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得好好的楊若晴在聽到子川娘的這話時,突然站了起來。

  “干娘,你讓我去勸說子川回來完婚,這個腿我樂意跑。但是,還請干娘你莫要說糊涂話,都多少年了,莫要再把我跟子川攪到一塊兒去,我有自己的丈夫和兒女,有自己的婆家,也有自己的清譽。”

  楊若晴一臉認真的道,言辭之間不帶半點開玩笑和可以妥協的成分。

  子川娘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楊若晴不高興了,怔了下,趕緊改口道:“晴兒,干娘當然曉得你是個好閨女,干娘的意思是,子川他心里,還是有你,不然他也不可能這么多年都不成親……”

  “干娘!”

  楊若晴再次打斷了子川娘的話。

  “干娘,你這話更加不能亂說,若是被那些捕風捉影的人聽去了,還以為我楊若晴都有家室的女人了,行為還不檢點,迷惑子川,攪黃他婚事,害他一直打光棍打到如今。”她道。

  子川娘被楊若晴說得不知該如何說才好,眼淚淌下來:“你沒有啥,是子川自個的問題,是我那傻兒子的問題,他就鉆了牛角尖出不來了……”

  “晴兒,你是不曉得,這些年在京城里,他都是找各種由頭來推拒自己的婚事,”

  “有一年中秋節他喝醉了,我聽到他說夢話,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從那時候起,我才曉得他是跨不去心里的那道坎,而那道坎就是晴兒你!”

  “干娘曉得這是他一個人的事兒,跟你沒啥關系,你但凡對他有一絲喜歡,如今也就不是駱家媳婦,而是我們沐家媳婦了。”

  “干娘實在是沒轍了,原本以為豆蔻可以沖淡你在他心中的影子,可沒想到,這臨到成親的節骨眼上了,他到底還是老習慣偷跑了……”

  子川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訴說,字字句句都是一個母親的辛酸話。

  站在被兒子惦記的那個女人的立場,這口鍋楊若晴不背。

  但同為母親,楊若晴也能為子川娘的話引起共鳴。

  倘若換做辰兒或者志兒將來為了某個不屬于他,不中意他的女子魂牽夢縈連自個的終身大事都不顧了,楊若晴這個做娘的,估計比子川娘還要焦躁吧!

  所以,楊若晴只能嘆出一口氣,遞過去一塊帕子給子川娘擦拭眼淚。

  “干娘,別難過了,先把眼淚擦拭下,等下回去我就給子川寫信,催他回來。”楊若晴道。

  子川娘突然啊抬手握住楊若晴的手,“晴兒,你打算在信里咋樣說?用啥由頭勸他回來?”

  楊若晴想了下,道:“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他明白干娘您的苦心。”

  子川娘搖頭,“不,這一招早就行不通了,得換個說法,務必湊效讓他回來……”

  “干娘你有啥好主意?”楊若晴問。

  子川娘一咬牙,道:“你……就在信里說,母病危,速歸!”

  “啥?”楊若晴驚愕出聲,“干娘,這可萬萬不能!太不吉利了!”

  子川娘道:“他若是躲在外面不回來完婚,我真的就要急死了,橫豎都是個死,有啥不吉利的?”

  “劉家那邊,還不曉得這事兒,子川去了長淮州,我給的說辭是去長淮州采辦婚事要用到的東西。”

  “晴兒啊,你就別再顧忌啥了,就照著我說的去寫,務必,務必要把子川給我叫回來,叫回來見我最后一面!”

  “好,好,”楊若晴點頭。

  “那我這就回去寫了……”她道。

  楊若晴還是覺得不能這樣撒謊,如果沐子川風風火火趕回家后發現是個騙局,到時候對這樁婚事本就抵觸的他指不定會做出更加激烈的事情來。

  所以,楊若晴還是想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對沐子川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他心甘情愿的回來。

  只是轉身之際,子川娘卻再次喊住了她。

  “晴兒,用不著回去寫了,就在這里寫,當著我的面寫,寫完了把信給我,我哦讓人去送。”子川娘又道。

  “干娘,我回去立馬就寫……”

  “晴兒啊,你心里打的啥主意,干娘明白,”子川娘苦笑著道。

  “你就在干娘這里寫,我說一句你寫一句……”

  楊若晴滿頭黑線,干娘自己也是識字的,是當年陪著子川念書的時候,子川教的。

  但是干娘卻不自己寫這封信,就是想要借她的手寫,好讓子川更加相信干娘病入膏肓。

  得,這下想要動點手腳都不行了,罷了罷了,遂了干娘的意愿吧!

  當下,子川娘念一句,楊若晴便提筆寫一句,寫完了她拿起信紙來吹了幾下,好讓筆墨能早些干涸。

  然后將信紙遞給子川娘看了一眼,子川娘看完后,滿意的點點頭。

  “好,你把信留下,自個回家去忙去吧。”子川娘道。

  楊若晴應了聲,又叮囑了一番,方才離開了沐家。

  剛剛到屋門口,便聽到四小只所在的屋子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嗚嗚聲,不時還夾雜著幾聲嗷嗷的聲音。

  楊若晴忍不住笑了。

  這狼崽子跟狗崽子真的有些不一樣,一個時辰前她去老沐家的時候喂的羊奶。

  這一個時辰過去了,小泰迪那邊毫無動靜,而小狼崽子這邊則餓得都要造、反了!

  這消化能力和進食能力,當真不一樣。

  “來了來了,奶媽疼你們!”

  楊若晴溫柔的聲音傳進屋里,意在安撫。

  屋里的聲音稍停了下,可是片刻之后,四小只的聲音就開啟了狂暴模式。

  一個叫得比一個歡,一個叫得比一個高昂,而且還亂爬一氣。

  “會叫的崽崽有奶喝,你們這四個都叫成這樣了,我都不曉得該先喂誰了。”

  楊若晴哭笑不得,口中一邊說著安撫的話,一邊以最快的速度給它們煮羊奶……

  “好啦好啦奶來啦!”

  楊若晴來到它們的小窩跟前,“小純白前幾日受了傷,身子受創,小純白先來喝。”

  她伸手,把毛絨絨的小純白輕輕拎起來,她自己坐在凳子上,把小純白仰背放在她的腿上。

  像從前喂食嬰兒期的駱寶寶和大志那樣,也給小純白的脖子下面連帶著肚皮上圍上一塊三角形的小帕子。

  這幾日,小純白已經熟悉了這套流程,當楊若晴給它圍上小帕子的時候,它就不嗷嗷叫了,而是已經迫不及待的張開了小嘴,粉紅的小舌頭伸了出來,舔舐著自己的濕漉漉的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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