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七年跨年后,正式進入了建興八年。

  駱星辰站在門口,愣愣的望著遠方。

  夜一依舊是很冰冷的雙手環抱在劍上,整個人都顯得如此的無趣。

  駱星辰由此可以確定,夜一肯定是個真正的單身狗。

  不過,作為駱風棠選定的護衛統領之一,夜一是極其稱職的。

  “夜一叔,你以前有喜歡過的女人嗎?”駱星辰忽然開口問道。

  “有!”夜一冷冷的瞟了駱星辰一眼。

  “不會吧?夜一叔你竟然有喜歡的人!”駱星辰略顯吃驚。

  “你以為我一直單身?我早就有妻子孩子了。”夜一唇角上揚,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駱星辰仿佛被重重一擊,本以為是單身狗的人,沒想到竟然他不僅有妻子,連孩子都有。

  他想起盈袖,目前便柔和了幾分。

  盈袖已經去雅吉利很久了啊,那邊隔一段時間就有消息傳過來,據說她的日子過得并不好,雖然登基有了女王的名頭,但實際上,她并沒有真正掌握權力。

  現在別說迎接她回來,就連見她一面都很困難啊。

  “格拉……”

  門的聲音響起,房門從里面被拉開了。

  紫煙和冷雪一同從里面走了出來。

  “紫煙姐,我該叫你紫煙姐,還是江瑤姐呢?”駱星辰笑道。

  他看到紫煙和冷雪的臉上都已經平靜了下來。

  “還是叫紫煙,江瑤這個名字,除非找到父親的下落,或者報了當年的血仇才會恢復,否則還是讓它隱匿吧。”紫煙道。

  冷雪道:“我也一樣,我現在叫冷雪,這是師父給我取的名字,也是我的名字。”

  “好吧,你們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駱星辰道:“那個王家二少爺,準備怎么處理?”

  “不能便宜了他,王家不只是王家二少爺,整個王家都該死,現在我要讓四象城收集證據,證據齊全以后,就找郡守,動用府兵對王家之人進行抓捕。”紫煙眼眸閃過一道狠意。

  先前,冷雪已經對她說了這些年的遭遇。

  曾經欺辱他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而王家僅僅是一個開始……

  “先剪其羽翼,從那個一陽道長開始。”紫煙冷冷道。

  “會不會打草驚蛇啊?”駱星辰發現,紫煙恐怕要大干一場了。

  “打草驚蛇又怎樣,區區一個王家而已。”紫煙眉宇之間帶著自信。

  “王家背后,還有個青劍門呢。”

  “青劍門在江湖中算是一流門派,這沒錯,但僅僅是江湖而已,江湖勢力是沒法跟官府衙門對抗的。”紫煙道。

  江湖勢力,是大齊一個極為龐大的勢力,但這股勢力沒人能整合起來,而是一套散沙。

  江湖中各大武道門派,還有很多散人,一堆堆的恩怨情仇,又怎么可能擰成一股繩呢。

  明面上就分為正派和邪派互相之間往往狗腦子都給打出來了。

  不過,他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盡量不參與朝廷之事,爭斗只限于江湖。

  “這樣是不是不好?江湖中有言,江湖事江湖解決,要是將官府的力量大規模的引入進來,或許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駱星辰最近都在考慮這件事,究竟應該怎么解決,是調用朝廷的兵馬解決,還是用江湖的方式來解決呢,他猶豫不決,如果使用朝廷的兵馬,后患無窮,有些例子一旦開了,或許就將很多江湖門派推向敵人那邊。

  漢軍秦漢卿一直在招攬大齊的江湖人士。

  還有北邊的大遼,如今也在虎視眈眈,新帝得位不正,想要維系自己的權位,坐穩自己的位子,他能拿得出手的方式便是發動對外的戰爭。

  “這樣吧,我在寫一封札子進京,詢問陛下對江湖之事該怎么辦,等陛下的回信來了,咱們再辦事。”紫煙道。

  回自己房間,她就立刻寫好札子,派人即刻送入京城。

  ……

  京城。

  齊星云開始打起了精神,處理起了公文。

  第一道札子齊星云拿起來看了半天,這是來自紫煙的札子。

  “江湖之事,暫時江湖辦吧,要想整治江湖,此時不是時候,至少要處理好叛漢之事,至于辦法嘛,大齊朝廷也不是沒有關聯的江湖門派的。”

  齊星云將相關的聯絡方式,記在札子上,隨即叫人發還回去。

  放下紫煙的札子,他又掏出一本札子來,上面是關于上次魯王叛亂參與者的名單。

  他將札子遞給了王昀公公,說道:“此人流放嶺南,永不錄用。算了,還是砍了吧,省的張大學士又叨叨朕太過仁慈了。”

  “況彭星嗎?”王昀公公打開了札子問道。

  齊星云用力的點了點頭,此人乃是一名進士,現在是在江南衙門辦事。

  此人還參與了魯王叛亂一事。

  齊星云做出了如此的批示,看起來有些殘忍,其實并非如此。

  齊星云砍的這個人,況彭星,已經確定了此人已經被叛漢諜報組織所腐化,變成了叛漢諜報組織的人。

  做大齊的狗不好,非要去叛漢當狗嗎?

  本來齊星云對這等人的處理,想統一為流放到嶺南,天南海北的,叛漢諜報組織還能跑到嶺南腐化臣子?

  嶺南那里,現在有一半都被黑蓮教侵吞了。

  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黑蓮教對待大齊的官員,那是向來都不客氣的。

  他也別想著投靠黑蓮教……

  黑蓮教基本上不接受大齊官員的,這和他們的教規有關系,一旦公然的接受大齊的官員,他們內部就要出亂子。

  但是他仔細琢磨了張廷玉的札子,太過仁慈,臣子很容易給自己扯后腿。

  而且過了年的建興八年,一定是對叛漢最為關鍵的一年,這個時候不能生什么亂子。

  況彭星的札子,實屬禍國殃民之政。

  他上書的內容其實很簡單,看似邏輯非常恰當。

  大齊成丁(成年男子)近六千萬,即使按男女比例一比一算,也有近一億多人。

  此人上的札子,其實就是說大齊地力不足以養活更多的人,如此放任百姓們生下去,怕把大齊吃垮了。

  這個邏輯看似合理之下,卻暗含著非常陰險的叛漢坑害大齊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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