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婆娘迫不及待的攆小爺走,難道沒穿衣裳就要出來拿吃食?那小爺肯定得留下來瞧瞧啊,不瞧白不瞧。

  不出所料,片刻后,寢房的門就開了。

  洪氏先探了個頭出來,四下一瞧確定沒人,她又縮了回去。

  草啊,這個死婆娘咋拿個東西還鬼鬼祟祟的?你倒是出來啊,讓小爺瞧瞧你是不是真光著身子……

  等等,有情況!

  洪氏退了回去,隨即,屋門又開了一條縫,一個穿著黑衣裳的男人從門縫里擠出來,洪氏也跟著露出了半截身子。

  白花花的身子,鮮紅的肚兜,凌亂的秀發披在肩上。

  大白鼻子一熱,鼻血差點噴出來。

  他趕緊仰頭捂著鼻子,就在這當口,那個黑衣裳男人從樓梯的另一端蹬蹬下了樓。從大堂的窗戶里跳出去的。

  大白只看到一個背影,沒來得及看清那男人的臉。

  太遺憾了!

  而洪氏這邊送走了野男人,也端起托盤轉身回了屋子,屋門重新關上,不留一絲縫隙。

  大白捂著鼻子趕緊下樓,這個發現太震撼了。

  掌柜的起早貪黑在后院忙成狗,老板娘卻在前院偷野漢子。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大白一個人樂了一會兒,張大偉他們也回來了。

  大白趕緊湊了上去,裝作一臉關心的問:“掌柜的,方才后院黑狗叫,啥情況啊?”

  “不清楚啊,它就是狂叫,我們又啥人都看不見,指不定是后院路過的乞丐或流浪漢吧!”

  張大偉擺了擺手,把這事兒丟到一邊去了院子里做事,每天最忙的就是早上這一陣子了,狗愛叫就叫吧,懶得管了。

  阿貴也嘆著氣進了灶房,搖頭晃腦道:“要是小黑會說話就好了,可惜啊,它是一條狗,只會叫不會說人話。小黑,你說是不是?”

  大白怔了下,看到阿貴那一臉得意的樣子,旁邊阿福也在擠眉弄眼的笑。

  這兩個王八蛋,借著老子的名字,故意往黑狗身上套來故意羞辱我。

  幸好小黑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叫大白,這兩個白癡。

  “我看不是黑狗不會說人話,是你們兩個聽不懂人話,哎,狗都不如啊……”

  阿貴頓時急了眼,嗓門粗了起來:“你罵誰狗都不如?”

  大白翻著白眼瞅著屋樑,笑嘻嘻道:“誰聽不懂就是誰咯!”

  “小黑你個臭瘸子,皮癢了吧?我打死你!”

  阿貴作勢要撲上來跟大白干架,大白順手就把旁邊火紅的燒火棍撈到手里:“打呀,不打你是我孫子!”

  大白這一臉兇相,手里的燒火棍滾燙,上面冒著白煙。

  阿貴畢竟也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當時就被大白這架勢給震懾到了。

  可不上去打,又下不來臺面,幸好旁邊的阿福‘善解人意’,故意拉住了阿貴。

  “算了算了,一點兒口角犯不著這樣,要開工了,出來出來……”

  阿福把阿貴往灶房門口拽。

  原本以為會很難拽,結果阿福才剛使力,阿貴腳下就往后退。

  “今個我給阿福面子不跟你計較,小黑你給我小心點!”

  “死鴨子嘴硬,有本事別跑!”

  “算了算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吧……”

  阿福‘拉著’阿貴出了灶房。

  灶房里,大白得意的出了個口哨,拎起燒火棍回到灶膛口接著伺候灶火去了。

  天亮了,鋪子也開業了,張大偉把大白和阿貴阿福三個全打發去了前面大堂招呼客人,臨走前張大偉把他們三個叫到面前,指著三個人的鼻子依次叮囑:“我不管你們仨在后院打成啥樣,到了前院大堂招呼客人,都給我老實點,誰敢出幺蛾子得罪了客人讓我沒法做生意,老子不客氣!”

  三個小子趕緊點頭,一溜煙去了前院招呼客人。

  阿貴站在店鋪外面招徠客人,阿福和大白留在大堂里協助客人點單。

  老板娘洪氏也梳妝打扮一番下了樓。

  大白正在擦桌子,聽到腳步聲從頭頂傳下來,悄悄去瞟。

  紅色的繡花鞋,紅色的石榴裙子,腰間一根寬寬的素色帶子勒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

  再往上……真好看,比眠牛山里最挺翹的山峰還要好看。

  洪氏一手扶著木制的樓梯扶手,另一手里握著一柄小巧的香妃扇,聘聘婷婷的下樓來,打從大白身邊經過時卷起一縷淡淡的香風。

  “黑小子,今早的早食很好吃,多謝你跑一趟。”

  她用手里的小扇子輕輕拍了下大白的手臂,又朝他笑著眨了眨眼,而后徑直進了柜臺后面開始了一天的營業。

  大白被她扇子拍過的那邊手臂都麻了,也酥了。

  這個女人是個妖精!

  他抬手抹了把鼻子,轉身笑嘻嘻來到柜臺前,雙臂趴在柜臺上,吊兒郎當的靠著柜臺朝柜臺后面正擦拭算盤的洪氏嘻嘻笑著。

  “為老板娘跑腿,哪怕把腿跑斷,弟弟我都心甘情愿,只要老板娘吃得高興。”

  “弟弟?”

  洪氏細細長長的柳葉眉挑了幾下,一雙妙目在大白臉上流連了一圈,捂著嘴咯咯笑了。

  “弟弟?黑小子你跟我這自稱弟弟?你多大?你又曉得我多大?”

  大白一臉‘純真’的道:“我今年十四,老板娘你十八九差不多吧?我喊你一聲姐姐不為過。”

  “十八九?”

  洪氏笑得前仰后翻,一對美麗的大寶貝也隨之搖晃起伏,差點閃瞎了大白的眼。

  好不容易她才止住笑,但眼神卻很愉悅,看大白的目光都比前幾日友善了幾分。

  “你這黑小子名字跟你的人一樣,都反著來,明明白得很,偏偏叫小黑。”

  “你的嘴巴也假,心里肯定覺著我老,嘴上還說我十八九,老娘才不被你忽悠呢!”

  洪氏滿臉高興,卻還是故意這么嘲諷大白。

  大白還是笑嘻嘻的,目光帶著欣賞的打量洪氏,“我真沒忽悠,你臉上半點褶子都沒有,一紅二白就跟那剝掉殼的雞蛋似的好看。”

  “嗛,我今年都二十六了,就算是雞蛋那也是虎皮蛋啦!”嘴里這么說,洪氏還是忍不住抬手抹了下自己的臉。

  確實,這張臉保養得還不錯,光滑得很,算這小子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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