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人原本是每三天飼養一回,用自己的心頭血來養,可隨著年紀漸長,他的身體漸漸不支,飼養的時間也漸漸拉長,而小鬼的胃口卻在一天天成長,漸漸成了氣候,當某一日大善人年老體弱,無力飼養的時候,成了氣候的兩小鬼自然便要反噬,那種反噬極其可怕,滅頂之災!”

  “玉兒,既然你都去了那個大善人家,也了解了前因后果,那你最后是如何處理的呢?”

  楊若晴最關注的是結果,她一點兒都不同情那個大善人全家,因為這是因果報應。

  相反,她在意的是那兩個被煉化后埋在花盆里的小靈魂的歸宿。

  玉兒搖搖頭,“我什么都做不了,因為這是別人的因果,飼養和反噬這本身就是因果,大善人一家沒了,那兩個小鬼后續得不到新主人的飼養,也會因為能量的消退而漸漸消亡。”

  “我只是把它們帶到了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讓它們靜待最后的消亡。”

  楊若晴點點頭,“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吧,它們雖不能得到飼養而要消亡,但也終止了它們被飼養淪為別人的工具要好。”

  玉兒頷首,“姐,既如此,那我們眼前的這個,就讓我帶走吧。”

  “我將它封印起來,即便是楊永仙背后的那個三無大師都無法找到它。屆時,它得不到楊永仙的飼養,便切斷了跟楊永仙之間的血脈感應,楊永仙沒法利用它來斂財,而它也徹底擺脫了工具的命運,姐你覺得如何?”

  先前一直心心念念要解決這件事的楊若晴此刻卻沒有立馬給予回應,而是坐在那里,一手撐著下顎,另一手伸出來,在那冰冰冷冷的壇子上輕輕撫摸著……

  駱風棠看著楊若晴,他知道她這是另有主意了。

  “姐?”

  玉兒見楊若晴突然不吱聲了,而且摸著那壇子走神,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楊若晴依舊沒有反應。

  “姐夫?”玉兒又將問詢的目光投向駱風棠。

  駱風棠則朝她做出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

  很快,楊若晴便收回了手,她抬起眼看著站在面前的玉兒,“不,若是就這樣收走這壇子,隔斷他們之間的感應,還不足以讓我那位好哥哥自食惡果,”

  “這只養不了,這只大不了餓死,可他賺不到錢,就會再養下一只,而他手里,已經搞到了一副新的嬰骸趙小毛。”

  “所以,我不能由著他胡來,他必須得到懲罰!”

  玉兒看到楊若晴眼中的殺氣,她眉心皺了皺,“姐,那你的意思是……”

  楊若晴招了玉兒到跟前,一番耳語后問她:“關于我說的這些,你,可能做到?”

  玉兒挑眉,“姐姐放心,黑蓮教圣女可不是虛名,我這就去辦!”

  ……

  那只壇子,悄無聲息的送回了楊永仙的床底下。

  一切如常。

  ……

  后院的一間密室里,地上點了七星燈,七星燈中間一朵黑色的蓮花妖嬈盛開。

  玉兒一襲黑衣盤坐在黑蓮上,雙手打了指印懸在膝蓋上,齊腰的秀發如瀑般垂落。

  一只閃著綠光的蟲子飛出了密室。

  須臾后,一陣風過,蟲子又回到了密室,圍著玉兒兩邊飛了一圈,撲一下落到黑蓮上,蟲子自燃,眨眼的功夫便留下幾點黑色的粉末,風一吹便消失于無痕。

  玉兒睜開眼,對七星燈外守護著的楊若晴和駱風棠道:“趙小毛有下落了。”

  楊若晴往前踏近一步,看著玉兒。

  玉兒道:“先前我放出去的‘耳報蟲’告訴我,三無現在閉關,正準備用趙小毛煉丹藥來增加自己的修為,他的靈魂還沒有被拘禁,骸骨暫未遭到破壞,現在去搶下來,還可以入輪回,若是晚了便會落到之前壇子里那孩子相似的下場,甚至更不如……”

  楊若晴冷峻點頭,正準備問玉兒有幾分把握,突然,密室外突然一聲電閃雷鳴。

  “奇怪,怎么打雷閃電了?”

  駱風棠詫異的說了聲,正要開門出去看,玉兒卻喊住他:“姐夫且慢!”

  話音剛落,一陣陰風呼嘯而過,密室的門猛地被吹開。

  門外,一個異樣高大的黑影出現在那,楊若晴和駱風棠幾乎同時拔劍沖出去。

  那黑影高大無邊,夫婦二人這樣的身高竟然只看到對方的膝蓋,仰頭往上,發現對方的腿竟然比屋頂還高,脖子仰酸了竟然都看不到對方的腦袋。

  “晴兒退后!”

  駱風棠喊了一聲,掄起手里那把飽飲了鮮血的劍縱身而起一劍劈下去。

  那仿佛跟天地連在一起的巨大黑影突然就沒了,地上飄落了一張小紙人。

  駱風棠撿起那紙人,跟楊若晴對視了一眼,兩人回到密室,將紙人交給玉兒。

  玉兒看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個三無,有兩下子,竟然這么快就發現了我的耳報蟲,并派這紙人給我下了戰帖呢,明晚子時約戰!”

  玉兒說完,隨手一彈,那紙人便帶著一團火光飄出了密室。

  “玉兒,那你接下來打算如何?”楊若晴問。

  玉兒道:“我從不主動跟人斗法,但若有人不長眼將戰帖送到我手里,我自然要陪他玩玩!”

  楊若晴神色一緊:“玉兒,這個三無不容小覷,我和你姐夫能做什么?我們助你一臂之力!”

  她把玉兒當妹妹,她搞不定的事情若是玉兒行,肯定是要這個妹妹幫助的,但同時,她也不會讓妹妹有危險,必須共進退,共患難。

  玉兒清楚楊若晴對自己的在意,她淺淺一笑,對楊若晴和駱風棠道:“姐姐姐夫放心,我不是一個魯莽的人,應戰這事兒,我自有分寸。”

  “倘若姐姐姐夫當真想要助我一臂之力,那便幫我做件事。”

  ……

  這一夜,玉兒留在密室練功,楊若晴和駱風棠后半夜方才回到自己的寢房。

  就寢的時候,兩人牢記玉兒的叮囑,將枕頭從床頭搬到床尾,然后在床頭的地方放上一只洗腳盆,盆里面裝的是黑狗血。

  至于黑狗血哪來的……

  呃,村里有戶人家養了一條黑狗,用鐵鏈子拴著,老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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