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紙皮孟琪連狠話都不撂下，就拖著裂開的殘肢從門縫遁走了。
抱著大半截小妖怪殘尸的葉瞳傻眼了。
掃了一眼他們。
兩個妖怪都是遍體鱗傷的，大妖怪身體右邊缺了一根胳膊，中妖怪傷得更嚴重，少了左胳膊和右腿。
盡管如此，葉瞳覺得自己還是打不過身受重創的他們。
嘀嗒！嘀嗒！嘀嗒！
幽黑的臥室，只有壁鐘的軸承轉動聲，死一般的寂靜。
“把你手上的尸體給我。”大妖怪冷冷地看著葉瞳。
他的嗓音很沙啞，聽起來像是嗓子放了一把沙子發出的聲音。
葉瞳果斷搖頭拒絕了。
雖然他住在精神病院，但又不不真傻。
這個時候，妖怪想要的東西，一定是對他有用的。
資敵，難道嫌自己死得慢？
“咔咔！你是想找死？”
倒在地上淌血的中怪物惡狠狠的瞪著葉瞳，眼神充滿了威脅。
“你們來啊，看誰先死。”
“至少我現在沒受什么傷，拼死你們其中一個還是可以的。”
葉瞳露出癲狂的笑意，如同暴躁癥發病了一樣。
仿佛死亡對他來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雖然他不想死，但是慫就一定會死，唯有硬著頭皮硬起來才有活路。
葉瞳的話語落音后，房間再次恢復死寂。
大概過了一分鐘，大妖怪開口了，“那你自己留著。”
“那你們走？”葉瞳問道。
大妖怪回答：“當然繼續留在這里。”
“為什么？”葉瞳皺緊了眉頭。
他們不走，難道要當沒事發生一樣，沒羞沒臊繼續一起過日子？
“出不去。”
“為什么出不去?”
“我也不知道。”
“……”
最終，葉瞳和妖怪達成了協議，和平共處，互不侵犯。
“那個人怎么辦？”葉瞳目光落向飄出屎尿味的那張床。
對于陳稻明，他不喜也不惡。
對方所做的事情雖然變態，惡心，自私，但為了保命，卻說不上對錯。
葉瞳這么提一嘴，是想看他們究竟會怎么做。
“他的血是童子血，非常精純，很好喝。”
“我們會養著他，留下來慢慢喝。”
大妖鬼從地上撿起殘肢，放到嘴上咔嚓咔嚓啃了起來。
小妖怪同樣也是如此。
看到怪物身上的傷勢在迅速愈合，葉瞳才明白，為什么他們硬是想要自己手上的尸體了。
好在，他們吃完殘肢，并沒有立刻重新長出肢體，只是傷口結痂了，并且斷肢處長出了一節很小的肉芽。
否則，即使明知沒有勝算，葉瞳也會立馬動手跟他們拼命。
他們吃完后，便進入人皮里了。
可能是因為缺少了部分肢體，他們再次進入人皮后，皮膚變得松松垮垮的，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
而陳占峰，因為少了一個小妖怪，導致下身雙腿都沒辦法撐開，走路時像小孩穿著大人的褲子，拖著兩條腿皮在滑步。
看著他們各自回到床上后，葉瞳這才繼續吃起了大餐。
不過，這個小妖怪的體積不小，一下子吃不完，便把他放在床頭，留到明天餓了的時候再吃。
從尸體流出來黑乎乎的血液，把白色的床單染黑了一大片。
但葉瞳也不在意，反正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在他們眼里，床單還是雪白一片，只是有點潮濕而已。
當天夢中晚上，葉瞳一夜未眠，不是睡不進去，而是不敢睡，怕妖怪會偷襲自己。
盡管沒睡，吃了妖怪的肉后，他一整天都精神奕奕的，就連之前身體衰竭的各種癥狀都一掃而光。
前些日子，林依依以為葉瞳得了怪病快死了，還特地找來醫生幫他檢查身體。
結果一查，心臟病，腎衰竭，血管老化，已經徹底沒辦法治了，這讓她傷心了很久。
今天查房時，她見葉瞳精神突然好轉，以為他回光返照了，大哭了一場，還特地把她的午飯送給他吃了。
葉瞳望著幾個飯盒里的海鮮硬菜，竟一時無語了。
因為，自己必須留肚子把妖怪的尸體吃完，才能快速提升實力。
大好菜肴，也不得不浪費了。
與妖怪的和平口頭約定，只是暫時的，他們之間誰也不會相信誰。
雙方只要誰有把握，必然會動手殺死一方，一病房不容二虎！
不過，從長遠來看，昨天他們沒死，也不是全無好處。
起碼葉瞳從他們口中，打聽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一是：類似于他們這樣的妖怪，也稱為蜮，還有不少，但問到精神病院還有多少，他們都守口如瓶。
二是：蜮的大體實力，是根據身上顏色劃分的。大概有十種顏色，大妖怪有黑白兩色，屬于二級妖怪，而小和中妖怪，只有一色，是一級妖怪。
三是：鬼類的實力大致是，魅弱于鬼，而魅也可以進化為鬼。
就拿紙皮孟琪來說，它屬于魅，要變強，必須要想辦法增加厚度，而一旦厚度變成生前一樣，就會自動進化為鬼了。
至于如何增加厚度，妖怪也不知道，畢竟他們屬于不同品種，知道的也不多。
到了傍晚，當葉瞳把最后一口妖怪肉吃完后，氣氛就變得詭異起來。
李且其和陳占峰在床上由躺變坐，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
其實葉瞳也沒打算這時動手。
還沒入夜，外面走廊時不時都會有人巡邏。
如果動靜鬧得太大，驚動了巡邏的保安，而他們又看不見妖怪，到時候要是他被制服打了針，那一定會必死無疑。
而李且其他們，沒有選擇現在動手，估計是不愿意暴露出兩張人皮。
“陳稻明，過來！”
李且其招了招手，像呼喚貓貓狗狗寵物一樣。
“嗚嗚嗚……”陳稻明坐在床上，顫顫巍巍地哭泣了起來，不停地搖頭。
這家伙，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見妖怪，但肯定是他知道的事情不少！
“快給我滾過來，勞資現在沒有心情過去!”
“要是等我過去，你就死定了！”
李且其從床上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圓滾，甚至把臉皮都撐變形了。
葉瞳我還是如之前一樣穩如老狗地坐著，一聲也不吭，仿佛是一個看熱鬧的。
反正，陳稻明跟自己的關系與陌生人沒什么區別，根本不值得冒著生命的危險去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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