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淡淡一笑：「我夜里不想吃肉。」
雖然澆頭跟孩子們的一樣，但是孩子們可不是全素。
孩子們的碗里雖然沒有香辣味兒的肉醬，但是孩子們的碗里各自都有一只大大的肉丸子。
這肉丸子是先前孫氏剁肉沫的時候留下的，楊若晴擱在蔥油里直接炸熟，最后藏在面碗了用面湯溫著。
「肉沫醬沒事的，不會長胖。」
聽到楊若晴不想吃肉，孫氏第一反應就是楊若晴怕長胖。
不然，沒法解釋那么喜歡吃肉的人，能不吃。
況且，肉沫醬做澆頭，這蔥油面更有味道，不是么？
「吃一點點啊？」孫氏又勸。
但楊若晴卻態度堅決，「真不吃了，娘你們吃吧，肉又不是啥稀罕東西，我明日后日只要想吃，都能吃到的。」
其實楊若晴是不敢告訴孫氏實情。
她的頭，今天打從圓圓失蹤的時候起，就一直很痛很痛。
中間靠著藥物勉強按壓下去了一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藥物作用消退，所以頭痛又開始愈演愈惡劣。
頭這么痛的時候，別說吃肉了，就算山珍海味，龍肝鳳膽擺在面前，也是沒有興趣的。
甚至可能還會反胃，惡心。
現在，楊若晴只想把夜飯吃了，然后帶著孩子們在屋里玩耍，哪都不去了。
……
飯桌上，楊若晴聽孫氏跟楊華忠那問起了譚氏的情況。
楊華忠一邊扒拉著碗里的蔥油拌面，邊夸贊楊若晴和孫氏的手藝好。
聽到孫氏問起譚氏的情況，楊華忠的表情變了變。
「說實話，吃飯的時候真不太適合說這個事兒，我怕說了，你們吃不下飯。」楊華忠說。
孫氏和楊若晴對視了一眼，實不相瞞，楊華忠這番話雖然并沒有交待出譚氏的現狀。
但是，卻比交待出現狀更讓人惡心，反胃。
因為有些東西，如果你現場看到，或者聽到，帶來的那種震撼估計也就當時一下下。
可是，有些東西，留白的空間越多，讓你自己去發揮想象，那種震撼反倒一波接著一波，并不是一下子就給搞沒了，而是一種持續性的。
這才最讓人害怕。
所以當下楊若晴和孫氏交換了個眼神，娘倆頓時都沒了胃口。
楊若晴趕緊找了個話題來轉移注意力：「爹，咱村出了好多事兒，現在都劍指老王家，說是食材的問題。」
「今個白天大球婆娘也是為了這事兒跟我姑姑吵架的，但事情的起因是大白，我姑姑也是個背鍋俠。」
「后來我們都顧著去找孩子去了，也不曉得我姑姑那邊是咋樣解決這件事的。」
楊華忠點點頭，此刻的他火氣都消掉了，人也能正常說話。
「那酒席我也吃了，實不相瞞，簡直不是人吃的，真不曉得大白是瞎搞些啥！」
那些東西，花里胡哨，壓根就不適合莊戶人家的胃口。
莊戶人家要啥？
要大口吃肉，要大碗喝酒。
不然也對不住那送出去的禮金，也對不住一家老小過來吃酒席的打牙祭。
接下來的過程中，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再提關于楊華梅，關于譚氏的話題。
因為，就算你轉移話題去談論楊華梅，最后兜兜轉轉間，這話題也總能繞回到譚氏的身上。
直到三人一口氣吃光碗里的蔥油拌面，且楊華忠還去灶房再裝了半碗過來接著扒拉完，才終于放下筷子，仰靠在椅子背上，撫著肚子，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
()「可算舒坦了，今個這一天，可算吃了一頓像樣的了。」他說。
「她爹，你們晌午在鎮上沒吃晌午飯嗎？」孫氏邊給團團喂面條，邊問。
楊若晴也在給圓圓喂，大肉圓子捏得跟四喜圓子那般大小，用筷子頭戳一小塊下來，卷在幾根面條里面，就這樣一口一口的喂到圓圓的小嘴巴里。
圓圓的食量打小就好，從生下來就比團團要大。
所以這會子團團的碗里還剩下大半碗，而圓圓快吃得見底了。
這期間楊若晴自己還是邊喂自己邊吃，可見圓圓這孩子吃的有多快，都快趕上一個小大人了！
楊若晴把這一口肉沫卷面條喂到圓圓的小嘴里，伴隨著他津津有味的吧嗒聲，便聽到楊華忠說起了白日里在醫館的事情。
「去醫館一路上，咱娘就沒消停過，車廂里稀稀拉拉……真是多虧了三丫頭同行啊，不然，就我和老四這兩個兒子，還真是不太方便！」
聽到楊華忠這話，楊若晴和孫氏第三次對視了一眼，母女倆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震驚之余，是對三丫頭的欽佩。
怪不得譚氏在眾多孫子輩里，如今獨寵三丫頭一人。
三丫頭在陪伴老人這方面，也確實做的好啊！
陪著譚氏去醫館，將孩子交給劉氏還有菊兒她們照顧。
結果劉氏把孩子留給了菊兒，自己跟著鮑素云和綿綿她們去了山坡挖地皮菜……
「醫館的大夫咋診斷的？」楊若晴問。
楊華忠說：「說是老人上了年紀脾胃虛弱，又吃了不潔且生冷的東西，腸胃染了病毒。」
「扎了針，開了藥，原本晌午飯之前是可以回來的，但出于考慮，我們吃過藥在那里要了一間病房多待了三個時辰，就是用來等你奶情況緩和一點。」
「至少，得等痛感銳減了，才好回來啊，萬一回來了又發劇痛了，那可咋整？不得慌死嘛！」
楊若晴和孫氏都紛紛點頭，都很贊同楊華忠和楊華明的做法。
既然都去了鎮上醫館，那肯定得在那里治個放心，才能回村。
留在醫館觀察觀察，是必須的。
當然了，醫館那么忙，每天人來人往的，想要在那里搞到一間病房留下觀察，也是需要關系和錢的。
這一切，老楊家不缺。
「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奶已經不咋痛了，腹瀉也比去的時候好多了。」
「去的時候，幾乎是一碗茶的功夫便是一泡，在醫館那陣子，半個時辰一泡。」
「等到傍晚動身回來的當口，一路上基本都沒有再拉。」
「就是不曉得夜里咋樣，不過，開了很多藥帶回來，大夫還特地交待，今個夜里讓老太太餓一餓，說這樣對腸胃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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