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帶崽的，便宜，要不要？要了馬上幫你殺好！”
見江知暖關注這只狗，老板連忙上來打招呼。
江知暖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母狗的肚子帶崽，看樣子沒多久就能下小狗崽了，可老板卻要把它殺了賣肉！
她要這只！
不為別的，就為了救下肚子里那些無辜還未出世的狗崽子。
“老板，這只多少錢？”
“這只要？”
江知暖點頭：“當然是整只要，不用你幫忙殺，就這樣帶走就成。”
老板一聽，不用幫忙殺連忙笑道：“那能給你再便宜點，看你面生是第一次來吧？”
江知暖點了點頭。
老板拿了個套索一下子就伸進籠子里將那懷崽子的母狗套著脖子拽了出來，凄厲的吠叫聲再次傳來，籠子里那只公狗拼命地撞著籠子，齜牙咧嘴地吠叫著，可是無濟于事。
它的吠叫不過挨了兩棍子，只能夾著尾巴低聲地嗚咽。
江知暖眉頭更緊：“你抓它出來做什么？多少錢，我買走。”
“稱一下！”那老板動作很快：“三十五斤，市場價一斤十文錢，你自己帶回去殺，給三百二十文就成了！”
說罷，老板將那狗放在地上，套索沒松，不過他已經反手找麻袋要幫江知暖裝狗了。
張阿伯朝老板笑笑，拽著江知暖往一旁走了幾步。
“胖丫頭，我說你傻啊，你怎么買這個帶崽子的大狗，這種帶崽的狗很兇的，咱們去找半大的小奶狗就成，價格也便宜。”
江知暖卻搖了搖頭：“張阿伯，我就要這一只，若是我不買走它，它很可能就要被宰殺了，那它肚子里的狗崽子，都得死了。”
張阿伯嘆了口氣，她知道江知暖就是這心思，太善良了。
見她執著，張阿伯只能轉頭跟老板砍價：“老板，這帶崽子的肉不好吃，還增重，里面的小崽子刨殺干凈，最起碼得少五斤的重量。”
老板本是看他們面生打算多賺一筆的，沒想到也是行家。
既然這么說了，老板只能擺手：“二百八十文錢，不能再少了。”
張阿伯看向江知暖，見江知暖點了頭，這才道：“成，用麻袋套起來吧，小心點。”
見老板拿了麻袋，籠子里那只本來夾著尾巴嗚咽的公狗又跳了起來，它拼命撞著鐵籠子，眼看著腦袋都撞破了，鮮血順著它的腦袋滴答滴答地往地上落。
“汪汪汪！汪汪汪！”
母狗匍匐在地上嗚咽地叫著，江知暖看過去，只見那母狗的眼角掉下了大顆的眼淚。
老板似乎對此視而不見，只覺得公狗在籠子里叫得讓人心煩，便拿起棍子又要打：“找死！”
“住手！這只我也要了！”
張阿伯愣了一下，連忙拽江知暖，可是江知暖下定了決心，張阿伯勸也沒用，她往前兩步，仔細看了看籠子里的公狗，對那老板說。
“這只我也要了，便宜點吧。”
“這只也要？”
江知暖點頭：“要，老板，我一次性要你兩只大狗，把你帶崽的也買走了，價格上，你給優惠些吧。”
“這只也不用殺？”
江知暖搖頭：“不用，我們回家自己處理。”
“那成，我給你稱一下。”
老板回身拿了兩個套嘴的扣子，直接給這兩只狗的嘴巴套上，免得江知暖他們在運回去的路上被咬，他先將那只母狗裝到麻袋里之后，這才用套索將公狗拽了出來，這只公狗更加健碩一些，足足快有四十斤了。
“這只，肉好，你看看這結實的，你要就三百五十文，那只我給你按照二百五，六百文兩只帶走。”
江知暖看向張阿伯。
張阿伯點了點頭，這價格沒水分了，老板也是看在她把懷孕的母狗一起買走，這才給了這個實誠價格。
江知暖二話沒說就掏了銀子，讓老板幫著一起將這兩個麻袋運到狗市外面，裝到了他們的排子車上。
張阿伯嘆了口氣：“你這丫頭，說好是來買小奶狗的，咋搞兩只這么大的，這么大的狗很難馴養，容易傷人的。”
江知暖低著頭沒說話，如果今天她對這只懷孕的母狗視而不見，她的良心會一輩子過不去的。
張阿伯只能說道：“要不，咱們再去看看別的狗，這兩只回去處理掉就是了，花了這么多錢，不能虧了。”
江知暖卻搖頭了：“不看了，就它們了，咱回去吧。”
“你不會是真的要養它們吧？”
“當然，小奶狗怎么能當起看家護院的重任，我覺得這兩只就很好，走吧，不看了。”
江知暖實在是沒勇氣再踏進狗市一次了，凄厲的吠叫揪著她的心，空氣中的血腥味兒讓她忍不住想吐。
這狗市里上百成千只的狗狗，等待它們的只有被屠宰的命運，江知暖沒有能力也沒有辦法將它們都解救出來，她能做到的，只是保證自己和家人不吃狗肉，呼吁身邊的人不吃。
畢竟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萬物皆有靈，回程的路上江知暖一直無奈的苦笑，肉弱強食的社會本就是這樣，就算是人，也照樣存在于食物鏈，也會有更大更兇猛的野獸攻擊人類，把人類當做食物。
活著，遵循內心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回去的路上，麻袋里的兩只狗一直很暴躁，它們一直在掙扎，被扣子鎖住了嘴，它們不能叫，可卻一直在發出嗚咽的聲音。
江知暖有些不忍，只能打開麻袋，把它們的腦袋露出來，方便它們透氣。
“別讓它們跑了。”
江知暖將帶著的干糧給張阿伯分了一份，自己的那份卻拿到狗狗面前：“我不吃狗肉，我不會殺你們，買下你們，是回去養著，你們要乖，我現在給你們食物吃。”
那兩只狗似乎是聽懂了江知暖的話，面對人類它們更多的是懼怕。
可是它們在江知暖的身上感覺不到殺氣，她的眼神一直很溫暖，漸漸讓它們平靜了下來。
江知暖先解開了懷孕母狗的嘴扣，它們身子還在麻袋里裝著，麻袋口系了身子，就算松了嘴，它們行動不便，只要離遠一點，也咬不到人。
她先將手里的餅自己啃了一口，然后丟到母狗的嘴邊：“吃吧。”
那母狗很聰明，看著她將嘴里的病吞下去之后，這才低下頭狼吞虎咽吃了起來，在狗肉市場，它們一天才吃一餐飯，還是嗖的，根本吃不飽。
這噴香的食物在嘴邊，自是忍不住連嚼都沒怎么嚼就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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