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看周疏窈,比看他的親生兒子還要重要些。
畢竟他之前的兩大難題,全是眼前這個小女子幫忙解決的。
而且她腹中還懷著嫡長孫,手握整個北方經濟命脈,還有往四處發展的趨勢。
這么個兒媳,皇帝是越看越喜歡。
見她從未有過的如此哭訴,皇帝瞬間有些心疼起來,上前問道:“可是清明欺負你了?把那小子叫來,看朕如何收拾他!”
周疏寧搖頭道:“沒有,皇上,不是清明,您別誤會他。”
皇帝問道:“哦,那是為何?寧安放心,不論是誰欺負了你,朕都會為你做主的。”
周疏寧道:“也不是有人欺負我,是我那庶弟,今日考試歸家的路上,被一群兵丁給打了。寧安不懂,他只是一介讀書人,向來與人為善,走在路上竟會莫名奇妙被打。我以為,那些人可能是有些什么誤會,才會誤打了我弟弟。誰料今日我入宮給槿舒姑姑送衣料,卻看到他們進了中宮……”
皇帝聽他這樣說,眉心瞬間就皺了起來,問道:“你是說,打了疏寧的那些兵丁進了后殿?”
周疏寧點頭,皇帝卻一秒鐘都沒等,轉頭對大太監說道:“扶太子妃起來,隨朕去中宮一探究竟!”
中宮里,辦事不利的尤將軍帶著手下跪到了皇后的面前,恭敬道:“屬下明明看到那吳家的小公子確實穿著那雙鞋進去了,誰料中途卻被周家那小子給穿了去。是以屬下進去搜的時候,并未搜到證據,出來后才看到那雙鞋穿在周疏寧的腳上。”
后面的事尤將軍沒說,只道:“這件事屬下沒辦好,請皇后娘娘責罰。”
皇后的脾氣向來暴躁,他知道此事自己定會吃掛落,便垂頭喪氣的跪在那里,等著皇后的發落。
誰料這次皇后竟并未發火,只是問道:“哦?周疏寧竟去科考了?還提前猜出了本宮設的局,救下了那個吳小公子?”
尤將軍點頭:“正是如此。”
皇后冷冷的笑了聲:“他倒是有是經過本事,科考的時候都能把證據找出來,還有辦法助那吳小公子脫身。本宮……”
皇后的話還沒說完,她的貼身大宮女便匆匆跑了進來:“皇后娘娘大事不妙,皇上正朝中宮走來,身邊還帶著太子妃。”
皇后的眼神中現出幾分慌亂,隨即很快便恢復了鎮定,說道:“看來這是興師問罪來了,不用慌,把尤將軍綁了吧!”
尤將軍后退一步,想要爭辯些什么,卻還是束手就擒了。
周疏寧和皇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尤將軍被五花大綁的模樣。
皇帝看看被綁著的尤將軍,又看看皇后,冷哼一聲問道:“皇后如今手伸的可夠長的,連前廷的事都管起來了?”
皇后卻答的不急不緩:“事出有因啊皇上,尤將軍既是我娘家表侄兒,又是禁衛姻親。臣妾今天一早便聽說他闖了禍,這才宣他入宮教訓的。事關太子妃庶弟,我這個做母后的也不能坐視不理。本想教訓完了,再交給他的直屬上司大昭獄獄卿來處置,不成想皇上便來了。”
她說話溫溫柔柔,眼神卻不經意的看向了周疏寧。
周疏寧知道,這是向皇上暗示,自己在他面前搬弄是非呢。
再看看那被綁起來的尤將軍,還真是好一招棄卒保帥。
皇后能混到這一步,也不是白混的,心思自然活絡,隨機應變的能力也強。
周疏寧自然也沒指望著區區一個尤將軍,便能讓皇后束手就擒,便道:“母后能為兒臣做主,兒臣自是感激不盡的。只是兒臣還有一事不明,尤將軍到底為何要對我弟弟用武?聽我那庶弟說,將軍是想搶他的鞋子?也不知我那庶弟的鞋子里有什么乾坤,值得尤將軍如此大動干戈?”
皇帝也沉了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將軍跪在那里不說話,皇后陪著笑臉道:“許是有什么誤會也說不定?不如本宮便把尤將軍交給太子妃親自審,若是還不解氣,太子妃干脆砍了他好了。”
話說的這么狠,反而會讓人投鼠忌器。
她剛剛便說了,尤將軍是她的娘家人,若是周疏寧真砍了他,反而會落下小題大作的詬病。
甚至皇后娘娘都已經因為這件事而訓斥過他了,若他還要揪著不放,未免讓人覺得太子妃肚量狹小。
就在周疏寧左右為難時,鳴冤鼓的聲音自宮外咚咚咚的傳來。
鳴冤鼓設在大昭獄與皇宮交界之處,設置了散音機括,以保證敲鼓之人的訴求能直接上達天聽。
這個時候,會是誰在敲鳴冤鼓?
皇后顯然很想讓這件事不了了之,見有人敲鼓,便順勢道:“不知是何人訟冤?來人,快去看看。”
皇帝開口道:“不必了,直接傳擊鼓之人上殿,朕親自審問。”
鳴冤鼓一般是交由大昭獄審理,皇帝若是沒有公務,也可直接過問。
顯然皇帝今天很閑,不但過問了周疏寧的小事,還想親自審問擊鼓之人。
又轉頭對周疏寧道:“朕知道你委屈了,不如先將這位尤將軍羈押,待審問清楚緣由,朕自會給疏寧一個公正。”
周疏寧乖乖巧巧的點頭:“寧安謝皇上。”
皇帝慈藹的對他笑了笑,說道:“走吧!隨朕去看看,又有何人要訟冤。”
周疏寧跟隨皇帝去了河清殿,皇后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竟也跟了過去。
審理類似的案子,皇帝都會允許宮人旁聽,也是為了給大家長長見識。
前廷此時已經下朝,長孫清明正與眾要臣于議政司內商討一干國務,主要是關于四國朝會之事,所以與會之人自然有吳典客。
此時眾人都聽到了鳴冤鼓聲,一群朝中重臣竟也仿佛好奇的貓頭鷹,全都齊齊的探出頭來瞧熱鬧。
長孫清明一見大家也沒心思議政了,便道:“走吧!咱們也去旁聽。”
眾人一聽,紛紛高興的收了書簡,尤其是吳典客,一把年紀八卦心還挺重。
誰料他一進殿,便瞧著跪在殿中的那人有些眼熟,開始以為認錯了,誰料對方一開嗓:“皇上,學生吳千云,狀告巡防將軍尤千里。”
吳典客:……等等,吃瓜吃到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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