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說出來,看見皇后臉上詫異的表情的時候,他就有些后悔了,他們之間有過約定,絕對不能將這件事說出來。
以前爭吵過這么多次,他都沒有提起,這是第一次。
反倒是皇后一點都不在意,仿佛早就知道這個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樣。
皇后凝視著楚青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是,臣妾并不是太子的生母,但陛下是太子的生父,還是說,陛下現在還覺得太子不是陛下親生的?”
聞言,楚青玄面目陰沉:“是,這么些年了,太子有哪一點像朕的了?”
皇后冷嗤:“是,太子一點都不像陛下,不像陛下這般絕情。”
絕情?
楚青玄冷嗤一聲:“朕要是絕情的話,也不會將他留到這個時候了,當年你姐姐與外臣私通,朕留下這個野種已經算是很仁慈了,你現在還說朕絕情,那朕就絕情給你看!”
皇后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人。
當初相遇時,他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她不想與這人多說話,但姐姐的名譽,她還是要維護的。
“姐姐并沒有做對不起陛下的事情,這么多年了,是陛下一直糾著不放,那件事之后,陛下始終覺得姐姐與外臣有私情。
但臣妾相信姐姐,當年陛下不也做了親子鑒定了嗎?太子就是陛下親生的,說到底,就是陛下不愿意認太子罷了。”
這些年來,陛下對太子的態度還不算明顯嗎?
楚青玄:“是,即便知道他是親生的,朕也不愿意認他!”
皇后歇斯底里地吼:“這么些年,你不也用太子將我困在宮里嗎?”
啪——
楚青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皇后的臉上,眼神陰翳:“你是朕的皇后,你還想去哪里?”
皇后望著楚青玄,滿是失望。
二十多年了,她對這人就不應該存有任何的幻想。
若不是因為愧疚,又怕他對太子下手,她才留下來的。
這皇宮就像是牢籠,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削掉了她所有的鋒芒。
當初,姐姐知道自己與皇上的事情之后,與她決裂,心如死灰,她們甚至反目成仇。
最后,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沒了,一切證據都指向姐姐,姐姐被打入冷宮。
最后查出來,是另外一個妃子所為。
沒曾想,姐姐在冷宮的時候查出有身孕,在那樣惡劣的情況下,一個侍衛對姐姐百般照顧,一次意外,姐姐忽然要摔倒,那侍衛扶了姐姐一下,陛下就誤會了。
他滿腔怒火,吩咐侍衛處罰。
姐姐護著肚子,說自己已經有身孕了,皇上不信,找來太醫診斷之后,他又不相信孩子是他的。
她知道這件事之后,跪了兩天一夜,拼死才護住了這個孩子。
皇上對自己說:“孩子可以生下來,但必須是從你的肚子里面生出來。”
她詫異地望著眼前的人,只聽見他說:“只有你生下皇子,才能封你做皇后,倘若你不愿意,朕便殺了你姐姐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那時,皇上就已經察覺到她要離開皇宮的心思了。
為了姐姐,她愿意留下來。
后來,姐姐分娩時難產,她那個時候摟著一個假肚子站在她的身邊,姐姐死死地盯著她,滿頭大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姐姐說:“是你對不起我的,等孩子生下來,你要好好待他,不然我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這話,她眼睛已經泛白,沒有力氣了。
她哭著喊姐姐,在她的哭聲中,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而自己抱著奄奄一息的姐姐大哭,不停地說對不起,若是知道他是皇帝,一定離他遠遠的。
最后,那只虛弱的手捂著自己的臉頰:“阿淮,我才是應該說對不起,他不是良人,他要對林家動手了。”
說完這話,姐姐就在她的懷里咽氣了。
然后,他成了太子的母親。
也為了林家留下來。
現在,皇上終于開始對太子動手,緊接著,他的目標就會變成林家了。
楚青玄對上那雙復雜的眼神,那雙悲傷的眼眸中帶著失望,更多的是陌生的情緒,那雙眼睛也已經容不下他了。
即便是這樣,她是周朝的皇后,即便是死,也要入皇陵與他合葬。
楚青玄蹲下來,掐著皇后的下巴,警告說:“阿淮,你是朕的皇后,你可千萬不要起別的心思,否則林家會遭殃的。”
曾經滿含深情的眼眸,現在只剩下了涼薄。
皇后閉著眼睛,撇開頭說:“臣妾明白了。”
她已經對這個薄情的男人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因為他是不會聽勸的。
見皇后乖乖聽話,楚青玄這才高興了:“太子的事情,后宮之人少管,起來吧,回你的鳳鸞殿去。”
皇后起身,淡淡地說:“是。”
行禮之后,皇后轉身就走。
轉身一瞬,她眼中都是涼意。
從今日開始,她就只是林家的林錦淮了。
*
云朝的驛館之中,送菜的人打開了楚樂琂的門,將飯菜那么一放,便離開了,一點空隙都沒有留給楚樂琂。
楚樂琂望著桌上的吃食,這吃得是不錯,但已經有十多天沒有人與他說話了。
楚樂琂:【三個四,沐玄云關押我的地方很隱秘嗎?】
444:【也不算隱秘,就在大路上。】
就在大路上?
楚樂琂眼睛一暗:【外面著么多人守著,我也跑不出去啊。】
這段時間他想了各種辦法,看守他的人根本就不搭理他,他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那些人早就離開房間了。
444:【宿主,你真可憐。】
楚樂琂:【就這?你能不能給一些有建設性的建議?】
444:【那你就等著有人來救你吧。】
楚樂琂:“......”
真是一個廢物系統。
夜色降臨。
楚樂琂被抓到這里之后,一向淺眠的他忽然被驚醒。
黑暗的房間中,楚樂琂看不清楚,只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慢慢靠近了他。
楚樂琂的心快提到嗓子眼。
忽然,有人搭上了他的肩膀,楚樂琂猛地坐起來攻擊來人。
他的嘴卻被堵上,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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