場上一靜。
師清瀾：“師清蕊，你……”
沈半夏同時開口：“二姐姐這是在質問我嗎？”
師清瀾：“……”
師清蕊皺眉：“我說的有錯嗎？”
沈半夏將身旁要起身的師清夏按了下去，面上不見半點被質問的難堪，甚至唇角還掛著微笑，嗓音輕柔：“二姐姐知道我為什么會與徐方進退婚嗎？”
師清蕊：“不論是出于什么緣由，這件事也不該鬧的這么大，你……”
沈半夏淡淡道：“因為徐方進跟師清蓮勾搭到一起了。”
“……”
師清蕊嘴巴張張合合，瞳孔放大，想說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半晌才道：“你騙我。”
沈半夏神色平靜：“我那時候已經被發現不是師家的女兒，隨時可能被師家拋棄，那種時候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我好端端的，為什么非要跟一個外面人人夸贊的未來好夫婿解除婚約？”
“從感情上說，我與徐方進也算是青梅竹馬，這么多年相處下來，多少也有些感情了，加上我身體差，誰都知道我即便是嫁出去了，也活不長久，更別提什么子嗣的事情，婚事上艱難不必說了吧？”
“徐家明擺著是我最后的退路，我卻偏偏在這種時候要把這個退路給斷了，如果沒有原因，二姐姐看我是那種蠢到腦子都沒了的人么？”
師清蕊面色有些發白：“那這也與清蓮沒什么關系，她、她好歹也是師家的女兒，想要什么樣的夫婿沒有，沒必要……”
沈半夏笑：“那二姐姐就該去問問她怎么想的了，怎么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徐方進那個沒用的東西。”
眾人：“……”
師清瀾這才反應過來方才聽到了什么，先用眼神威脅了在座的眾人，“這些話你們可不能傳出去。”
出嫁的沒出嫁的都連連點頭。
她們都是受過家族教導的人，自然清楚有些事可以說，有些事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便知道了也是要埋在肚子里不能向外人吐露半分的。
這種丑事，就連枕邊人那也是最好一個字都不提的。
師清蕊還是不信：“你胡說，你、徐家又不是什么……清蓮她……”
因為太過震驚，師清蕊這會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師清瀾，像是想從師清瀾這兒得到一些支持，證明沈半夏說的是假話，是騙她的。
也不怪師清蕊這樣的反應，比起師清瀾師清夏這二人，一個三房一個大房，雖然同是師家女，但到底隔了一房，真有什么，分家也能解決一些事。可師清蕊卻是二房的姑娘，自小養在嫡母跟前，也是因此讓她在二房那也有些體面，與師清蓮這個妹妹關系也不錯。
同樣的，師清蓮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最先被牽連的就是她幾乎與師清蓮一同長大的二房小姐了。
師清蕊表情能好看才奇怪了。
師清瀾能理解她為什么會是這樣一副表情，但……
師清瀾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圍其他幾個師家的姑娘，面上露出一些難色。這時候再要清場也晚了，可若是留著這些堂姐堂妹們繼續聽，也不妥當。
還是一人看出師清瀾的想法，開口道：“清瀾姐，事到如今，咱們不如讓清、半夏妹妹把話說清楚。若不然，這聽話聽一半，等回去了姐妹們難免胡思亂想，大家心里不安寧不說，以后要是真在外面聽到些風言風語，咱們不清楚內情，也不好應對，也怕著了別人的道。”
師清瀾看過去，認出是堂叔家的女兒，抿了抿唇，猶豫片刻，看向沈半夏。
沈半夏道：“這里面也沒什么內情，其實我早就發現了這件事，之所以之前沒說，也是因為那婚事也是祖母與母親一片好意，徐方進面上對我又還不錯，左右我也是要死的人，不如給大家都留一層臉面。”
“可后來我得知我并非是母親的孩子，姐姐又被接了回來，我被徐家惡心就惡心了，若徐家見我沒了身份，起了別的心思，比如說把我與徐方進的婚事掛在姐姐身上，那實在是太委屈姐姐了。”
“所以我才將事情與母親說了，母親派人去查，便查出了師清蓮背地里與徐方進確實有些問題，恰好師清蓮之前又特特跑我與姐姐面前肆意辱罵，被家中不少人都看到了，這才……”
師清蕊：“怎么可能，徐方進又不是什么……”
沈半夏眼神淡漠地看著她，道：“二姐姐，你真覺得不可能嗎？雖然我以前不說，但我也知道，自幼師清蓮就看我不順眼，我有的她一定要有，以前是那些布匹首飾，這次不過是換成了男人罷了。”
“說句實在話，”沈半夏說著，嘆了口氣，一副我不是很理解的表情，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大概猜得到她或許不是真的多喜歡徐方進，只是想從我這里搶東西罷了。但她怎么也不想想，就我這身體，還上趕著非要娶我回去做吉祥物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不成？她怎么這也要搶？”
聽到她這么直白而諷刺的話，在場眾人都被哽住了。
事實好像確實是這么個事實，但是你就這么直白的說出來，就讓人覺得很微妙了。
師清夏握住她的手，沉聲道：“妹妹會長命百歲的。”
沈半夏聞言，笑了笑，知道她是不想聽自己方才說的那些，拍了拍她的手，溫柔道：“嗯，姐姐說的對。”她會長命百歲的。
師清夏卻還不滿意，認真道：“你不會死。”
沈半夏無奈：“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師清夏固執地看著她。
沈半夏心里有些感動，只好道：“好好好，我努力不死。”
師清夏還想說什么，師清瀾輕咳一聲，道：“這么說，那徐方進還真不是什么良人，妹妹你要退婚也是正常的。”
師清蕊愣愣坐在那，聞言看了師清瀾一眼。
師清瀾卻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了，道：“時辰也差不多了，咱們去花廳那邊吧。”
師清蕊卻在這時道：“那誰知道，是不是你不喜歡徐方進，故意引著清蓮……”
師清瀾呵斥：“師清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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