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炮這么響?等過年讓爹也買點,到時我跟懿忻哥、還有大哥一起放。”
“笨,你家爆竹那么響?明顯咱娘逗你呢。”
李恬邊說邊拍弟弟的后腦勺,被拍的小家伙十分不服氣。
“那你說那不是爆竹,是啥?”
“二踢腳唄,還得是那種勁頭足的二踢腳,普通的肯定不行。”
李恬不懂裝懂的解釋。李懷也不懷疑,無比堅信的頷首。
姐弟倆吵歸吵,嗆歸嗆,但姐姐的地位、威信,絕對穩當。
程雪看著他倆的樣子,除了抿唇輕笑,更多的還有擔憂。
炮彈無眼,萬一出了紕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突然覺得屋里憋悶,灌個湯婆子抱著出去。
不遠走,就在院里踱步。時不常的還吩咐白薇他們去各屋看灶臺,保證大鍋里有水,灶堂里有柴,以備不時之需。
她看似平靜的面容下,腦子里卻是胡亂想了無數種“可能”。當然都是自己嚇自己,最后再被自己否定,沒什么實際意義。
李悅方便完回來,見母親站在院門口一動不動,不禁眉頭微蹙,面露擔憂。
一步三回頭的往屋內走,直到——
“看啥呢?咋了?”
李悅回神,見是言懿忻,羞赧的搖搖頭。
“沒看啥……誒?這水能用嗎?”
“渴了?屋里有我熬的凍梨水,進屋喝。”
“大姐快進屋,梨水老甜了。懿忻哥的手藝老好了。”李懷大嗓門的邀請。
有李暉在家做表率,言懿忻跟李恒都不是遠離廚房的主兒,熬個湯、架個火,都不是難事。
李悅搖頭、沖屋里說了句“不用”,然后又道:
“懿忻哥,我想用水灌個湯婆子給我娘。這么冷的天就那么站著,我怕娘傷寒。”
聽到這話他會心一笑,指著一旁說:
“巧了,咱倆想一起去了,我也想給嬸母灌個湯婆子。叔父跟嬸母的感情好,這會兒嬸母肯定會惦記。你看看讓嬸母忙碌些,免得嬸母吹冷風。”
家里孩子都了解李暉夫婦,那是公不離婆,誠不離砣,感情好的沒的說。
李悅想想覺得很有道理,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屋內,李恒正心不在焉的坐著,李恬跟李懷照例你一句、我一句的嗆嗆。
倆孩子見李悅進屋,默契“休戰”喊“大姐”。李恒回神看到長姐正瞅他,一臉無辜的攤手。
他已經很乖了,就一直在屋里炕上坐著看孩子,哪兒也沒去。如今姐姐這么看他……
“咋……咋地了,姐?”
李悅也沒逗他,指著外面說:
“沒咋地,你帶甜甜和四蛋去找白薇,把軍隊帶來的蘿卜插成絲,中午讓咱娘烙餡餅。”
李恒聞言點點頭,蹦下地后帶弟弟、妹妹出去了。
“糖糖,湯婆子灌好了。”
“哦,來了。”
李悅應聲出屋,接過他遞來的湯婆子,說:
“懿忻哥。我等下想去村里看看各屋的大鍋。”
話落,她的臉燒得不行。言懿忻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
“行,你先給嬸母送去,我看完鐵蛋他們就過去找你。”
“不用看他們,鐵蛋帶著甜甜還有四蛋,插蘿卜絲呢。”
言懿忻聽到這話,笑著頷首,示意她先去送湯婆子。
李悅出來見白術垂頭喪氣的從院門方向回來,心知這是沒勸好。
“大小姐。”
“免禮,回去幫大少爺吧,我過去。”
“是。”白術再次行禮,快步離開。
李悅走到程雪身后,輕聲說:
“娘……”
“我抱湯婆子呢,不冷。”程雪沒回頭的打斷她的話。
李悅很無奈,只能故作無辜的輕笑著說:
“我知道娘不冷,但還是想給娘換個湯婆子。順道問下娘,午飯咋做?”
午飯?
程雪抬頭看著太陽,雖然離午飯時辰還早,但是該準備了,人多。山上具體需要多久不清楚,可中飯得吃,吃飽了才能打仗。
“現在都有啥?”
“四蛋想吃餡餅,帶來的白菜我讓人剁碎了。軍營還有蘿卜,鐵蛋帶著甜甜還有四蛋插絲。您說做餡餅好嗎?”
聽著孩子小心翼翼的提議,程雪深吸口氣,調整狀態道:
“我去張羅,得多做一些,山上剿匪的也要吃。”
李悅沒想到自己竟然勸成了,高興的“嗯”一聲,重重頷首。
“娘,我要出去看看各屋的灶臺,懿忻哥陪我一起,行嗎?”
“行啊,為啥不行!不用給我換湯婆子了,你自己抱著出去。”程雪沒有阻攔。
言懿忻從屋出來,走過來沖程雪拱手,她只是叮囑一句“注意安全”便沒再說。
看著二人并肩出去的背影,頓時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既視感。再過生日就及笄了,日子還真快。
言懿忻規矩走在李悅身邊,二人之間有半臂距離,偶爾眼神交匯,即便害羞但也大大方方。
自從他跟叔父去衙門辦公,每天忙的是腳打后腦勺,根本沒時間同她聊天。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說不開心就虛偽了。
走前三個屋子時,兩人誰也沒跟誰說話。第四間的時候就好多了,李悅能跟他說些關于點心鋪子的事情。
“……等開了以后,中午我讓雙喜給懿忻哥送點心。你不最愛吃松仁酥了嘛。”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言懿忻笑呵呵應下,“銀子夠用嗎?不夠我那還有。”
“夠了夠了,你上次給我的還沒用呢。等日后賺錢了,我的那份咱倆平分。”
“不用,你都收著吧,反正以后也都是你的。”
他說的自然,她聽的羞赧。
撒冷的天沒有感到凍骨,相反臉熱的要命。
“糖糖,你生辰的時候我把它給你,這次不能再拒絕了。”
此話一出,本就臉熱的李悅頓時感覺身體都燥得慌,羞得!
“知……知道了。”
雖然害羞,可還是頷首應下,沒有拒絕。
二人檢查完所有屋子,確定灶下有火,鍋里有水,這才放心往駐扎的院落方向走。
倆人之間的距離雖然還在保持,但明顯狀態比來時親昵很多。
“永喜你小心一點,注意別顛著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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