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慢條斯理的將臉上污穢的痰液擦拭干凈。

  這樣的羞辱讓他的額頭青筋暴跳。

  他突然拔出身邊侍衛腰間的佩劍。

  眾人驚愕!

  皇后以為他要刺殺景仁帝,張開雙臂死死擋在景仁帝面前,怒瞪著他:“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傷害皇上。”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暴怒之時,他卻突然悶笑了一聲,滿眼嘲弄的說:“父皇……現在的局面可由不得你不愿意了。”

  “實話告訴您,這皇宮早就被我給控制起來了,你沒發現你最倚仗的李全飛江何已經不見好幾天了嗎?你那些寶貝兒子誰都來救不了你。你現在乖乖交出玉璽,寫下傳位圣旨,我還能讓您少受一些苦。”

  景仁帝惱恨的瞪著他,許久之后才咬牙切齒的低吼:“畜生!”

  景仁帝現在一激動就咳的說不出話來,所以他只能盡量放緩了語氣說:“枉朕如此器重你,你竟然膽敢造反!”

  “器重我?”

  仿佛聽到什么驚天笑話,宣王狀若癲狂的放聲大笑:“父皇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對我真的很器重嗎?”

  “……”

  景仁帝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人人都道我的母親是寵妃,盛寵二十多年不衰,說我是您最寵愛的兒子,呵……這可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您表面上對我很好,可實際上我自幼做了那么多討您歡心的事情,想得到您的一句夸獎,您卻不愿意正眼看我一下。”

  “如果您愿意看看我的努力,夸一夸我的進步,那我原本也可以做個孝順的乖兒子,聽從您的一切安排,心甘情愿的做個閑散王爺,忠心輔佐下一任皇帝。可您沒有,甚至隨著我日漸長大,您對我越來越提防,我但凡和朝中大臣關系過近一些,您就會敲打警告我一番。”

  “我的母家趙氏一族,原本滿門簪纓,就因為您的猜忌多疑,辭官的辭官,下放的下放,成了這京都的笑柄。但您還不滿意,還想趕盡殺絕。若非我瞞天過海,趙氏一族怕是要絕后了。”

  “您好像真的很害怕我坐上這個皇位,既然如此,那我就真坐給您看。您以為為何會發生這么嚴重的一起貪腐案?因為要想籠絡人心,花費的銀子實在太多了。若是不喂飽那些貪得無厭豺狼,誰愿意效忠一個母家敗落的皇子呢?”

  “我已經忍了這么多年,現下既然您要褫奪兒子的封號,那我也不想繼續忍下去了。不知道兒子現在這番作為父皇覺得如何?你那些兒子一個個想瘋了這個皇位,可沒有一個人敢踏出這一步,但是我敢!”

  宣王的表情逐漸猙獰。

  景仁帝沉默了許久,然后才問:“所以,你因為這點小事,就想要弒父?”

  “弒父?不不不……父皇,我永遠不會殺了你的。殺了你,那我就成為千古罪人了。”

  “我只是想讓你一直清醒的看著自己最討厭的兒子坐上皇位,您不是吝嗇于夸贊我嗎?沒關系,反正我現在也不需要你的夸獎了,你這張嘴留著也沒什么用處了。”

  宣王在龍床邊半蹲下來,握著景仁帝的手說:“算算時間,今日稍晚一些父皇體內的毒素就會蔓延至心肺,到時候您會慢慢失去行動能力,連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一輩子躺在床上,連翻身都辦不到……不過您別害怕,到時候我會給您安排最貼心的近侍,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隨著他的描述,景仁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父皇別生氣,您越生氣,這毒就發作的就越快。”

  景仁帝怒視著旁邊一言不發的趙妃:“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本就惴惴不安的趙妃被他這句話嚇得跳了起來,惶然不安的看了看景仁帝,又看了看兒子,最后痛苦的閉上眼:“皇上,這都是您虧欠他的。”

  宣王造反一事她也完全被蒙在鼓里。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發展到了這樣無法收場的地步。

  但她心里很清楚,事到如今,就算自己表忠心皇上也不可能再信任自己了,除了和兒子同一陣線,她也別無選擇了。

  眼看他將怒火撒到自己母妃上,宣王瞬間變了臉色,大步走至角落里,提出來一個翰林學士,將劍橫在他的脖子上,厲聲說:“馬上起草一份傳位圣旨。”

  這位翰林學士姓王,是個須發花白的七十歲老頭,乃是備受尊崇的三朝元老,他何時受到過這般粗暴的待遇?

  “殿下趁早死了這份心吧。老夫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這傳位圣旨老夫絕不會寫!”他倨傲的將頭偏向一邊。

  他雖年老,卻停止了脊背,錚錚鐵骨,令人敬佩。

  “不寫是吧?”宣王獰笑。

  下一秒,他就驀然將長劍對準角落里被人護在懷里的幼童,一劍刺穿心臟。

  溫熱的血液濺了王老太夫人一臉,糊住了她的眼。

  人群中陷入短暫的靜默。

  下一秒,王家的人驚恐的放聲尖叫。

  王老太夫人抱著曾孫的身體,哭的肝腸寸斷,幾乎昏死過去。

  云初念立即蹲下來想搶救,但李恪這一劍直接斷了心脈,回天乏術。

  王翰林怒目圓睜:“稚子何辜?殿下竟如此趕盡殺絕?”

  李恪聳肩,很是平靜的說:“這是你最小的曾孫,我再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若是還不愿意寫,下一個就輪到你的曾孫女了。”

  說著,就將染血的長劍對準旁邊那個扎了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娃。

  女孩兒的母親臉色煞白,死死將女兒抱在懷中,用嬌弱的身軀擋下李恪的長劍:“殿下要殺就殺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一邊是皇恩,一邊是至親。

  王翰林進退兩難。

  他雙眸含淚,搖頭痛心疾首的說:“你這般殘暴不仁,實非一個賢明的君主之相,我若是寫下這份詔書,那就是愧對天下百姓。如今我忠義兩難全,那就用我這條命向受我連累之人謝罪!。”

  說完,他竟直直沖向旁邊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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