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忠冷冷盯著老漢:“成,那我們哥仨這就回去收拾下,搬進來陪著你住,一直住到興奎的病好為止。”

  三人沒有全走,留下楊華明在這里陪著老楊頭,楊華忠和楊華洲則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他們都走了,你為啥還留這?”老楊頭跟楊華明大眼瞪小眼。

  楊華明笑嘻嘻道:“我得留下看著你啊,免得你做對不起我娘的事兒。”

  “扯淡!”老楊頭罵了一句,推著輪椅往門口走。

  楊華明也不攔,抬腳跟在老楊頭身后到了堂屋。

  堂屋里,楊華忠和楊華洲他們離開之前,已經去跟余家母子說了接下來的安排。

  余家母子心里正暗暗高興呢。

  老楊家幾個兒子要搬過來照顧老漢,如此一來,老漢就沒辦法sao擾余母,不管余母在這里住幾天,也不會被人說閑話。

  同時,老漢也沒法把火氣遷怒到余家母子身上,要怪,也只能怪楊華忠他們。

  楊華忠他們也明白這其中的竅門,他們樂意承擔起老漢的怨氣。

  因為余母主動登門,這說明老太太心思正,主動上門知會,暗中尋求幫助,沒有瞞著楊華忠他們私下去跟老漢那勾搭,造成不好的影響。

  老楊頭到了堂屋里,余母端了青菜粥落落大方的朝這邊過來:“老楊哥,青菜粥不燙了,我給你送來你趕緊吃了吧!”

  說話的當口,余母還朝老楊頭身后寸步不離的楊華明那微笑著點了點頭。

  楊華明也笑了笑算作回應。

  老楊頭看著面前的笑吟吟的余母,百感交集,真恨不得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啊,可是身旁跟著楊華明這個礙眼的東西,這種看得著吃不著的日子……苦哇!

  就這樣,一直堅持到楊華忠和楊華洲搬來了涼席和基本的洗漱用品,楊華明才離開去了道觀做事。

  楊華洲對楊華忠道:“三哥,咱半天半天的輪一回,這會子我先來,你該忙啥就去忙,等吃過了晌午飯你再過來接我的班。”

  楊華忠道:“好!”

  在老楊頭的冷眼中,哥倆在老楊頭的床邊挨著墻壁把涼席鋪好,枕頭擺好,楊華忠方才離去。

  楊華洲在屋里轉了一圈,抬頭便看到老楊頭坐在墻角,目光幽怨的瞪著自己。

  “爹你咋這么瞅我?喝茶不?”

  “……”

  “撒尿不?”

  “……”

  “好吧,那我睡個回籠覺。”

  楊華洲倒頭就睡,雙手枕在腦后,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鼾聲。

  老楊頭氣呼呼瞪著他,聽到這鼾聲如雷,他試探著叫了他兩聲。

  “老五?”

  “老五?”

  沒反應。

  老楊頭悄悄推動輪椅出了屋子。

  余興奎也睡著了,余母在院子里晾曬衣裳。

  這是個說話的好機會!

  老楊頭推著輪椅剛來到堂屋門口,還沒來得及喊她,輪椅突然推不動了。

  他愕然扭頭,剛好看到楊華洲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在他頭頂。

  那眼神一片清明,哪里有半點睡意?

  兔崽子,裝睡呢!

  “你要干啥?撒手!”老楊頭低喝。

  楊華洲松手,“爹這是要上哪去啊?”

  “老子去哪要你管?反了天了!”老楊頭一臉忿忿,這種感覺,真的好像囚犯。

  “你是我老子,我可不敢管你,我這是關心你,三哥四哥特意交待的。”楊華洲道。

  這邊父子倆的對話驚動了院子里正晾曬的余母,她轉身有點訝異的看著這對父子。

  老楊頭一臉沮喪,略顯尷尬。

  沒心思跟余母那說話了,轉身回了堂屋,把自己關在屋里生悶氣。

  楊華洲也跟回了屋里,接著往涼席上一躺,四仰八叉睡大覺。

  老楊頭胸悶,頭痛,渾身上下哪哪都不暢快。

  村里從來不乏消息靈通的人,這不,余母昨日擦黑到的,今個去池塘那洗了一回衣裳,村里就有人在議論這件事了。

  “聽說余興奎生病是他老娘過來照看的呢,昨夜就歇在這里。”

  “呀?那老太太可是個老寡婦,這跟老楊頭住一個屋檐底下不方便吧?”

  “原本肯定是是不方便的,可老三老四老五幾個全都搬過去照顧老楊頭了,那余母一門心思給余興奎伺疾就成。”

  “都去了?那可熱鬧了,一屋子的人,老漢想使壞都沒法子,哈哈……”

  “你們別瞎說,被人聽到了不得了,要是傳到譚氏那,嘴都給你撕爛!”

  大家伙兒打趣了一番,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而另一邊,譚氏對這件事還蒙在鼓里。

  楊華忠他們集體商量了下,堅決不跟她透露半個字,不然,指不定鬧成啥樣,人家余母也很無辜。

  就這樣,煎熬的三天過去了。

  老楊頭每天不管到哪兒,身后肯定跟著一個兒子,到了夜里,就是兩個。

  之前他幻想著只要把余母弄到這宅子里來,他肯定能得手。

  再烈的女人也耐不住纏人的男人,四十年前他能纏她一回,四十年后照樣能。

  可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這幾天吃的都是余母燒的飯菜,衣裳也是余母給洗的,人也在眼前晃悠。

  可是,他一百般武藝都使不出來。

  尤其這幾個兒子夜里睡覺,鼾聲一個比一個大,屋頂都要被震翻。

  三天來老漢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而看這架勢,余興奎的病一天不好,余母一天不走,這三個王八羔子就不離開。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他實在受不了。

  “余興奎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們都走吧,大熱的天都擠這住著,遭罪!”

  “爹,余興奎的病……你確定好了?”楊華明問。

  “可我咋瞧著他還有些憔悴啊?為了慎重起見,咱還是讓他再養幾天哦?”

  余興奎的氣色,這幾天是一天比一天好啊,躺在那里吃吃喝喝,就跟女人坐月子似的,胖了一圈。

  老楊頭知道楊華明是故意這么說,他冷哼了聲:“給我往永仙那邊捎個信,讓他回來接我去白鵝鎮,我得換個地兒住,不然得被你們氣死!”

  楊華明道:“爹你要是真想換個地兒住,那我們直接送你去不就得了么,給永仙捎信,恐怕他看了也會裝傻不回來接的。”

  老楊頭仔細一想,好像也是。

  “成,那你們送我去白鵝鎮,交到他手里,該他贍養的責任他得扛起來,明日就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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