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開了醫館的門,直接把睡得正酣的大夫從被窩里揪出來,外衣都不給人家穿一件就直接拽到了前面的會診大堂。

  大夫認得這伙人,是這條街上的地皮混子。

  心里憋著怒火,臉上堆滿了懼意,趕緊打開醫藥箱為強哥診治。

  褲子一褪下來,別說周圍的小弟了,就連見多識廣的大夫都震驚了。

  這還是雞和蛋嗎?

  這壓根就是往胯下藏了兩顆生洋蔥,再往洋蔥上面插了一根紫茄子啊!

  太可怕了!

  就算消腫了,只怕下半輩子想要再舉都難!

  “看什么看?沒見過男人的玩意兒?你再光看不治療,老子挖了你的眼!”

  邊上,強哥的一個心腹小弟朝大夫拍了一巴掌,吼了起來。

  大夫捂著臉,趕緊點頭,于是手忙腳亂的開始診斷起來。

  可是,藥還沒調好,醫館的大門再次被人破門而入。

  這回進來的,是一伙穿著衙役衣服的人,一個個身上都配了刀,手里拿著枷鎖,手銬,腳鐐。

  帶隊的那個衙役,大家都熟悉,是衛城衙門里的一個小頭頭。

  平時都是他帶隊在街上維持秩序,緝拿啥的。

  因為強哥私下里跟這個小頭頭送過禮,所以,大家都懂的……

  “王哥,這大夜里的你怎么過來了?”

  強哥痛得滿頭大汗,但看到來人,還是掙扎著坐起身,主動打招呼。

  被叫做王哥的衙役頭頭冷冷看了強哥以及強哥身下的東西一眼,搖了搖頭。

  “強子,你這回攤上大事了,我奉命過來抓你下大牢呢!”王哥道。

  強哥一驚,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

  看到他這副迷茫的樣子,王哥接著道:“你今夜是不是帶人闖進了一家客棧去找幾個外地人麻煩?”

  “我跟你說,你沖撞貴人了,這禍你闖大了!”

  “啊?貴人?”

  強哥重復著王哥的話,痛得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里,在努力的回想著先前楊若晴一行的面貌。

  怎么看也看不出貴氣啊……

  “王哥,你是我大哥,這事兒你可得替弟弟我兜著點啊……”

  顧不上去思考哪個是貴人,強哥直接從醫館的病床上翻了下來,跪在地上朝王哥求情。

  王哥冷漠的搖了搖頭:“我是兵,你是混子,我們正邪不兩立,你可別跟我談交情!”

  然后,王哥一擺手:“來人啊,把他們全帶回去,聽候大人發落!”

  強哥一行全被帶走了。

  “王哥,看在咱從前一塊兒吃過幾頓飯的情面上,好歹讓這大夫先給我抹點藥吧?”

  強哥再次央求。

  王哥扯了扯嘴角:“大人還等著拿你歸案呢,我可耽誤不起,你要就醫,等會跟大人那求情,衙門里也有衙醫!”

  “王哥……”

  “帶走,全部帶走!”

  ……

  翌日吃早飯的時候,張良玉紅光滿面。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那個強哥和他的小弟們,全都去大牢里搬磚啦,哈哈哈……”

  “敢沖撞我張良玉友人的,我要讓他們后悔來世間走一遭,啊哈哈哈……”

  楊若晴和蕭雅雪交換了個眼神,皆抿嘴一笑。

  這有權有勢就是好啊。

  對于強哥那種人,普通人退避三舍都還來不及。

  可是在真正的權勢者面前,他們什么都不是!

  “胖弟弟,好樣的,來,吃只奶黃包,姐姐犒勞你的!”

  蕭雅雪主動給張良玉夾了一只奶黃包。

  張良玉被肥肉擠壓成一條縫隙的眼睛里,燃起一絲亮光。

  “多謝蕭姐姐!”

  張良玉笑嘻嘻道:“雖然我正打算減肥,可是你給我夾的奶黃包,我不惜違背原則也要吃下去,你看好咯!”

  然后,他夾起奶黃包,一口就包下去了。

  惹得蕭雅雪咯咯的笑:“胖弟弟你太可愛了,不要減肥,這樣肉呼呼的,像個球,討喜得很呢!”

  “好,那我就聽蕭姐姐的!”

  桌上其他人把他們的這對話聽在耳中,都笑了。

  這兩人這一路都是這樣打趣調侃,一對活寶。

  蕭雅雪是北方女人,打小就跟家里的哥哥們一塊兒養,骨子里就是個假小子,只不過披了個女性的外衣而已。

  跟張良玉湊一塊,這一路都很熱鬧,大家也都習慣了。

  可是——

  有個人卻很不開心,拿著筷子在那使勁兒戳著碗里的煎餃。

  煎餃皮被戳得千瘡百孔,里面的肉餡兒最終受不住擠壓,滋溜一聲冒了出來。

  包裹著肉餡兒里的肉汁,也飆了出來。

  濺了某人一臉,燙得他暗吸了口涼氣。

  “那日兄,你怎么了?沒事吧?”

  坐在他身旁的駱風棠有點詫異的問。

  也將桌上其他人的視線,吸引到了那日松的身上。

  “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吃只煎餃還濺了一臉的湯汁!”

  蕭雅雪蹙了下眉,隨即遞過來一塊帕子讓他擦。

  那日松不接蕭雅雪的帕子,瞪了蕭雅雪一眼:“我高興我樂意,不用你管!”

  然后,他抽身而起朝后院走去。

  駱風棠也隨即站起身:“那日兄,你這就不吃了?”

  “吃飽了!”

  “你一只煎餃都沒吃下去啊……”

  “被惡心到了,沒胃口,你們繼續吃別管我!”

  那日松擺擺手,大踏步回了后院。

  駱風棠怔了下,隨即望向蕭雅雪。

  蕭雅雪也把視線從那日松氣呼呼的背影上收了回來,對駱風棠道:“別管他,他又不是小孩子,餓死了也不用咱心疼!我們吃我們的!”

  駱風棠又看了眼楊若晴,見到楊若晴正對自己暗暗搖了下頭。

  而且,眼底還含著一絲笑意。

  駱風棠只得坐了回來,自己接著吃。

  吃過了早飯,眾人上了停靠在客棧門口的馬車,五花大綁的方元生則丟在最后面楊華忠他們那輛馬車車廂里。

  馬車四平八穩的朝前面的京城行駛而去。

  方元生沒有跟駱風棠并肩而行跟他聊天,而是騎著馬去了后面中間那輛馬車邊上。

  縱馬跟蕭雅雪所在的車廂平行,一路行一路聊天打趣。

  那日松坐在前面趕車,背對著他們。

  所以他們看不到他那臉,黑得就跟要打雷下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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