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不要?”楊若晴笑瞇瞇問。

  小安挺直了腰桿:“我都這么大了,自己能賺錢。”

  “你能賺錢是你賺的,這跟姐姐的心意不沖突。”

  楊若晴把銀票重新塞到小安手里。

  “算上花兒和朵兒,咱家兄弟姐妹五個,我是長姐。”

  “做長姐的,但凡有能力有條件,在弟弟妹妹們成年以后送上一份禮物,這是一雙互相歡喜的事情,”

  “當初大安在京城買宅子,我和你姐夫贊助了,花兒成親,朵兒出嫁,我和你姐夫都送了禮物,如今,該輪到你了。”

  “你別的東西可以推辭,但這份禮物卻不可推辭,不然姐姐會傷心的。”

  小安拿著手里的屋契,滿臉動容。

  “姐,你突然給我這么一套宅子,我都不曉得該拿來做啥用,我現在在兵部住得蠻好的,跟他們在一起,我不想搬出來。”

  “傻弟弟,誰讓你搬出來了?我給你宅子,是讓你自個安排的。”楊若晴輕輕打了下他的手臂。

  “你可以把宅子租賃出去給那些念書的學子住,也可以把宅子轉手賣了,去做點別的事情都行,反正,宅子別讓它一直空著就行,空著浪費。”

  小安如同醍醐灌頂,恍然點頭。

  “姐,這宅子你送給了我,是不是我咋樣處置都行?”

  “當然,送你,就是你的產業,你想怎么處置,哪怕是送出去,姐都不干涉。”

  小安嘿嘿的笑,看這樣子,已經有了打算。

  楊若晴也不多問,隨便他自己去安排,這宅子是從淑華那里順來的,相當于是白撿的。

  隔天一早,小安送何蓮兒回老家。

  楊若晴到酒樓門口給他們二人送行。

  “小安,蓮兒的老家你沒去過吧?東臨縣在慶安郡的東面……”

  小安道:“姐,東臨縣我雖沒去過,但以前聽青松說起過,橫豎都是咱慶安郡下面的縣,不遠。”

  何蓮兒撩開簾子跟楊若晴這道:“晴兒姐放心,我認得路的,我會給小安哥哥指路。”

  “好,我放心著呢。”楊若晴對何蓮兒溫和一笑,把手里的一只包袱卷遞給何蓮兒。

  “我準備了一些居家常備的藥材,你帶回去交給你爹娘。”

  又將一只紅木雙層食盒放到何蓮兒腳邊:“這里面有些點心,你和小安路上餓了充饑。”

  何蓮兒看到這么多東西,受寵若驚,不知該不該收下,求助的目光投向小安。

  小安道:“我姐不是外人,你就收下吧!”

  何蓮兒跟楊若晴這道了謝,方才小心翼翼的把包袱卷和食盒端在腿上。

  目送馬車離去,楊華洲忍不住感嘆了句:“這蓮兒姑娘模樣不賴,瞧著說話也有分寸,性子應該也很好,跟咱小安站一塊兒,很登對啊!”

  楊若晴笑了笑:“但從外形來看,兩人在一起是很養眼。但有些事兒,咱外人說了不算,得看他們自個的緣分。”

  楊華洲點點頭,“我看小安,把她當親妹妹看待。蓮兒姑娘的親哥哥剛沒了,這當口估計一家人都沒心思談婚論嫁。”

  “嗯!”楊若晴應了聲。

  何青松沒了,不出預料,何父何母應該會留何蓮兒在家里招婿上門。

  若是小安跟何蓮兒兩個愛得你死我活,甘愿去何家做上門女婿撐起門戶,自己是不會阻攔的。

  但是父母那邊,就不太好說了,他們的思想觀念跟她不一樣。

  “就算過了這個關口,他們兩個應該是不成的,咱小安這么好的條件不可能去給人做上門女婿。”

  楊華洲突然就將楊若晴心里琢磨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惹得楊若晴忍不住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五叔是我肚里的蛔蟲嗎?啥都被他被說出來了。

  “一切隨緣吧,五叔,咱回去。”

  小安送何蓮兒回老家,順便去熟悉下路,也好方便以后去鄉下探望何家雙親。

  劉雪云那邊,楊若晴也派人去喊他回來了,現在就等劉雪云回了慶安郡,就可以動身返回長坪村。

  小安這邊的事兒告一段落,楊若晴留在酒樓里等待劉雪云回來的這段時間,她終于做了一個東家該做的事兒。

  把酒樓的大小管事召集到一塊兒,好好的開了個會。

  在會上讓每個版塊的管事頭目詳細說了自己負責的差事,針對營業過程中出現的一些問題,有針對性的提出意見,明確責任,強調獎賞懲戒制度。

  最后的總結發言,交給楊華洲這個掌柜。

  一個會議開了將近三個時辰,中間休息過兩回,每回不超過一碗茶的功夫。

  等到會議結束,楊若晴這個東家還讓后廚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召集參會的管事們一塊兒吃了個飯。

  張弛有度,軟硬兼施,大棒與甜棗政策并存,這半天的會議下來,楊若晴這個極少露面的年輕東家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更加深入了,威懾也更深。

  私下里,楊華洲找到楊若晴,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晴兒你是這個!”

  “那個管事們一個個都是人精,當差是有一套,但滑頭也是真的滑頭,我原本還有點擔心你年輕,又不常來,好多面孔都是后來新換的,怕你鎮不住呢,沒想到你這么厲害,五叔真心佩服!”

  楊若晴起身給楊華洲倒了一碗茶,對他的夸贊只是淡淡一笑。

  “朝堂上的風波我都卷進去做過弄潮兒,區區一個小酒樓算什么!”

  當初開酒樓是為了賺錢,讓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

  倒了如今這個地位,錢對于自己來說不過是一堆數不清的數字。

  開酒樓,簡直就是玩票。

  但既然開了,依楊若晴的性格也不可能說關就關掉。

  畢竟這酒樓不僅是當初清貧時候的起點,也是承載著無數家庭生計的重要渠道。

  前堂的管事和伙計,后堂的廚子,每個人都依附著酒樓謀生,有的甚至是家里的頂梁柱,酒樓沒了他們也就失業了,短時間內沒了入賬,家庭里的許多計劃,甚至家庭成員的命運都會因此而改變。

  所以,即便是玩票,酒樓也不能隨便關掉,就這么開著吧。

  而且,還能盈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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