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兒‘蹭’一下從凳子上跳起來,把飛飛放到地上的同時,抓起桌上的茶碗朝小娟這里扔過來。

  茶碗重重砸在小娟的身上,又掉到地上,碎裂成一片片的。

  里面殘存著隔夜的茶水,也全都潑到了小娟的身上,小娟看起來狼狽不堪。

  而與此同時,地上的飛飛也朝小娟發起了進攻,它弓起背,齜牙咧嘴的叫著,沖過來咬住小娟的裙角,吱啦一聲便扯下一大塊,扔在一邊,又繼續上來撕咬。

  小娟驚呼著,抬腳去踹飛飛,不僅沒踹著,還把自己的鞋子給踢掉了。

  楊若荷得意起來,抓起邊上的雞毛撣子去敲小娟,飛飛狗仗人勢也蹦了起來,接著撕咬小娟。

  一人一狗,極其的兇狠彪悍。

  小娟嚇得不輕巧,跌跌撞撞著跑出了屋子,來到了外面院子里。

  楊若荷追了出來,滿院子追著小娟打,飛飛也對小娟窮追不放。

  鐵蛋急了,沖上來想要救小娟,飛飛突然撲了起來朝鐵蛋的小手咬過來。

  “死狗滾開!”

  院子外面突然響起一聲吼。

  是康小子和福兒兩個一塊兒進來了。

  吼的人是康小子,他氣得不輕巧,抓起一塊石頭就來砸飛飛。

  飛飛吃痛,哀嚎了一聲,嚇得夾著尾巴往后躲,剛巧躲到了福兒邊上。

  福兒當年就跟小黑一塊兒在老楊家后院戲耍的時候被飛飛咬過,有童年陰影。

  此刻看到飛飛朝自己這邊奔過來,福兒嚇得跌坐在地。

  狗眼看人低這句話此刻是完完全全落在了飛飛身上,它被康小子驅趕,此刻又見福兒這副畏懼的樣子,立馬再次暴躁起來,張口就朝福兒咬去……

  福兒發出一聲慘叫,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飛飛還不走,在一旁趁機就咬一口。

  康小子眼睛里都快蹦出火星子來了,撈起一旁的一根棍子沖過來,而小娟也顧不上其他,爬起來也過來攆飛飛。

  飛飛挨了兩棍子,總算是躲回楊若荷那屋去了,縮到床底下夾著尾巴嗚嗚的叫。

  院子里,小娟和康小子都圍攏到福兒的身邊,檢查福兒的傷勢。

  福兒手臂上,臉上,到處都是血。

  小娟慌了,聲音都在顫抖,跟康小子道:“快,快些去把你三嬸五嬸喊過來,說這里出大事兒了!”

  康小子起身要走,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一把揪住康小子的脖子。

  那手照著康小子的臉就是一巴掌,打得康小子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栽倒地上。

  是楊若荷。

  只見楊若荷正氣急敗壞的瞪著他,以及他手里的棍子。

  顯然,她還是在責怪他不該打她的狗。

  康小子氣得翻白眼,努力掙脫開楊若荷的手,拔腿往院子外面跑,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飛飛要吃人了……”

  三丫頭剛好洗完衣裳回來,差點跟康小子撞到。

  她來不及問康小子情況,因為康小子早一溜煙跑不見了,而院子里卻傳來小娟的驚呼聲,福兒和鐵蛋雜亂的哭聲。

  三丫頭趕緊進了院子,一看倒在血泊里的福兒,三丫頭心里一驚,手里的盆桶全掉到地上……

  孫氏和鮑素云很快就趕來了,三丫頭也去老宅喊了金氏和楊永青過來。

  在來的路上,他們就都從康小子和三丫頭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聽到是一碼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種驚駭。

  金氏踉蹌著奔到福兒的身邊,把福兒抱在懷里,聾啞人的她扯開嗓子嚎啕大哭。

  福兒打從幾個月起就是她一手養大的,早已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來對待。

  此刻看著福兒這副慘樣,金氏又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悲痛,只能哭得渾身抽搐!

  楊永青也是火冒三丈,他起身手里撈了一塊石頭就往楊若荷的屋子走去。

  “狗畜生,老子今個非弄死你不可!”他忿忿罵著。

  飛飛嚇得躲在床底一聲不吭。

  楊若荷如一尊門神似的堵在屋門口,手里拿著一只剪子,對準了楊永青。

  沒有舌頭的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類似警告。

  楊永青的腳下剎住,兩下僵持在那。

  小娟看到這邊屋門口的光景,嚇得臉都白了。

  楊永青不曉得楊若荷為了這條狗有多瘋狂,但同處一個屋檐底下的小娟清楚啊。

  為了飛飛,楊若荷絕對敢拼命。

  “永青,你別跟她硬來,待會吃虧的是你!”小娟趕緊提醒道。

  孫氏也鮑素云見狀也趕緊去把楊永青給拽了回來。

  “這會子不是算賬的時候,得趕緊把福兒送去福伯家醫治!”孫氏焦急道。

  楊永青狠狠瞪了楊若荷一眼,丟掉手里的石頭,轉身回來背起了福兒,金氏和孫氏她們全都跟在后面扶著,小娟也不敢在這院子里待了,拉起鐵蛋的手也跟在后面,一行人往福伯家那邊去了……

  老楊家后院,金氏的屋門口。

  楊華明得到消息也提早趕回來了,正在屋門口跟小娟這詢問情況,他也是氣得七竅生煙。

  “早曉得這畜生還要惹事兒,老早就該宰了!”他咬牙切齒道。

  終究還是不忍看到荷丫頭傷心,這閨女已經夠慘了,啥都沒有,廢人一個,若是連最后陪在她身邊的狗都沒了,咋整?

  可自己的一時心軟,再次鑄成了大錯,楊華明悔不當初。

  孫氏從屋子里出來了。

  楊華明趕緊迎了上去:“三嫂,福兒咋樣了?之前福伯咋說的?”

  孫氏皺著眉頭道:“福兒身上被咬了五六處,最深的地方在手臂上,撕掉了一塊肉。”

  “福伯說福兒受到了大驚嚇,容易驚厥,得仔細盯著。”她道。

  楊華明連連點頭,沉聲道:“照理說,幾年前福兒和小黑都被飛飛咬過,后來都好了,這趟應該也不會有啥大事吧?應該也就是皮肉傷吧?”

  孫氏搖搖頭:“這個福伯可沒打包票,相反,福伯說著狗如此暴躁,本身怕是得了啥病,倘若這病順著這破損的皮肉和血傳到了福兒的身上,怕是就有些棘手!”

  楊華明的心頓時沉到谷底!

  “這狗畜生,我這就回去打死它,一了百了!”撂下這話他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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