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河白羊城。

  齊星云在思量,究竟是什么人把軍糧延誤了。

  “到底是什么人?”齊星云疑惑的問道。

  齊星云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從來不喜歡強權壓人。

  “現在還不清楚,將領們說,軍糧已經遲緩了數日遲遲不見到。”王昀將札子放在了齊星云的面前。

  數日?

  齊星云打開札子看了半天,緩緩的合上了札子說道:“張閣老和萬閣老的札子給朕找出來。”

  張廷玉的札子上,還是一副表面平和的模樣,說是梅雨季節江南船隊出海不便,延緩幾日,不是大問題。

  而劉預的札子,是一封很簡單的問安札子,并沒有提到糧草延緩之事。

  “他們這兩本札子言無實處。”齊星云將札子仍在桌子上,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三本札子。

  難道劉預和張廷玉也摻和到其中了嗎?

  現如今張廷玉和劉預兩位內閣閣老,對他的忠誠度都挺高的,按理說,不應該會出問題的。

  誰惹了陛下,張廷玉會動用自己的力量,對忤逆或者觸怒了陛下的大臣,進行構陷。

  齊星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誰在搞自己。

  “朕已經仁至義盡了。”齊星云靠在躺椅上,手里把玩著一個羊毛線球,逗弄著小老虎。

  齊星云總覺得自己這只白額大蟲,算是徹底養成了貓,每天都是懶洋洋的,現在天氣熱,他就待在齊星云身邊一動都懶得動。

  因為這里有王昀準備的冰鑒,這地方最涼快。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再吃下去,胖的就走不動路了。”齊星云看著小老虎碗里的肉,仔細的查閱了一下糧草。

  王昀說的半年的糧草,省著點吃的話,差不多能支撐齊星云手下這些人吃上一年有余。

  而且現在通天河也不是不產糧,熬一年大家都緊緊腰帶,日子也能過下去。

  “嗷!”阿云不滿的看了齊星云一眼,大腦袋在王昀身上蹭了蹭,繼續吃著碗里的熟肉。

  齊星云不給阿云吃生肉,它也不喜歡那個味道。

  “到底是誰,這膽子也忒大了!”齊星云看著巨大的堪輿圖,愣愣的問道。

  此時的京城里一片祥和,絲毫沒有當初魯王作亂時候的劍拔弩張。平常人似乎都不知道有人要對御駕親征的皇帝出手,甚至期盼著大齊的皇帝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好消息。

  劉預端坐在內閣里,沐子川看著手中的札子說道:“我們要動手,是不是要告訴陛下一聲?”

  劉預無奈的說道:“陛下在前線作戰,本來就是事務繁多,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他了吧。”

  沐子川合上了札子,盯著劉預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劉閣老是怕陛下連坐?”

  劉預用力的點了點頭,沐子川是個可造之才,未來內閣少不了他。

  朝臣們有不少人看不慣他,所以才反復的攻訐他。

  但是這絲毫無法撼動沐子川的地位。

  “然也。”劉預將一個茶杯端在手里,失神的說道。

  沐子川抿了一口茶,笑著問道:“陛下從來不是一個喜歡連坐的人。”

  “陛下從登基以來,以仁善寬待我大齊臣民,難道這些在劉閣老眼中,陛下還是不夠仁善嗎?”

  “他還要做什么,才能證明自己足夠的仁善?!”

  劉預面色發苦,沐子川的發問,讓劉預說不出話來,陛下很仁善,尤其是對待齊人的時候,格外的愿意多給他們一個機會。

  “人總是會變的。”劉預嘆氣的說道。

  沐子川緊緊的盯著劉預字正腔圓的問道:“陛下,原本就那個樣,還能變成什么樣!”

  劉預不知道該怎么給沐子川解釋。

  劉預想了很久,才說道:“陛下是仁善的,這一點某甚至和陛下上過札子專門說過這件事,仁善要區分對待,說的話比較難聽。但是陛下依舊我行我素,不為所動。”

  沐子川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臉上再次浮現出了笑意,說道:“閣老和陛下的那次奏對,我倒是有所耳聞。他就那個樣子,劉閣老也別多放在心上。”

  劉預看著沐子川滿臉笑意,就知道總算是站在了一個立場上,這樣自己說的話,沐子川才能聽得進去。

  劉預笑著說道:“陛下心里對齊人的仁善,希望給他們一個機會,是希望大齊的百姓們日子越過越好。”

  “陛下勤于政務,不恥下問,也從來不搞一言堂,這都是明君的表現。也是為了讓大齊蒸蒸日上。”

  “但是某認為,在陛下心里,極度的渴望著對漢作戰的勝利。”

  “而且是那種不擇手段,一切以勝利為主的渴望。甚至達到了偏執的地步。這種渴望很可能讓陛下在處理此次軍糧延誤之事上,一反常態。”

  “哦?偏執?”沐子川疑惑的問道。

  劉預在寬大的袖子里拿出一本札子說道:“這是一本秘札,上面記錄著鼠疫和天花兩種病的威力和后手。”

  沐子川拿到手里看了半天,才滿臉驚訝的說道:“這……”

  ,居然還有著如此不聞人知的一幕?!

  鼠疫之事,乃是機密中的機密,朝堂中知道的一只手都數的過來,無外乎駱風棠、張廷玉、齊星云、王昀和劉預數人了。

  就連首輔萬進都不知道有鼠疫這檔子事,齊星云留下鼠疫的后手,都是交給王昀直接督辦。

  沐子川,想了很久才點頭說道:“劉閣老說的有理,那就暫時瞞著陛下吧。”

  劉預將手中的茶盞說道:“這天下的百姓其實可以分為士、農、工、商。”

  “士就是官吏,農就是普天之下的辛勤耕耘土地的農民,他們保證了大齊的糧食。工匠的規模也越來越大,而商,通常情況下指的商賈。”

  “在陛下心里,這農就是這造茶盞的陶土,一切的一切都來源于農民。”

  “沒有了農,就沒有糧食,沒有兵源,一切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在某看來,陛下如此的認知,極為正確。”

  沐子川看著自己手中的茶盞,這就是齊星云和大齊其他皇帝最大的不同。

  齊星云,始終心系天下百姓,不管到哪一步,沐子川都不認為皇帝會失敗的理由,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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