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疤子臭疤子,故意挖了坑在這兒等著老娘是不?你個沒好心的,你要爛心肝!”

  “先俊娘,你別自己不占理兒就罵臟話呀,大伙兒評評理,我那句話罵她了?”

  大伙兒議論紛紛,話鋒都是向著疤子臉婦人。

  先俊娘這下更氣了,她跳著腳罵疤子臉婦人:“你就在這裝好人吧,打量我看不出你那點黑心思?怪不得你家兒子娶不到媳婦兒,這就是報應!”

  “你家那兒子就是不如我家先俊,你家注定要絕戶!”

  疤子臉的逆鱗也被先俊娘給狠狠掰扯下好幾片,疼得她面孔都扭曲了。

  她也尖著嗓子回罵先俊娘:“我兒子行得正坐得端,不像你家姜先俊披著人皮做著畜生的事兒,還沒過門就把鄭家姑娘肚子搞大了,你家姜先俊是個臭流氓,你這個娘更不是好東西,

  你那媳婦兒也是個心里沒數的,還沒進門就懷上的孫子是不是你們姜家的種還得另說呢!”

  先俊娘把手里的碗扔向疤子臉婦人:“臭疤子你這是羨慕嫉妒我家雙喜臨門,你家兒子生下來就是光棍命,你們家馬上就要絕戶,你死了都沒人給你上墳燒香!”

  疤子臉婦人被砸了個正著,顧不上疼,在旁邊的驚呼聲中也把自己手里的碗扔向了先俊娘。

  哼,就你有武器?老娘也有!

  先俊娘往邊上躲,卻沒想到疤子臉婦人在扔碗的時候就留了個心眼。

  先俊娘要是不躲,還砸不到呢,結果這一躲,得,砸了個正著。

  先俊娘又惱又氣,在那跳著腳拍打著身上的飯米粒,口吐芬芳。

  疤子臉婦人得意一笑,只有對手才最了解對手啊,就是可惜了這碗里的稀飯啊!

  不過沒事兒,又不是自家的米糧,是駱家粥棚那里白領的。

  “五房跟你家退親,不要你家姜先俊,真是萬幸!”疤子臉婦人指著先俊娘破口大罵。

  “人家夜一,甭管是哪方面都甩你家姜先俊十萬八千里……”

  疤子臉婦人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為啥?

  因為先俊娘已經紅著眼撲上來,兩個婦人文斗轉為武斗,抱在一起滾到地上扭打成一團。

  扯頭發,是她們的主打招式。

  除此外就是互相撕咬,嘴里含糊不清的咒罵嗚咽。

  咋一眼看過去,像極了兩只貓在地上干架,滿地都是毛發亂飛。

  ……

  五房這邊,訂親的酒宴順利結束。

  待到賓客們散去,楊華洲坐在堂屋里,看著面前鮑素云,蔣桂玲,綿綿她們幾個在收拾堂屋,大寶在邊上抱著小孫女玩耍。

  楊華洲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從眼底到心窩,全都是滿足。

  兒子已經成家立業,閨女也有了著落,女婿更是人中龍鳳,踏實靠譜。

  人生這日子到了這個份上,真的沒啥不足的了。

  楊華洲笑瞇瞇的看著眼前忙碌的這一大家子人,忍不住笑著笑著,笑到鼻頭都有點泛酸。

  鮑素云和蔣桂玲婆媳倆偷偷交換了個眼神,都會心一笑。

  家里的氣氛,真的無比的好,大家伙兒都感受到了團圓和知足。

  堂屋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小閨女困了,在大寶的懷里打著呵欠。

  大寶這個當爹的手笨,摟抱的姿勢估計讓小家伙感覺哄睡的不舒服,于是她在她爹懷里煩躁的扭動著小身子。

  蔣桂玲見狀正要去接下孩子來哄,綿綿已經早先一步過去了。

  “來,妞兒,姑姑帶你去后院睡覺啊。”

  綿綿抱著侄女兒回了后院,蔣桂玲原本想跟過去,橫豎堂屋里已經收拾干凈了,她閑著也是閑著。

  結果被鮑素云拉住。

  “你就讓她去給妞兒哄睡吧,從昨夜到今個晌午,你也累壞了。”鮑素云說。

  蔣桂玲笑了,“娘,我不累,就算累,我心里也是樂呵的。”

  小姑子有個好歸宿,她這個做嫂子的打心眼里替她高興。

  “娘,你歇會吧,我再去灶房看看有啥要拾掇的不。”

  蔣桂玲說著,拎起旁邊簸箕里的果殼瓜皮啥的去了院子里。

  鮑素云便吩咐大寶:“你也別跟這里待著,去給你媳婦兒搭把手。”

  大寶應了聲,追著蔣桂玲出去了。

  堂屋里于是就剩下鮑素云和楊華洲倆人,楊華洲拍了拍旁邊的凳子,示意鮑素云坐下來說會話。

  鮑素云也確實是累了,后腰一陣陣酸緊。

  她溫順的坐了下來,夫婦倆說起今日訂親的事來。

  兩口子都是滿意啊,看哪都滿意。

  楊華洲說:“我想過了,回頭就在咱這邊上搞塊地皮,蓋新宅子給咱閨女做嫁妝。”

  鮑素云含笑點頭:“好啊,這最好了,我就是羨慕三嫂和晴兒她們,隔著一面院墻,喊一聲就行了。”

  楊華洲也笑著說:“咱這隔壁左右是孫家和永進他們,沒法跟閨女家一墻之隔,但咱跟閨女也能做對門!”

  “夜一這孩子雖說不咋愛說話,但該說的話,也是一句都沒耽誤。”楊華洲接著跟鮑素云這討論起這個新女婿來。

  “你看今個,我原本還為他捏了一把冷汗,怕他們年輕人遇到這樣的場合會很拘謹,沒想到他竟然處理得這么好,大伙兒都夸呢!”

  人都愛面子,都喜歡家里的兒女們被人夸贊。

  但是如果兒女們哪里做的不到位,也不能強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行事作風,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領域。

  只要大事上大差不差的,其他一些小事犯不著太苛刻。不然,自己累,孩子更累,日子久了都不敢跟長輩同處一室了,感覺像個提線木偶。

  “夜一這孩子雖說自個很不錯,可家里確實也不幸,年紀輕輕就沒了雙親,往后的事咱得幫他們多多操持。”楊華洲又說。

  鮑素云除了點頭還是點頭,“那必須的啊。”

  對于她自己來說,還有一個親生兒子大寶。

  可對于老五來說,雖然將大寶視為親生,父子兩個的感情也深厚。

  然而,不是親生就不是親生,血脈得不到延續。

  而綿綿就不一樣了,綿綿是老五的親生閨女,夜一是嫡親的女婿,女婿就是半子。

  將來綿綿和夜一生的孩子,也是老五血脈的真正延續。

  也難怪老五今日喝了酒,心情這么好啊,鮑素云好久好久沒看到楊華洲這樣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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