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安在山一臉微醺地從小酒館里出來。
清冷的夜風,吹走了他身上的醉意。
深呼吸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嘴角輕勾,隨后轉身離去。
不多時,他的身后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火。
火中的慘叫、哀嚎聲,沒讓他腳步停下來片刻,反而變得愈加的快。
只要這些人死了,知情的人就全死了。
他,便安全了。
就在此時,黑暗中忽然一把長劍朝他刺來,那冰冷劍身所折射出來的寒光,讓他毛骨悚然。
安在山狼狽地往旁邊一躲。
大意了!
他不該自己一人走的,他應該帶著人的。
躲過一劫后,安在山撒腿就跑。
但黑暗中沖出了幾個黑衣人,把他給團團圍住。
“主子有令,殺!”
為首的黑衣人,話一落,手腕輕扭,劍刃在對準安在山時,快速攻了過去。
牽一發而動全身。
為首的人一動,其他黑衣人也紛紛出手攻向安在山。
安在山臉色大變,但也只能狼狽地出手抵抗。
但他心知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所以邊打邊跑。
心里卻不斷祈禱著自己的人趕緊出現,再不出現,他就要慘了。
砰!
安在山一個分心,被為首的人一腳踹飛。
砸到一旁墻壁上的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把劍朝自己刺來。
安在山瞪大了雙眼,狼狽地向一旁滾去。
但還是晚了一步。
劍從他的手臂上劃過,帶起了一抹鮮紅。
安在山悶哼。
但顧不得疼痛,再次狼狽地朝旁邊躲去。
噗嗤!
這一次,劍,刺入了他的肩胛。
“啊啊啊!”
安在山慘叫一聲,撲倒在了地上。
一個翻身,還沒起來,卻見對方手中的劍朝他的喉嚨處刺來。
他狼狽地向后退去,同時大聲喊道:
“你是誰?為什么要殺我?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銀子!”
“一萬兩,夠不夠?”
“不夠,那就五萬兩!”
……
“十萬兩,十萬兩買我一條命,值吧。”
為了活命,安在山不斷出價!
“安在山,當我傻子嗎?主子都已經把錢全部拿走,你還會有錢?耍我呢。”黑衣人冷笑,聲音低沉,提起劍來:
“主子說了,要你的命,所以,你去死吧。”
說完,就要舉劍刺過去。
就在此時,安在山的人趕到了,及時救下了安在山。
雙方交戰了一會,最后以黑衣人敗走而結束戰斗。
“老爺。”
狼狽的安在山被手下扶了起來,“對不起,我來晚了。
要不要追上去,把人抓住?”
安在山無力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你們不一定就是他的對手,走,先回去。”
再轉身時,安在山臉色陰沉的可怕。
主子……
而另外一邊,離開的幾個黑衣人,在一偏僻無人處停了下來。
確定沒人跟上來后,這才扯下臉上的黑布。
為首的人正是林東。
探頭瞧了一眼后頭,林東嘴角輕勾,任務完美完成。
“走,回去!”
安在山所住的院子里。
“老爺,傷口已包扎好。”
他的手下陳大偉一臉恭敬的說道,而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盤染紅了的血水。
房間內,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因為身上的傷,臉色有些發白安在山,在穿好衣服后,便揮手讓他下去。
而他坐在原地,默默想著事情。
黑衣人之前跟自己說的話,這讓他不得不多想。
所以,不翼而飛的銀子,是主子命人轉移走的嗎?
也對,只有他,才有這個本事,在不驚動他們兩人的情況下,把銀子給拿走。
虧他和張超為了這不見了的銀子,自相殘殺。
主子,背著他們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還有,刑部大牢慘死的人。
不是說會全力救他們嗎?現在怎么變成了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
這四個字一出,安在山瞬間變臉。
他有一個可怕的念頭,他覺得自己和張超都成了棄子,主子想殺了他們滅口。
因為這個猜測讓安在山心跳如鼓,怎么也安靜不下來。
主子想殺了他們,為什么?
安在山坐不住了!
所以,他和張超的自相殘殺,都是在他的算計之下了?
不,張超還不能出事,起碼現在不能!
安在山連忙推門出去!
夜里都格外的安靜,有燭火的地方,就能讓人心安。
但在張家,卻是一地的雞毛。
“裝,整天就會裝,一天不裝,不會死啊。”
“就是,你就算是再裝也沒用,爹不醒,這個家就是我娘做主,張檸檬你這個小賤蹄子,你慘了。”
“娘說了,過幾天直接把她給賣了,賣給個死了老婆十幾年的老鰥夫,讓他天天虐待她。”
……
身后的辱罵聲,張檸檬像是沒聽到似的,慘白著一張臉,跪著給張超喂藥。
她爹,現在可是她唯一的靠山,可不能死。
若他只聽她一人的話……
她那慘白的臉上,多了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笑容。
會好的,所有的一切都將會變得不一樣。
而這些欺負她的人,很快就會受到懲罰。
就在此時,張夫人進來了。
張夫人一進來,所有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張夫人的親閨女張翡翠直接去抱住她的手臂,一臉的埋怨:
“娘,那賤人又去獻殷勤了,太過分了。
她霸占了爹,都不讓我們靠近爹!”
其他人紛紛附和,指責起張檸檬來。
張夫人掃了他們一眼,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們在挑撥離間,只可惜她討厭張檸檬,自然不可能為她說話。
雙眼落在跪在地上為自己丈夫喂藥的張檸檬,眼底的厭惡漸深。
想到外面都在流傳這賤蹄子有多孝順的各種流言,她就惡心得不行。
呵!
趁有人來探望老爺,就如現在這般跪著喂藥,還真是孝心十足。
明明丫鬟可以做的事情,明明可以坐在一旁可以做的事情,卻要下跪,裝給誰看呢?
張夫人收起臉上的厭惡,冷哼:
“滾出去,別在這里礙我的眼。”
張檸檬手一僵。
湯藥碗放到一旁的矮桌上,狼狽地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朝外面走去,而整個過程,她都低著頭,不曾把頭抬起。
看她低著頭走路,張翡翠臉上多了一抹惡意。
在她經過自己時,伸出了腳!
砰!
被絆倒的張檸檬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疼得她眼淚直掉。
而周圍的人低頭偷笑,個個都在看著她的笑話。
張翡翠假惺惺的上前扶起他:
“喲,我的好姐姐,是你走路不看路,我腳在這你都不避一下,這可不能怪我,對不對?”
從地上狼狽起來的張檸檬,強忍著疼痛,低聲說道:
“怎么會?妹妹這么善良可愛,你自然不是故意的。”
不過是有意的罷了。
“果然,我的好姐姐就是個大好人,善良又孝敬。”張翡翠拉長了聲音,這惹來了更多的嘲笑聲。
張檸檬一直低著頭,“我可以走了嗎?”
瞧她沒任何反駁,張翡翠也失去了欺負她的意思,不耐煩地揮手讓她滾。
張檸檬出去時,剛好張夫人看完張超。
神情淡淡地看著張翡翠,“翡翠,你是名門閨秀,嫡出小姐,注意你自己的形象。別跟什么阿貓阿狗似的沒規矩,讓人看笑話。”
“娘,我這不是在家才這樣嗎?你放心,我在外面肯定不會丟人現眼的。”
……
走到屋外的張檸檬,聽著屋內的聲音,隱藏在袖子里的雙手緊握成了拳頭。
掛著淚珠的雙眼,恨意瘋狂地涌現。
終有一天,她們加諸自己身上的一切,她都會一一跟他們討回去。
寒冷的夜風中,張檸檬一腳深一腳淺地朝自己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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