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草原上。

  黑夜籠罩著,在靠近一條河流的邊緣,燃起了一堆篝火。

  沖出了扎日夫的包圍,駱星辰等人行了一段路,最后在河邊停留下來。

  “這是什么魚?”

  駱星辰好奇的望著架在篝火上,正在烤制的一條魚。

  這種魚有半個人那么長,全身點綴著星星狀的斑紋,嘴巴翹起,跟尖刀一般。

  此刻,在篝火的炙烤下,魚眼睛翻著白眼,仿佛在仰望星空。

  “狗頭魚,草原河流的一種特有的魚類,性情很兇猛。”煙天殘不時的翻動著魚身子,道。

  “味道怎樣?”這種魚,駱星辰還沒吃過呢,要是好吃,他就要腌制成魚干,寄回去給爹娘嘗嘗鮮。

  “好不好吃,你嘗嘗吧。”

  煙天殘取下魚,伸手從上面撕下一大塊魚肉遞給駱星辰。

  草原上條件有限,自然沒那么多矯情和講究,吃什么直接就用手拿手撕了。

  駱星辰翻看著手中的魚塊,盡管夜晚黑暗,篝火昏黃,看不太清楚,但依稀也能看出這種魚的魚肉不夠細膩,頗是粗糙。

  咬一口,細細的品味。

  要是跟中原的魚比鮮美,那自然是比不過的。

  不過,好在這種魚有一種草原特有的味道,嘗個鮮還是可以的。

  “不錯,這狗魚有點意思,煙大哥,你再抓兩條,我去腌制起來。”駱星辰一口氣吃掉手中的魚,從行李里面取出鹽。

  隨身帶著精鹽和粗鹽,作用是不一樣的。

  草原部族人缺鹽,所以粗鹽就能跟草原人換取各種必需品了。

  粗鹽換物,精鹽自食,這便是他起初的想法。

  現在他取用一些粗鹽,用來腌制狗魚,不耽誤什么。

  煙天殘二話沒說,就那處漁網和刀具,從河里面又抓了兩條回來,收拾停當以后,就交給駱星辰腌制。

  駱星辰動作麻利的處理好,就準備進營帳里面休息。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煙天殘,夜一等人都瞬間警惕了起來。

  “這么晚,會是什么人?”駱星辰心頭一驚。

  按理說,草原人一般夜里是不會瞎跑的,因為草原上夜晚溫度下降的很快,還會有各種野獸在外面游逛獵食,很不安全。

  不是特別的緣由,草原人都老老實實的待在聚居地,不會隨便出行。

  被扎日夫那些人襲擊之后,駱星辰就很是警惕了。

  就在駱星辰一行人已經嚴陣以待的時候,迎著篝火,一匹熟悉的白馬躍入眼簾。

  坐在白馬上的不是別人,是熟人烏日娜。

  “是我。”烏日娜舉起手,大聲喊道。

  駱星辰使了一個眼神,眾人都把武器放下來了。

  來人只有烏日娜一個,即使她有什么不良的心思,眾人也不懼。

  “我來,是替我弟弟道歉來的。”

  烏日娜下馬以后,雙手伏地,做了一個草原致歉的禮節。

  “烏日娜姑娘,不用如此,你的難處,我們都看在眼里。”

  駱星辰道:“天色晚了,這草原上狼群游蕩,十分的危險,你就在這里休憩一會吧。”

  “多謝了。”

  烏日娜抿著唇,起身來到篝火旁邊。

  “我弟弟太莽撞了,我得到消息后,立刻出發,還是晚了一步,幸好諸位恩人已經沖出,否則我要慚愧死。”

  草原人比中原人就是要誠懇一些,有什么說什么。

  “明日再說吧,烏日娜姑娘,你的營帳搭好了。”駱星辰道。

  “好吧。”烏日娜只好應聲道。

  駱星辰看出烏日娜有話要說,但夜晚的寒風快要襲來了,在寒風下說話不是個好主意,他刻意打斷她的話,有什么事拖到明天再說也不遲。

  ……

  白羊城內。

  聽到給禾安易身邊派了察子,齊星云一時愕然。

  “你瘋了?那是禾安易!連張廷玉,蔣五郎朕都不讓你盯著了,你為什么要盯著禾安易?”齊星云看著依舊十分穩重的收拾著札子的王昀,滿臉懷疑的問道。

  “禾將軍是禾將軍,張閣老是張閣老,不一樣的皇上。”王昀停下了手頭的事,恭恭敬敬的站好說道。

  大齊的隱衛提舉現在是齊星云。

  但是具體的管理,齊星云交給了王昀,抓著內帑和隱衛的王昀,當真是大齊的第一權宦。

  而這些年來,隱衛的表現讓齊星云十分滿意。

  不僅他擔心的栽贓嫁禍破臟水的事沒有發生,倒是和漢人的諜報組織打的有來有往,在大齊境內更是壓著諜報組織打。

  遼國和漢國的隱衛表現也可以用卓越來形容。

  齊星云也一直非常放心隱衛,但是今天發現,好像事情超過了自己的控制。

  “朕記得朕和張閣老奏對的時候,就是討論這個事。當時決定了取消宦官充作貳官的事。為什么還會有監軍呢?”齊星云非常嚴肅的問道。

  王昀搖頭說道:“不是監軍,是禾一說服了臣。而且這件事有利于皇上,也有利于禾將軍。”

  “全部取消宦官監軍之事,臣當時在場,老臣是個宦官,怎么會違背皇上的旨意呢?”

  齊星云搖了搖頭,要說禾安易會背叛他,他是萬萬不信的。

  他懷疑的問道:“怎么會有利于禾將軍?他身邊有個人給他掣肘,他做事事事都要小心,連說話都得小心謹慎。”

  王昀垂著手,笑著說道:“若是禾安易身邊沒個這樣的人,他才是處處掣肘,事事小心。”

  “這事還是禾一找的臣。他說他害怕。”

  “他害怕,害怕皇上懷疑禾安易擁兵自重,自請為察子,來監督禾安易的舉動,定時給某報信兒。”

  齊星云始終不太喜歡這種事,他皺著眉頭說道:“你是說禾安易知道他身邊埋著隱衛的人?”

  “就不能什么事擺在桌面上說嗎?這樣陰搓搓的朕不喜歡。”

  王昀將一摞札子放在了皇帝的面前,一邊將重要的札子放在案前,一邊說道:“禾安易能不知道嗎?正因為知道才敢大膽施為啊。只是他不知道具體是誰罷了。”

  “不過按照禾一所言,禾安易應該是猜到了是禾一。因為禾安易總是告訴禾一他下的每道軍令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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