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蓮笑了笑,“那棠伢子肯定是給你補身子用得,要不我去拾掇出來燒了?”

  楊若晴搖頭。

  俯身將那只腿腳受了點傷的兔子抱起來,“不想殺生,先養著吧!”

  “啊?”

  王翠蓮和孫氏暗暗交換了個眼神,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晴兒的舉動,有點反常,擱在以前那不早饞了么!

  王翠蓮和孫氏想多陪陪楊若晴,要是能安慰幾句就更好了。

  可是駱鐵匠和楊華忠都特別打了招呼,不許她們倆跟楊若晴多待,就怕她們倆憋不住說漏了嘴。

  而同時呢,楊若晴也不太想跟她們倆多待,因為她也在守著駱風棠進山的目的。

  就這樣,雙方都在隱瞞著對方,都是出于善意,都小心翼翼的瞞著。

  楊若晴千算萬算,這回是真的失算,因為她瞞著的事兒,楊華忠他們在那天看到夜一回村,得到棠伢子失蹤的消息時就已經全部知道了……

  山里。

  天色漸暗,駱寶寶在懸崖邊找了一處背風之地,讓屬下搭兩頂帳篷,再派人去附近的林子里找些柴火過來,今夜她打算在這懸崖邊安營扎寨!

  她半蹲在懸崖邊,皺眉打量腳下的萬丈深淵,高挽頭頂的馬尾辮被山風吹起,風灌進她的衣衫里,獵獵作響。

  身后有急促的腳步聲逼近。

  她知道肯定是爹的屬下,她如今的姨夫夜一過來了。

  身后卻傳來一道久違的聲音:“無憂姐姐,錦陵來晚了。”

  駱寶寶起身,看到眼前個頭都快要趕上她的左錦陵,少女略有腫脹的眼底掠過一絲錯愕。

  “三個月不見,阿陵你長了不少。”

  她抬手摸了摸左錦陵的頭,微微一笑說。

  就像小時候那樣,兩個人每回見面,駱寶寶都要拉著左錦陵跟她比高,看看左錦陵到她哪里了。

  初見的時候他才七歲多,剛剛到她胸口。

  后面到了肩膀,如今,十一歲的他都到了她耳垂旁。

  她是女孩子,應該不會有多少生長的空間,但錦陵還會繼續生長,再過個一年半載她就是跟他平視。

  再往后,想摸他腦袋都得踮腳了。想到這兒,駱寶寶忍不住再次抬手摸了摸左錦陵的腦袋。

  這小時候的動作她做起來是一點兒都不陌生,嫻熟如云,左錦陵站在原地接受她的摸頭,在她目光移開跟夜一說話的時候,左錦陵微微側首,俊秀的臉上微微浮起一絲紅潤。

  但很快他便恢復如常,站在一旁認真聆聽夜一和駱寶寶商量今夜露宿崖邊的具體安排。

  夜一和駱寶寶經過一番商議,打算夜里由駱寶寶帶著幾個女兵留在帳篷這里,夜一和左錦陵去前面入口處落腳。

  兩個地方相互守望,若有野獸出沒,夜一那邊是屏障,如此也能確保駱寶寶以及手底下女兵們的安全。

  商量完畢后,夜一先退到外圍,駱寶寶又喚了屬下過來,讓她去準備夜里的干糧,大伙兒找尋了一天也累壞了。

  吃些東西,也好早些歇下,明日繼續找尋。

  眾人都領了差事各自忙碌起來。

  駱寶寶的視線這才得以落回左錦陵身上。

  在她先前有條不紊安排那些事情的時候,左錦陵一直安靜的跟在她身后,如同她的影子。

  “阿陵,這趟辛苦你了,想必你是接到我的信就馬不停蹄過來了,都沒去營地落個腳吧?”

  駱寶寶打量著面前這個風塵仆仆的弟弟,素來英氣的女漢子,眼中難得露出一抹溫柔和歉疚。

  左錦陵黑漆漆的目光糾纏著駱寶寶,輕輕搖頭。

  “我不累,姐姐,你還是跟我說說駱姑父的情況吧!”

  他過來,不是過來接受她招待的,是想過來盡一臂之力!

  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和祖母在家里,爹去外尚未回家。

  他一人一馬來了長坪村,臨走前給爹那邊留了信,等爹看到信也會往這邊趕。

  “我爹?”

  說起駱風棠的事情,駱寶寶臉上那一抹因為錦陵到來而滋生出的笑容頓時黯淡下去。

  “一言難盡啊,你跟我來。”

  駱寶寶示意了下,轉身往懸崖的那端走去。

  左錦陵一言不發跟了上去。

  駱寶寶來到先前她蹲過的地方,指著腳底下的深淵說:“我懷疑我爹就是從這里掉下去的!”

  左錦陵瞳孔微縮。

  看了眼腳下的深淵,又看駱寶寶幽暗卻篤定的臉,然后再去看腳下的懸崖峭壁。

  他握住駱寶寶的手臂,將她小心翼翼往后拽,然后來到她蹲過的地點俯下身,打量四下。

  駱寶寶的聲音自他身后傳來,“我無意間救了一個山里人,從她嘴里得知在這山的深處還有許多我們從不知道的山村。”

  “那個被救的村民的家就是其中之一,從她說到她們村的人和事,我才知道她們村新近救了一個年輕男人。”

  “那個男人好像在山里迷了路,還摔傷了腿,從那村民的口中描述我感覺跟我失蹤的小姨夫項勝男很像。”

  “于是,我就捎信給我爹,讓他進山來一起商量找尋。”

  “結果,我們找了好幾天都沒能找到那個村民口中的村落的入口……”

  “無憂姐,那個被救的村民在哪?”左錦陵突然打斷駱寶寶的話,問。

  駱寶寶愣了下,隨即有點煩悶的說:“說起來就惱火,那個村民不見了,不知什么時候偷溜出營地跑了,許是聽到我們背后商量想讓她給我們帶路去她們村,所以被嚇到了。”

  要是再被她抓到,一定吊起來狠狠的打,打到皮開肉綻!

  左錦陵說:“各種原因都有,或許,她們村子有村子的規矩,泄露了進村的路徑將得到嚴厲的懲罰。”

  跟父親游歷的時候,東西南北他去過很多地方。

  越是那些藏在崇山峻嶺中的村落和寨子,往往越是恪守他們的規矩,遠離外界文明。

  “那個村民不是逃了么?何以見得駱姑父是從這里摔下去的?”左錦陵回過頭來,又問駱寶寶。

  因為回的太快,而駱寶寶剛才顧著跟左錦陵說話,所以身體前傾。

  兩人的鼻子差點碰到一塊兒,四目相對,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瞳孔的顏色,兩人都愣住了。

  左錦陵的臉微微發燙,錯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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