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起因不能說是意料之中,只能說是對蘇青鸞來說毫不見怪——又有兩個“聰明人”打算投機取巧,用賣慘的方式把自己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推給招弟來做。

  原本他們兩人這一項工作會進行的很順利,原本招弟也是同樣迷失在一聲聲“招弟真乖”“招弟懂事”中,順口答應下來。

  恩,所以說是“原本”。

  岔子就出在正好這一幕被陳志看到了。

  陳志雖然在平素勸架的時候是屬于笑呵呵想著息事寧人,總是起著“安撫劑”作用的人,但是無論從外形來看或是他本人來說,陳志都不是那種“怕事的老好人”。

  蘇青鸞觀察下來,陳志之所以總是在有人大吵大鬧的時候前去“勸架”,并非是他這個人真的多么愛管閑事,只是果子醬制作這種事情都是一環扣一環。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要么就是導致下面環節的人沒有繼續可做的工作;要么就是導致產品不能進入下一個流通環節,影響下一輪的生產。

  所以無論如何,陳志為了“提升效率”也是會去勸架的。

  說白了,他歸根結底是一個“怕麻煩”的人,絕對不主動惹事,但是也絕對不怕事。

  但是有些時候,他還是會稍微偏移一點以往的行事風格。比如現在,遇到這樣“不公平”的事情,但是并不影響其他環節的工作,至少蘇青鸞印象當中,招弟最開始碰到這種情況,即便是陳志在場,他也不會搭理。

  或者這種類似的同事之間的齟齬發生在現在的招弟以外的人身上,只要不是鬧得太大,他也不會管。

  然而現在的招弟對于陳志來說已經是不一樣的存在了,于是——

  “他們兩人說什么你就應什么嗎?”陳志在招弟身后突然冒出來,嚇了在場另外三人一跳。

  不過蘇青鸞在樓上卻看得一清二楚,從方才另外兩人給招弟灌“迷魂湯”的時候,這小子已經在一旁看好戲很長一段時間了。

  所以方才另外三人的對話,陳志也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陳志?”招弟驚訝道,“你怎么過來了?”

  “我不過來你不是有讓人騙得團團轉,平白多了許多工作?”

  “也沒有多少工作……”招弟低下頭,十分好脾氣地說道。

  另外兩人還在得便宜賣乖:“是呀是呀,我們手頭兒實在是忙,招弟說她今天能夠早收工,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就讓她幫我們一點點的忙。”

  陳志皮笑肉不笑:“既然只有‘一點點’的忙,那么你們自己一定能夠三兩下解決,何必麻煩她呢?”

  “陳志……”招弟忍不住去拉陳志的衣袖,但是又反應過來還有其他人在場,連忙又把受收了回來。

  對面兩人都是已經婚嫁生子的娘子,怎么能夠看不明白兩人之間郎有情妾有意?其中一個娘子比較能夠審時度勢,說白了就是墻頭草隨風倒,看到陳志虎著一張臉,到底覺得自己一個女人硬剛不過男人,訕訕說道:“我們這也不是跟她商量么,若是不想做我們還能強迫她怎么樣,不做就不做唄……”隨即怏怏地走了。

  剩下那個平時工作時候倒是個爽快麻利的,雖然有點兒掐尖兒不服軟的性格,但是勝在肯吃苦耐勞,而且的確工作經常能夠超額提前完成任務,所以這一位娘子甚至好幾次都贏得了獎金,是招弟這個“蝸牛”屬性的人十分羨慕的類型。

  這一次見原本可以占到的便宜因為陳志橫插一腳沒有占到,她心里就老大不樂意。后來聽這陳志話里話外擠兌她們,這原本就掐尖兒好強的娘子就更加不樂意了,一時間也開始陰陽怪氣:“誒唷勾搭上了漢子就是不一樣,做什么都有人撐腰。”

  “鄭……鄭嫂子您……您別這么說……我……”方才還甜言蜜語一口一個“招弟真乖”“招弟性子真好”夸得滿臉通紅,轉眼就被同樣一個人仿佛翻書一樣瞬間翻臉,好一通這么一通陰陽怪氣,招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囁嚅,不知道屬什么才好。

  原本因為被夸獎而通紅的小臉兒,現在漸漸開始蒼白起來。

  周圍手里面有活兒的人雖然想要停下來看熱鬧,不過到底還是手中的銀子更為重要,所以大多數人都是經過這附近腳步會故意放慢,或者接著整理衣服,頭飾等等,稍微駐足一下,到底沒有形成“里三層,外三層”那種聚眾圍觀的情形,所以即便是看到這邊發生什么的柳蕓娘,也沒有出聲阻止。

  畢竟他們雖然是一起工作,但畢竟都是成年人,有點兒小摩擦若是自己能解決,其他人通常不會插嘴——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都要讓大人判官司。

  招弟是個軟性子,但是對于蠻不講理的人,陳志可是不慣著的,于是他面色一沉:“鄭嫂子,請你嘴巴干凈一點兒!”這話說得很有壓迫感,甚至讓剛才想要停下來看一會兒熱鬧的兩個人趕快互相拉扯著走了。

  然而有些人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形勢比人強,偏偏不知道審時度勢,見好就收,趕快溜之大吉,偏偏蹬鼻子上眼,最里面愈發不干不凈。

  這一次那鄭嫂子不僅破罐子破摔陰陽怪氣招弟“勾搭男人”“思漢子渴瘋了”,也罵陳志是“有人生沒人養”,說他“天煞孤星,刑克父母”。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互相的身世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就如同大家都知道蘇青鸞是被抱錯了十幾年一樣,對于陳志父母在他幼時便過早雙亡,他是被哥哥嫂子拉扯大這件事,對于花溪村的村民來說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兒。

  所以鄭嫂子這話簡直是殺人誅心,硬往人家傷口上踩一腳,還撒上鹽巴,連“作壁上觀”的蘇青鸞都聽不下去了。

  原本她想要站起來阻止這一場愈發不堪的鬧劇,但是中途突然想到了之前考慮的事情,又狠狠心把自己按回到座位上,繼續耐住性子,觀察下面幾人的一舉一動。

  眼看鄭嫂子這話是越說越難聽,旁邊有人都看不下去出面勸阻了,沒想到這鄭嫂子看對面兩人一個蒼白著小臉兒攥著衣角,一個沉著臉不發一語,還以為他們性子是任由欺負的悶葫蘆,反而更加猖狂,變本加厲。

  而即便是蘇青鸞在二樓,也能清楚地看到,原本只是把手臂垂在身側的陳志,現在雙手是緊緊握拳的姿勢,很顯然是在忍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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