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北道而來？
這幾個字一說出來。
整個打谷場的農人們一下子就愣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天北道是哪里？”
“我從來沒聽說過啊。”
“看那個小哥干干凈凈的，不像是個壞人。村長，你說呢？”
農人們看著走出來的莫不凡。
三言兩語的討論，似乎并不知道天北道是什么地方。
倒是村長聽到天北道三個字似乎勾起了什么回憶一樣。
他緊鎖著眉頭。
突然一拍大腿，喊道：
“我記起來了，村里的祠堂里傳下來的古書上記載過天北道。”
莫不凡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他來到村長面前拱手道：
“還請村長指點迷津。”
那村長也是個讀過書的人。
他趕忙回禮，客氣的請莫不凡在身邊大青石板上蹲著。
莫不凡入鄉隨俗。
蹲在大青石板上吹著夏日的涼風。
看著打谷場上越聚越多的淳樸的農人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二狗子，回家給這個小哥弄一碗飯來。”
“讓你奶奶給煎兩個雞蛋放上。”
村長對著自己的小孫子二狗子吩咐道。
“好來，爺爺！”
二狗子舔了舔自己吃完的飯碗。
一溜煙的跑回去了。
“別，其實我……”
莫不凡想要拒絕。
但是老村長猛地抽了一口旱煙袋。
那嗆人的煙草味道籠罩著整個打谷場的人。
莫不凡聞到這旱煙的味道竟然有一種隱隱的熟悉感。
曾幾何時。
有個叫裴小夏的姑娘也是這樣抽著旱煙。
她也習慣將旱煙吐出來讓周圍的人都聞味道。
離煙體。
裴小夏和她的老祖都是一樣的異能。
可惜，后來裴小夏戰死了。
“這位小哥，既然來了我們旺村就是客人。”
“到了晚飯的時間了，你從山里下來我可不信你吃過了呀。”
“不要客氣，不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嗎。呵呵，你看，二狗子來了。”
村長指了指遠處。
他的小孫子二狗子雙手捧著飯碗一溜小跑的來了。
“就是就是，小哥，遠來的都是客，到飯點了不吃飯人家鄰村會笑話我們旺村的。”
“對呀，村長家的老嫂子做飯手藝可好了，尤其是用豬油煎蛋，絕對一絕！小哥，你快嘗嘗！”
農人們非常熱情。
熱情的讓莫不凡嘗嘗村長老婆的手藝。
“大叔，吃，奶奶還給你煎了一塊臘肉。”
二狗子氣喘吁吁的把一大海碗飯杵到莫不凡面前。
冒尖的米飯上面放了兩個油光噴香的煎雞蛋還有一大塊臘肉。
煎雞蛋還冒著油，是糖心的一看就超級好吃。
在旁邊有一點腌制的蘿卜和辣椒咸菜、一些青菜。
色香味俱全啊。
莫不凡一看就喜歡上了。
一個燒制的很粗糙的陶瓷大海碗里面盛著可是滿滿的旺村的熱情啊。
好吧。
莫不凡笑著接過來二狗子手中的海碗。
“給，筷子。”
二狗子從脖子后掏出來一雙筷子遞給莫不凡。
“滋溜~”
二狗子吸溜了一口鼻涕。
走到了他爺爺老村長旁邊去抓青蛙去了。
莫不凡接過二狗子那一雙筷子也不在意。
低下頭就開始扒拉起飯菜來。
“哎，小哥啊這還差不多，如果你不吃我們家這口飯，我可不告訴你我從祖祠古書里看到的記載。”
老村長很開心莫不凡能吃的那么香。
要是太見外了那就不好了。
老村長不喜歡太見外的人。
見老村長要打開話匣子了。
四周的農人也紛紛開心起來。
將手中的飯三口兩口吃完，還不忘舔舔碗底不浪費一粒糧食。
紛紛掏出來各自的旱煙抽起來。
靜靜的聽著老村長講拿過去的故事。
夏夜。
長夜漫漫。
無心睡眠。
正好有個故事可以打發一下時間。
“吧嗒吧嗒……”
全都是在抽旱煙的聲音。
一時間整個打谷場繚繞起大量的旱煙味道。
莫不凡蹲在大青石板上默默地埋頭干飯。
聽著這熟悉的“吧嗒”嗦旱煙的聲音。
感覺到這熟悉的旱煙的環境。
吃著老村長家里為他特制的煎臘肉和煎雞蛋。
尤其是他看到老村長的小孫子二狗子有些忍不住的咽唾沫的聲音。
知道這是村長家都舍不得吃的臘肉給他這個陌生客人了。
“知了……”
遠處大樹上有知了偶爾在蟬鳴。
“歸呱歸呱……”
不遠處的池塘里傳來青蛙可勁的叫聲。
這一個瞬間。
時間仿佛停止了。
時間仿佛倒流了。
如此平凡。
如此真實。
如此生活。
如此熱情。
想起來一些人。
忘記了一些事。
這該死的長生啊。
他那顆塵封已久的心突然就被感動了。
一滴久違的眼淚順著眼角落下。
幸虧是在低著頭干飯。
否則別農人們看到他一個大老爺們流眼淚還怪不好意思的。
“好，那我就給你們講講咱們旺村的歷史！都聽好了。”
老村長換上了一袋煙。
美美的吸了一口。
“滋溜……”
開始給所有人講起來他知道的天北道、天南道。
莫不凡一邊扒飯一邊聽著。
我們這個地方叫旺村。
旺村在這方世界中非常小。
有多么小呢？
因為你們都沒念過書。
我就簡單點、形象點。
就以咱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打谷場來比喻吧。
旺村，就如一粒打谷場最邊角的那一粒散落的谷粒。
在整個世界中微不足道。
甚至被路過的人一腳碾碎、被大風吹跑、被早起的鳥兒隨便吃掉。
還有無數這樣的村子。
就好像這個打谷場上的那無數的谷粒一樣。
散布在這個世界之中。
每一個谷粒也就是每一個村子在這個世界中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
然后呢？
我們最尊敬的那些尊者們、僧人們呢？
他們就是如今蹲在打谷場青石板上的我們。
對于所有的谷粒都有生殺予奪的權利。
在高處高高在上俯瞰著這些可憐的谷粒。
那一座座寺廟就如同我們現在村子。
有大量的村子就有大量的寺廟。
每一個寺廟之間都是競爭關系。
就如我們旺村和鄰村的競爭關系一樣。
然后呢？
這無數的寺廟就組成了一個地方：
天南道。
我們所處的這個無限廣大的地方就叫天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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