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辭從楚樂琂的話里抓到一些線索,太子和慧禪大師中的都是斷腸散,那么,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么聯系?
太子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左辭思索著,眼睛不經意間掃過楚樂琂的臉頰,那張清秀俊美的臉先是疑惑,逐漸地,他的表情變得十分扭曲,看起來氣得不輕。
左辭:“看太子的表情,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楚樂琂咬牙切齒地說:“沒有!”
左辭:“……”
我看太子的樣子,不像是沒有事情。
罪審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等著左辭發問,左辭雙眸盯著楚樂琂,腦海里一直在回想楚樂琂說的話,將楚樂琂的話連成一條線。
刺殺慧禪大師的人和刺殺太子的人有什么聯系,擄走太子的黑衣人又是什么人?
這些他在查的時候,線索在這里斷了。
看來,他得去找找顧將軍了。
倏地,凌風在左辭的耳邊小聲地問:“大人,還要繼續問下去嗎?”
左辭:“沒必要了。”
太子知道的應該全部說出來了,我們再問下去,他也不知道。
凌風:“那還要用刑嗎?”
左辭:“送太子回去。”
凌風的聲音雖然很小聲,可楚樂琂還是聽到了。
用刑?
你不用刑就不會辦案了嗎?
混蛋!
凌風剛剛抬起頭,吩咐手下要把楚樂琂送回牢里,對上楚樂琂的一瞬間,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自己,他仿佛看到了一只齜牙咧嘴的狼崽子。
他輕咳一聲,“送太子回去。”
臨走時,楚樂琂回頭瞪了凌風一眼,憑一張嘴傷人性命,真是過分!
凌風疑惑地問左辭:“大人,屬下覺得,剛剛太子好像有點想打我?”
左辭輕呵一聲:“嗯。”
或許出來之后,很有可能自從麻煩。
畢竟,太子很惜命的。
*
夜色朦朧,浮華山下的一座破廟在月色下凸顯出來,破廟上籠罩著一層銀色的光,院落之中長毛了雜草。
山里隱約傳來狼叫聲,令人聽了膽寒。
這里時常有乞丐落腳,今夜,破廟外面站滿了穿著黑衣的人,個個拿著大刀,兇神惡煞的,誰也不敢靠近。
有膽子乞丐不信邪,想要悄悄溜進去,破廟之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
“啊……”
那人的慘叫聲再次從破廟中傳出來,聲音穿破云際,在山里回蕩,久久不能平息像是幽靈一般,令人心驚。
破廟之中,那大佛在勾著唇笑,一副憐憫蒼生的模樣。
在佛像底下,刑具上都是血,血跡已經干涸,新的舊的血跡重疊在一起。
發出慘叫的那人整個人被綁成大字,身上的蟬衣破碎不堪,他渾身都是血,殷紅的血跡染紅了衣衫,血跡順著他的身體不停地往下流,疼痛讓他昏睡了過去。
韓于見人昏了過去,走向一名男子:“閣主,他又昏過去了。”
男子身材修長,腰帶束在腰上,將他挺拔的身材完美地體現出來,他站在正門門前,面對著院落,抬眸望著天上的圓月,聞言,轉身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和尚,忍不住發出冷哼。
月色之下,江俞深俊美無儔的臉龐仿佛被月色打了一層光,將他精致五官刻畫出來,那張臉猶如被精心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只是怎么看,都泛著冷意,讓人心生寒意。
幽暗深邃的鳳眸冰冷,只是那么一眼,朝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在黑夜中,他像是地獄修羅。
性感的薄唇輕啟,“弄醒。”
韓于拱手:“是。”
一盆水潑到了和尚身上,那和尚慢慢醒了過來,身上的疼痛讓他失去了知覺,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
他已經被折磨了幾個時辰了,鞭打、火刑、拔指甲……
所有用在犯人身上的刑具,他通通被用了一個遍,身上早已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韓于抱著手,冷冷地說:“小師父還是不說?那就把這些刑具再來一遍。”
和尚瞪大了眼睛,目眥欲裂,翻出了眼白,他真的不能再來一次了。
他張了張嘴,說出了一個名字。
得到想要的答案,韓于走到江俞深的面前,說道:“是慧空禪師。”
聞言,江俞深鄙夷一笑,抬頭看著破敗的大佛,說道:“看吧,出家人慈悲為懷,如今也是勾心斗角,滿口仁義道德,心里卻腐敗不堪,令人生厭。”
一群虛偽的家伙。
所以說,他不信佛。
拜佛有什么用,還不如靠自己。
江俞深:“讓葉澤珩過來。”
葉澤珩看到奄奄一息的和尚時,忍不住大罵:“江俞深你這個混蛋!又把人弄得只剩下一口氣!”
雖然擔有神醫之名,天天給你收拾爛攤子,我也是有脾氣的好嗎?
慧禪和慧空一同進入浮華寺修行,同拜當年的空照住持為師,慧禪頗具慧根,空照還在世時,知情人都知道,空照已經打算讓慧禪成為新住持。
可當空照圓寂之后,是慧空成為浮華寺的住持,而慧禪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開始在三國游離講禪,頗具盛名。
浮華寺。
慧空在屋子里打坐,手里敲著木魚,木魚的音律在屋子里回響,伴隨著慧空念經的聲音,莊嚴肅穆。
進入這間屋子,江俞深冷笑著坐在桌前,鳳眸鄙夷地看著慧空,言語譏諷:“慧空住持,在下今日有事請教。”
慧空背對著江俞深,手里依舊敲著木魚,他聲音低沉滄桑,“施主不請自來所為何事?若是燒香拜佛,請去佛堂,老衲這里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江俞深:“這就不一定了,今日在下來,就想問一件事,慧禪大師究竟是誰啥的,又是誰把斷腸散給你的。”
慧禪的手一頓,“老衲不知施主說的是什么?”
江俞深:“自然是殺慧禪,又將罪名嫁禍給太子的事情。”
慧禪:“出家人早已不過問紅塵之事,老衲今日在為師兄念經祈福,還請施主不要打擾。”
江俞深輕笑:“不久前,在下經過浮華山山下的一家農莊,農莊里有一婦人帶著兒子生活,兒子也就十多歲的樣子,聽說要娶妻了,他姓什么來著……好像姓何吧。”
在江俞深說出農莊時,慧禪敲木魚的手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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