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要是不親自過來看看,那就不是晴兒的性格了。

  趁著駱寶寶挎著籃子跳到這邊船上,駱鐵匠跟船上的另外兩人招呼了一聲,自己則來了楊若晴這邊的船上。

  他剛跳到這船上,小船頓時就晃了幾晃,幸好楊若晴早有準備,坐在小馬扎上,雙手牢牢扶著船兩側。

  “這淹的夠嗆啊,先前一路過來,差點沒認出來這是咱土生土長的村子!”

  待到駱風棠在她面前蹲坐下來,船身緩緩停止了晃動,楊若晴笑著跟他這說。

  駱風棠微微皺眉,指了幾個地方跟楊若晴說:“天亮時候咱劃著船進村,有些地方吃水淺還得下來推船,這才半天過去,船就能在村里肆意游過了。”

  楊若晴眼中都是驚愕,可見這水一直在漲。

  “先前我們過來的時候,我拿竹篙試了好幾處的水深,估摸著都到我大腿這里了。”

  駱風棠說:“那算啥,那邊有兩處,估計比我還要深半頭!有幾乎人家的屋子就剩下一層屋頂了。”

  楊若晴目瞪口呆,“我的天啊,看來這水比十幾年前那次還要猛!”

  駱風棠點頭,面色帶了幾分凝重。

  “我們這一上晝來來回回十多趟,基本上把那些被困在村里的村民給送去了兩邊的安置點。”

  有些人的家人或者親戚在土地廟那邊的安置點,他們得過去跟他們團聚。

  有的是起初那些牽了免責書的村民,對于他們,現在土地廟那邊可安置不下了,只能往村后面的學堂那里送。

  因為水是從那邊過來的,所以送他們過去比較吃力,相當于逆水行舟,得從余家村那邊繞行過去,所以耗費的功夫就比較多。

  楊若晴問:“那些人被嚇死了吧?”

  駱風棠苦笑,“三魂丟了七魄,懊惱得不行。”

  楊若晴搖頭,“活該!”

  要是換做狠心或者自私,或者缺乏責任感的人,估計是真的不會搭理那些村民的。

  但楊華忠和駱風棠他們骨子里就不是那種人,也做不出來那種見死不救的事。

  “我們去那些村民家里營救他們的時候,水一直在漲,他們還想帶這帶那……”

  駱風棠邊說邊搖頭,結局自然就是除了家里的現銀和孩子老人,三兩件換洗衣裳,其他東西一概帶不動。

  駱風棠他們救援得先保證將人送出這一片被困的村子,后面才會陸續幫助村民們轉移財物。

  “……娘,那些人老有意思了,幾乎是一路哭著去了半山腰的學堂安置點,半點都沒有生的喜悅。”

  這時,駱寶寶將駱風棠的那份飯菜隔空伸過來:“爹,你的飯菜。”

  楊若晴也趕緊提醒駱風棠:“你先把飯吃了,吃完咱再說。”

  駱風棠點頭,接過了飯菜。

  而楊若晴則笑著跟駱寶寶那說:“對于那些人來說,損失是最大的,村里其他轉移的早的村民,值錢的東西基本都運去了安置點。”

  駱寶寶道:“所以說啊,對于他們的那些眼淚,我是半點不同情,水讓他們當初不聽話呢?”

  楊若晴很贊同駱寶寶的說法,確實是這樣。

  要是那些人聽從安排提前把財物轉移去了安置點,損失便挽回了許多,而不必像現在這樣慌亂無措,活該。

  “你也趕緊吃飯吧,吃完了再說。”楊若晴又叮囑駱寶寶。

  駱寶寶做了個鬼臉,端著自己的碗筷坐到了駱鐵匠和左景陵的中間狼吞虎噎起來。

  今個的晌午飯很豐盛,王翠蓮用豆腐皮燒了五花肉,炒了竹筍,咸鴨蛋黃小蔥辣醬拌粉絲。

  主食不僅有大米飯,還蒸了又大又圓鼓鼓的包子。

  包子餡兒也很講究,先是在鍋里炒香肉沫,再放入過了一遍熱油的豆腐丁,最后放入粉條和蔥花,鹽啥的一頓爆炒。

  包子皮松軟,餡兒殷實,一口咬下去,真是味美又實在,對于這些連覺都睡不好的人來說,吃這些東西能夠給他們的身體帶去源源不斷的能量。

  “棠伢子,我在想啊,回頭在村里招募一批人手來替換你們,不然你們太累了,沒有一下空閑,工錢咱來開,你覺得咋樣?”

  楊若晴原本還以為駱風棠會拒絕,會說不要不要,這三五天的咬咬牙就堅持過去了。

  因為這是他一貫的風格。

  沒想到駱風棠稍稍思索了下,竟點頭應允。

  而且還說:“招募兩批人手,娘的侍衛得調回去接著保護她老人家,招募來的人手,再添上我們家里這幾個,三班倒的來,人歇船不歇,不僅要幫咱村人救援,李家村余家村鄭家村那些村子應該也有被困的村民。”

  楊若晴突然就暗吸了口氣,坐正了身子重新打量駱風棠,完事了她羞愧的垂下眼,在內心審視自己。

  這覺悟,真的不如棠伢子了。

  只想到自己村里三五天的救援,卻沒想到要去幫其他村子救援。

  還是棠伢子是大丈夫啊!

  她欣賞這樣的男人,擁有如此胸懷,難怪會成就如今的一切。即便他從草根起步,也注定要光芒萬丈,因為他身上有常人所沒有的氣魄。

  “咋啦?咋不說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到楊若晴突然垂下眼去不吭聲,駱風棠停下筷子緊張的打量她。

  楊若晴趕緊抬起頭來朝他露出一個溫柔,還帶著崇拜的笑。

  “大將軍放心,妾身一切安好。”

  好吧,化身小迷妹的她拽了句文縐縐的話出來。

  駱風棠愣了下,差點笑了。

  礙于身后的那條船上駱鐵匠帶著兩個孩子都在,他不好意思笑出聲,只壓低了嗓音跟她這挑眉:“晴兒,你還是該咋樣說話就咋樣說吧,文縐縐的我不習慣。”

  楊若晴拋給他一個白眼。

  他樂呵呵的接了,媳婦兒的白眼,比外面那些女人的媚眼好看多了,他就喜歡媳婦兒的白眼,原滋原味。

  飯剛剛吃完,那邊有條船朝這緩緩靠攏過來。

  原來是楊華忠他們過來了。

  楊華忠的船上還蹲著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年輕人,年輕人腳邊放著一堆東西。

  楊若晴他們抬起頭望過去,認出那個像落湯雞一樣的年輕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姜先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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