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手下領命退下沒一會兒,又過來了。

  “刀哥,小娟屋里的那個凱子賴著不走,吵著鬧著要見您呢!”

  “啥?要見刀哥?那傻子是活膩歪了么?”

  刀哥已經趴在床上,瞇著眼,發出微微的鼾聲。

  紅姐跨坐在他背上,正給他松骨捏肩捶背呢,驚訝出聲的正是紅姐。

  紅姐出生風塵,年輕時候在京圈的風月場中是紅牌,后面跟了刀哥,就上了岸。

  從京城一路跟到了望海縣城,是刀哥身邊的得力人,狐假虎威慣了,當下聽到這話,紅姐俏臉染了薄怒,“一棍子敲暈,把他扔出去,酒也不給他了,不識抬舉的鄉下人!”

  刀哥手下正要退下,刀哥突然睜開了眼睛縫。

  “剛好老子今個爽,把那傻狍子帶過來!”

  屬下退去的同時,紅姐也下地去拉開了門,先放小娟進來回話,順便上交賣酒得來的銀子。

  小娟低眉順眼的進了屋子,來到床前跪了下來。

  “刀哥,他身上帶的錢不多,拼拼湊湊剛好買下六壇酒,錢都在這了,一個子兒都不少,請刀哥,紅姐過目。”

  小娟從前不愧是在云城楊家做家生子丫鬟的出生,這一刻跪伏在地回話的姿態拿捏的很到位。

  卑躬屈膝,低眉順眼,俯首帖耳……讓刀哥和紅姐都很滿意。

  紅姐直接過來收了銀子,拿到一邊清點去了。

  刀哥懶洋洋趴在床上,瞇起眼打量小娟。

  自打他來望海縣碼頭站穩腳跟后,這些青樓和酒樓里的風塵女也都被她操控。

  其中但凡有他看得順眼的,幾本都睡過。

  包括眼前這個小娟在內。

  因為事情過去有點久,加上經常換人,所以刀哥早就忘記了睡眼前這小娟的滋味是啥。

  他有點躍躍欲試,眼神也從小娟的臉上往她脖子底下飄。

  小娟察覺到什么,悄悄抬頭,怯怯的目光迎上刀哥那不加掩飾的,侵占性極強的視線時,她的眼神顫了顫,隨即化為柔柔鋪的藤蔓,攀附著刀哥的目光一路蜿蜒而上。

  兩個人眉來眼去的,小娟那眼神撩得刀哥口干舌燥,眼看著這兩人的目光就要碰撞出火花,這時,

  一道妖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床前,好巧不巧如同一堵墻,直接隔斷了這二人的目光糾纏。

  紅姐背對著刀哥,面向著小娟,她朝小娟倒豎起細細的秀眉,凌厲的眼神里盡是警告和威脅。

  小娟嚇得趕緊垂下眼去,盯著自己跪地的膝蓋瑟瑟發抖。

  紅姐在心里冷冷哼了一聲,最煩這些想要趴刀哥床的賤蹄子,當著她的面都跟跟刀哥眉來眼去,背地里還不曉得能做出啥不要臉的勾當呢!

  不過話說回來,做她們這行的,這是本能,也怪不怪了。

  “小娟,聽說你今個飄來的那個傻狍子是你以前在村子里的男人?”紅袖雙手環抱,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小娟。

  小娟點頭,“是的紅姐,他以前是我男人,我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紅姐嫵媚的掠了掠頭發,說:“怪不得你這邊捎個信回去,那邊他就心急火燎的趕來了,我就說嘛,這么好騙,肯定是關系親近且在乎你的。”

  谷</span>小娟埋頭不語。

  因為她有預感紅姐接下來肯定要開始挖苦嘲諷她,這是女人們的一貫伎倆,若是刀哥不在場,或許紅姐收了錢還懶得廢話。

  但刀哥在場,紅姐高低得整幾句。

  果真,紅姐撇撇嘴,故意拉長了語調不陰不陽的說:“哎,就說最毒婦人心呀,真是看不出呀小娟,你的心真狠,一個跟你生過兒子的男人你都能騙,你可真厲害!”

  小娟俯下身去,輕聲說:“我當初跟他,也是有苦衷的,沒過兩年我們就沒法過下去了,這情分是沒有的。”

  “都有兒子了,怎能說沒有情分就沒有呢?”紅姐反駁,“人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你連你兒子的親爹都能算計,可見你的心有多狠,你是真正的蛇蝎美人啊,帶刺兒的玫瑰花喲,刀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呀?”

  刀哥今年三十五六歲,什么場面沒見過?什么話沒聽過?

  他對紅姐那懶洋洋笑了笑,抬手在紅姐挺翹的腚兒上狠狠拍了一下。

  “哎呀,人還在這呢,你正經點兒!”紅姐扭著腰肢咯咯的笑。

  刀哥于是朝小娟擺擺手,“你出去,我和你紅姐要半點不正經的事。”

  紅姐于是撲到刀哥懷里,雙手握拳輕輕捶著刀哥的胸膛,“刀哥你好壞哦……”

  “你不是最喜歡我對你壞嗎?”

  “喜歡是喜歡,可我更喜歡你只對我一個人壞……”

  小娟低著頭離開屋子的時候,身后那兩人的對話一直在進行,她知道他們這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她暗暗冷笑,誰稀罕呢!

  屋里的紅姐還沒來得及跟刀哥那里繼續說小娟的壞話,刀哥的手下就將楊華明給帶過來了。

  當來的是女人的時候,紅姐那是非常防備,而當過來的人是男人時,紅姐就會很識趣的讓到一旁。

  刀哥也換了個姿勢躺在床上,二郎腿高高架起。

  這時,楊華明也被刀哥的手下領進了屋子。

  楊華明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梳妝臺前的紅姐,第一眼看到紅姐的那張臉的時候,楊華明眼神一亮。

  接著他的目光順著紅姐那妖嬈的身段一路往下,落在那雙踩在毯子上的赤、裸雙足上時,楊華明就徹底挪不開眼睛了。

  馬拉戈壁的,這個狗日的刀疤臉得賣多少假酒才能養得起這種妖精女人啊?

  尤其是那雙白白嫩嫩的小腳丫子,哎喲喲,要男人的老命喲!

  楊華明這癡漢的樣子一下子就逗笑了紅姐,紅姐朝她拋了個媚眼,然后起身徑直往旁邊的側室去了。

  直到紅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那簾子那端,楊華明的目光都還沒收回來。

  一顆花生扔過來砸在他的腦門上,生疼的,這才回過神來。

  “你個狗曰的不想活啦?老子的女人也敢看?當老子死的啊?”

  原來是床上的刀哥正跟楊華明這喝罵。

  雖是喝罵,但似乎并沒有真的動怒,反而更像是男人間的嬉罵調侃。

  于是楊華明也來了句:“有啥不能看的?你先前不也看我女人了嘛!咱倆這算是扯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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