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的簪頭被扭了下來,里面是空心的。
華昀婉取下自己云鬢上的一根玉簪,
用簪子尖的那一頭在里面掏了起來,里面果真藏了東西,是一張小紙條。
她將紙條攤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字。華昀婉認得,這是花弄影的字跡。
這張紙條里花弄影講了三件事。
小心江愁沉,此人心機之深,如今可自由出入魯國公府,在華秉章面前話語權極大。
但她又懷疑江愁沉極有可能是溫家的人,
因為是江愁沉從溫靜鳶手里得到了北漠公主的信物,
南下與蕭別晏接洽,誆騙蕭別晏揮師北上;
魯國公府遠比外人想象的復雜與險惡,可派人盯著華瑜,
此女年過二十卻從不提嫁人之事,有些奇怪;
華瑜之妹華嬋,容貌五官比華瑜美出許多,
卻食量驚人體型發胖,一直被華瑜打壓,常年處于心緒敏感的狀態之中。
小紙條的最后多寫了一句話,花弄影說,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查到多少東西,所以自己查到一點就會往陶戎那處送一點。
做這些的目的,只因清楚皇太弟殿下滅世家的決心,她想為華松澗換一條命。
司徒堯目光從那張紙條上移開,淡聲道:
“原以為花弄影一心做官,從前也在風月場上待過,沒想到居然是個情種。”
華昀婉眼梢紅意不曾減退,嘴唇略顯蒼白病態:
“因為她知道,至親之人大義滅親,可在律法面前為一位親人保一條命。
她知道你來日會滅了魯國公府,所以自己去找證據鏈,
然后由自己魯國公府女眷的身份親自舉報,希望可以保住三哥一條命。
她知道雖然我與三哥關系從小要好,
可她更知道你與我關系,不想令我為難,所以便自己去做了。”
唯有一聲嘆息,失魂落魄的滌蕩在風里。
“可我覺得,弄影姐姐的死很是蹊蹺。
她或許沒有死在查案暴露身份這件事上,也或許真不是是墜湖。”
華昀婉低聲說著自己的分析。
司徒堯緊了緊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為何如此篤定?”
華昀婉冷笑了一聲:
“我今日特意沒有告訴三哥,是怕打草驚蛇。
弄影姐姐自江南而來,從小水性極好,她在湖里跟魚似的,又豈會淹死?”
夜里閉目時,總是想起花弄影從前巧笑嫣兮的樣子。身輕如燕,眉眼動人。
從花魁到女官,一心改變自己的命運,卻不料,死在了深宅大院里。
次日,華昀婉派出親信,秘密將這簪子交給了華松澗。
華昀婉清澈鳳眸虛了虛,那就將魯國公府的水給攪渾,給華秉章的府邸找點事做。
過了一些日子,華昀婉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司徒堯才開始漸漸放下心來。
他聯合司徒胤,開始悄悄撤走京華親信,
這些人秘密消失不見,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發現。
蒙江傳來急報:“公主,殿下差遣屬下來告訴您,立即入宮一趟。”
崇慶帝經數位太醫聯合診治,卻依舊回天乏術,已到了彌留之際。
他一個人,兩眼空洞,虛弱的躺在床上,眼睛半睜著。
華昀婉與司徒堯一同步入甘露殿寢宮,顧太后與楚王司徒胤、姚寂蕓都已經站在了龍床邊。
顧太后杵著龍頭拐杖,滿眼憔悴的守著自己的兒子,眼淚都流干了:
“丹云才離開哀家,你也要走了嗎?”
崇慶帝卻是苦笑了一聲:“兒子不過是去找丹云了,有什么好哭的。”
他見了司徒堯前來,將殿內的人都叫了出去,就只剩下司徒堯與華昀婉二人了。
“你過來。”他朝著華昀婉招了招手。
華昀婉微愣,崇慶帝又要開始罵自己了嗎?
不過她還是順從的走了過去:“皇上請講。”
崇慶帝噓聲說道:
“這些年來,丹云就與你最為親近,她一定跟你說過自己從前的故事。
朕只是想知道,她后來提起朕時,都是如何說的。”
華昀婉不曾想到,這皇帝對李丹云的執念如此之深。
她側眸看了看司徒堯,欲言又止的。
司徒堯淺淺抬了抬眼皮:“隨便說,不用怕。”
華昀婉轉回了頭,看著崇慶帝嘆了一口氣:
“母親她極少主動提起皇上,偶爾有過幾次。
她說,她不明白為何皇上稱帝以后,人就漸漸變了。”
“怎么變了,她都是怎么說的?”崇慶帝撐著身子,費力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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