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土地從未種過糧食,甚是貧瘠。
里面還夾雜著一些石頭土塊,江知暖將那些都撿出去之后,先將硬實的土地翻松,貧瘠倒是不怕,畢竟守著蘆葦蕩,可用的天然肥料太多了。
野鴨子糞便隨便挖一些過來,就能將這土地養起來,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壞掉的野鴨蛋么。
江知暖彎著腰干著,一直到天光徹底大亮起來,師傅們撐著竹筏趕過來上工。
他們的聲音吵醒了狄青,狄青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披上了薄被。
江知暖在上面揮手,丟下鐵鍬跑下來跟師傅們打了招呼,不過沒瞧見他們身后的張阿伯,江知暖微微蹙眉:“張阿伯和雙柱哥,今天沒跟你們一起來嗎?”
“早上雙柱說張老哥家里遭賊了,說是要在家處理一下,讓我們先過來。”
“遭賊了?怎么回事?”
“這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雙柱是來通知了一聲就離開了。”
江知暖微微蹙起了眉頭,要說起這平溪鎮,還算是個民風淳樸的地方,雖說沒夸張到夜不閉戶的狀態吧,可這么多年了,也從未聽說過誰家招了賊。
江知暖腦海里閃過原主的舅舅舅媽,下意識地覺得這事大概跟他們脫不了干系。
沒要到錢,又在她手底下吃了虧,他們大概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也曾擔心過,他們會報復張阿伯,所以這些日子叮囑張阿伯跟著他兒子一起住,沒曾想,他們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張阿伯的家里。
江知暖必須得跑一趟,親自去看看。
狄青剛醒,熬了一晚上的眼睛看著有些紅,白天師傅們要在上面干活,叮叮當當的休息不好。
江知暖收拾了自己的鋪位又搬到下面的小木屋,讓狄青白天帶著兩個孩子依舊在下面的小木屋里休息,孩子們要是累了,就在她鋪在地上的鋪位上面休息。
她快速做好了早飯也顧不上吃就要去張阿伯家看看。
狄青擔心江知暖,她這個人容易沖動,畢竟那日江知暖回來笑著給他講,她把舅舅舅媽的臭襪子塞到他們嘴里的時候,他就擔心,江知暖會遭到報復。
眼下,這不是報復就來了嗎?
“你一定要小心,他們是為財而來,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放心,我有分寸。”
“有分寸?”狄青無奈笑笑。
有分寸,之前的那些事情就不會被她搞出來了。
他知道勸不過江知暖,張阿伯家里有事,他們一定去幫忙,好在還有張阿伯在,狄青只能叮囑她,萬事要聽張阿伯的意見。
江知暖連連點頭:“上午你補覺,不要再干活了,我中午之前會趕回來給師傅們做午飯的。”
……
將竹筏停到后河邊上之后,江知暖一路小心謹慎往張阿伯家。
她是在擔心,原主的舅舅舅媽會不會在暗處那個地兒貓著,然后再悄悄跟著她摸到蘆葦蕩去。
好在后河這一塊基本沒人來,張阿伯和師傅他們也都是避著人走的,她這蘆葦蕩暫時還未泄露出去。
否則,那錢四兒和翠芬也就不會去張阿伯家里鬧騰了。
趕到張阿伯家的時候,幾位官差剛剛在里面搜查登記完出來,江知暖連忙迎上去:“張阿伯,可丟了什么貴重的東西?”
張阿伯搖了搖頭:“沒,就是兩領被子,還一些廚房里的吃食,屋里他們倒是翻了個遍,可我一個老頭子,家里啥都沒有,丟不了什么貴重東西的。”
這古代也沒個什么指紋啥的技術,官差盤問過沒丟什么重要東西之后,這案子大抵就會這么不了了之了。
“案子有了進展我們會通知您的,家里的鎖換一換,再不行養條狗。”
“好,辛苦幾位官爺了。”
送走幾位官差之后,江知暖才緊著拉著張阿伯回屋去說話:“是不是我那舅舅舅媽干的?”
張阿伯點了點頭:“大概是了。”
這平溪鎮太平了幾十年,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而且很明顯,他們進家里是要找銀子的,只是張阿伯一輩子就攢了那么二十兩銀子,藏得實在是緊,他們沒翻到而已。
再看他們偷的兩領被子和廚房里的一些吃食,不難猜出是他們兩個,這兩人竟然還沒放棄,在被江知暖教訓了一番之后,依舊就沒離開,還在惦記江知暖那十兩銀子。
只是江知暖沒想到的是,他們在她這兒得不到的錢,竟然會想著去偷張阿伯的。
好在這次他們沒有得逞,若是張阿伯攢了一輩子的錢被他們偷走了,江知暖又要連累張阿伯了。
就算是只偷兩領被子,張阿伯嘴上說沒事,江知暖也不能讓這事白白過去了。
棉花多貴,江知暖自己想打一床新被子都沒舍得,憑什么白白把被子給了他們,官府覺得事情不大,不會上心給查,可是江知暖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們。
只要他們一日不離開平溪鎮,那她躲得了安寧,可張阿伯就要遭受他們的侵害了。
到時候他們若是再打聽到她跟蘇大娘走得近,說不定還得連累蘇大娘。
“張阿伯,這事,你別管了,我找他們去。”
張阿伯連忙攔著:“你上哪兒找他們去?他們巴不得找到你,你就躲著,躲一段時間,他們沒轍也就離開了。”
“那不行,我得把您的被子要回來!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張雙柱在里面收拾一番出來:“爹,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們,你在家等著,我陪江妹子去。”
“還是算了,不過是兩領被子而已。”
江知暖只說讓張阿伯在家里等著,就帶著張雙柱一起出門了。
“江妹子,你知道他們在哪里落腳不?”
江知暖不知道,不過她猜,他們一定是舍不得住客棧的,否則也不會來偷被子了,上次她是在郊區破廟找到他們的,這次只能先去那里碰碰運氣。
不過錢四兒和翠芬也不傻,在破廟吃了虧,也怕江知暖會帶人找過來,當天醒來之后,就離開了。
江知暖對這平溪鎮還是了解得少,只能問張雙柱:“雙柱哥,咱們鎮子上哪里有類似破廟這種落敗的地方可以免費住人的。”
張雙柱想了想,帶著江知暖將鎮上破敗的樁子,什么土地廟,甚至義莊都找了一遍,愣是沒見他們兩個的蹤跡。
“不可能啊,就他們那摳搜窮鬼樣,應該不舍得住客棧的。”
走了這么一大圈,江知暖冒了汗,扶著一旁的大樹大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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