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素華的氣勢讓守衛一愣,再加上她說的話,也讓守衛有些為難。
夫人來看將軍,應該是可以的吧?
錢素華見守衛的態度有些松動,連忙從懷里摸出一些碎銀子遞上去:“我也不為難你們,這樣吧,國公到城外寺廟祈福了,我保證在國公回來之前離開,你們兩兄弟也去休息一下。”
拿人手短,兩位守衛,互相看了看,最終點了點頭。
“夫人來看望將軍是應該的,我們兄弟二人去休息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后再來請夫人離開。”
錢素華點了點頭:“謝過兩位兄弟,兩位兄弟辛苦了。”
兩個時辰,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目送兩位守衛離開之后,錢素華推門進去喊了一聲:“相公?”
見狄青還在昏睡,她這才輕輕把門關上,走到了桌前。
拿出小瓷瓶,她有些緊張,畢竟她還是個小姑娘,讓她做這些事情,實在是有些難為情。
可為了以后能繼續在國公府生活下去,她還是一狠心,將這小瓷瓶里的藥全部倒在了茶杯里。
“相公?相公?”
錢素華推了推狄青胳膊,輕輕在他耳邊呼喚。
昏睡中的狄青眉頭微微皺了皺,是誰在喊他相公?聲音為何這般陌生?
而且鍥而不舍,好像他不醒來,那人便會一直喊似的。
大概是被她吵到了,狄青慢慢轉醒,抬眸的一瞬間,對上錢素華的眼睛,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厭惡之意,他不動聲色挪了挪身子,跟她拉開了一些距離。
“你怎么來了?”
“相公,我來看你,我想你了。”
這般軟語吳儂,聽了應是心里感動,可狄青卻只覺得別扭。
“沒什么事情,就回吧,我需要靜養。”
狄青從前對江知暖那是親昵的緊,怎么如今他都已經失憶了,把自己當成江知暖了,卻這般疏離?
錢素華有些不悅,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我伺候相公喝杯茶就離開,一直睡著,嗓子會干的,喝杯茶潤潤吧。”
說罷,她便將那杯加了和歡散的茶遞了上去。
狄青一心只想讓她趕緊離開,壓根沒多想,接過來一飲而盡。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沒什么事情,不用過來看我。”
錢素華放下杯子,低著頭絞著兩個手指:“相公,難道你就不想我么?還是說,回了王城,你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她故意這般說著,還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
好似是狄青要辜負了她似的。
狄青心中升起一抹惻隱之心,糟糠之妻不可棄,他雖是失憶了,可是旁人都說,他是推辭了王上有意賜婚的意思,對這在鄉下娶得妻子情有獨鐘的。
可若是這樣,為何,他一見她,只覺得陌生疏離,甚至還隱隱覺得有些排斥和厭惡呢?
看到她的眼淚,狄青有些煩躁。
他無奈嘆了口氣開口安撫:“抱歉,知暖,我只是身子不適,沒有別的意思,你乖一些,先回去,等我身子好一些了,再帶你到王城四處逛逛。”
錢素華沒走。
她仔細觀察著狄青的狀態,她娘說了,這和歡散勁兒很大,喝下,不過片刻,就會起作用的。
果然,就說了兩句話的事情,狄青的臉已經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紅暈,這紅暈甚至延伸到他的脖頸處!
看他一副口干舌燥的模樣,錢素華連忙上前:“相公,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太熱了不舒?”
是啊,好熱。
狄青身體里像是著了火一樣。
錢素華抬手就要解他的衣服:“相公,沒事的,我幫你降降溫就好了。”
身體的異樣讓狄青有些不受控制,他一把抓住了錢素華的手,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嘴里喃喃道:“阿暖……”
“是我,相公,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了,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在一起了,不要再忍著了,做你想做的!”
說罷,錢素華厚著臉皮,扯開了自己的衣裳,露出繡著荷花的肚兜,那荷花好似在風中搖曳,讓人眼暈。
狄青晃了晃腦袋,抬手過去,錢素華有些害怕地緊緊靠上去:“相公,你要我吧。”
……
還未到今日施針的時間,不過國公不在,江知暖便早早跟丁思淼過來,想要多跟狄青相處一些時間。
剛到狄青的院落,遠遠瞧著平時里全天候倒班守著的守衛突然不在了,便覺得有些奇怪。
“今兒怎么沒有守衛?”
“是啊,守衛呢?”
兩人說著話,便走到了跟前,突然屋里的動靜讓江知暖猛然一愣。
屋里有女人!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腳就將門踹了開來,與此同時,狄青似乎也恢復了一些清明,用力將扒在他身上的錢素華給推了開。
門開的一瞬間,錢素華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地上。
狄青用力嘶吼了一句:“滾!”
“相公,我幫你,你別拒絕我,我們是夫妻。”
江知暖氣的眼睛都紅了,狄青的狀態她很清楚,從前阿蓮給他用過藥,沒想到,這一招,錢素華也用了!
她真是恨不得,馬上拆穿錢素華的真面目,狠狠將人揍一頓再丟出去。
好在丁思淼還算冷靜,用力拽住了她:“冷靜,不要暴露了身份,交給我!”
此刻錢素華也發現了他們兩個。
尤其是被人眼神狠狠盯著,讓她無所適從,她將衣服攏了攏,爬起身來,冷眼瞪著突然闖進來打擾她好事的二人。
“你們是什么人,滾出去!”
丁思淼將江知暖護在身后,怕錢素華會將她認出來,冷聲懟了回去:“該滾出去的是你吧,將軍剛剛讓你滾呢!”
錢素華一下子失了面子,氣急暴怒:“放肆!我是將軍夫人,識相的,趕緊滾出去!”
“我們是國公大人親自請回來的西域醫師,專門負責將軍的病情,國公大人吩咐過,這間屋子,除了我們任何人沒有命令不準進來,將軍夫人?你猜,國公大人回來,是讓你滾呢?還是讓我們滾?”
提到國公,錢素華一下子就失了氣勢。
她自然也知道,國公府請了兩個西域的醫師專門為狄青治療,眼下她所行之事被他們二人撞個正著,怕是進行不下去了。
她只能拂了拂袖子,冷哼一聲:“既然是請回來的醫師,就做好你們的本分,不該管的事情別管,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錢素華回頭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狄青:“相公,既然你今日沒興致,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路過江知暖的時候,錢素華停下腳步,仔細打量了她一番。
眼前這個西域女子,她怎么覺得有些熟悉?
不過江知暖戴著面紗,露著的眼睛也特意畫了西域的妝容,錢素華瞧了片刻,也未瞧出個所以然,只能冷聲嘲諷:“聽聞你愛慕我家將軍?別白費心機了,這國公府不是你能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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