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人。
他問得直白。
黃家人不禁一陣尷尬。
畢竟藥人說白了就是實驗品，專門給醫師試藥的，過程中生死未卜，幾乎不能算個人。
可一想到能有機會從醫仙手中學習到技術，幾兄弟又克制住自尊心點了點頭。
“是。”
“哦？”老人似乎來了點興致，拉長了語調繼續問道：“那你們想選誰跟我進山？”
這么一說是答應了？
幾兄弟沒料到事情會這么容易，微微驚訝過后，齊齊望向了自家大哥。
黃家大哥這會兒內臟受損還沒能緩過勁來，胳膊還折了掛在胸前形容狼狽，忍著疼站出來勉強行了一禮后，開口道：“前輩，族中這次派我進山，晚輩必定會好好學習，不辜負前輩的一番苦心。”
“等等。”還沒等他把客套話說完，老人就已經不耐煩地打斷道：“你們推薦你們的，我收不收還另說，就你這種資質，也想進仙山？”
最后半句簡直是妥妥的嘲諷。
黃家大哥頓時面色漲得通紅，想起剛剛被一掌拍到墻上，心中更是羞憤交加，不甘道：“前輩，我承認自己學藝不佳，但往后肯定會勤勉自律，絕對不會偷奸耍滑的。”
“是啊，前輩，我大哥是族中出了名的勤奮好學，更是吃苦耐勞，是我們族中的年輕才俊。”
“我們大哥是族中長老一致認可的好苗子，相信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
黃家其余人紛紛開口求情游說，幾乎把自家大哥夸出花來。
實際上為了這次交換的名額，他們的父親四處奔走，在族中活絡關系，費了不少力氣才爭取來的。
他們幾兄妹出發前便發誓一定要進入仙山學有所成，如今第一步都沒邁出去，怎么可能放棄。
其余人站在一旁都保持了沉默。
蕭云霆等人是事不關己，他們自然不會插手。
而葉瀾跟少年則是一臉三緘其口的默然，這會兒已經在心里給黃家人點起了蠟燭。
“好了好了，既然你們這么有誠意，那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老人似乎被吵得頭大，只好選擇了妥協一般又給底下黃家大哥丟去一顆藥丸，語氣幽幽道：“如果你敢吃了這藥丸，我便讓你進山。”
口氣十分隨意。
黃家大哥原本頭一抬，想像剛剛少年那般無所畏懼地一口咽下，可臨門一腳時卻突然想起少年在地上疼得打滾，最后硬生生抽長四肢，改頭換面的場景。
無論是強行縮小骨骼，還是抽長筋骨都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非常人所能忍受，光想想都頭皮發麻。
加上剛剛地毯上無色無味，銷魂蝕骨的藥粉……
這顆藥瞬時像顆燙手的山芋，黃家大哥怎么都吃不下去。
其余的兄弟姐妹也不敢勸說，畢竟他們心里也發毛害怕，生怕這顆藥會把自家大哥送走。
“大哥，要不……我們再跟醫仙前輩求求情？”黃夭偷偷湊過去，瞬時按下了他的手。
后者悄悄松了口氣，這么一會兒功夫已然是滿頭大汗了。
上位的老人見狀，不禁嗤笑一聲，“連這點膽量都沒有，也妄想進我仙山，什么時候我仙山也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嗎？”
“前輩。”黃夭仗著先前說過話，開口還要說情，“我們……啊！”
然而這回話還沒說完，凌空就被氣勁甩了一巴掌，打得她一聲痛呼，瞬時跌倒在地。
“夭夭！”黃家幾兄弟齊齊驚慌圍了過去。
臺上老人陰沉著臉，徹底失去了耐心道：“給你們三分顏色，你們倒是開起染房來了。真當我老頭子是你們桃花島能左右逢源，阿諛奉承說幾句好話就憐愛小輩的善人了？收起你們那點上不得臺面的小心思，屁大點膽子，想得倒是挺美，這世上能讓你們不勞而獲的只有你們爹媽，沒斷奶就少出來丟人現眼。”
眾人：“……”
第一次見一個男人毒舌到這種地步，著實也是開了眼界。
但確實話糙理不糙，黃家兄妹那副高高在上又想占盡便宜的嘴臉確實讓人生厭。
那頭黃家人已經被嘲諷得面無人色了。
他們在族中都是后起之秀，在家中更是備受寵愛，何時被這樣羞辱過。
可如今技不如人，對方碾死他們就跟踩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他們也只能默默忍下不甘，連半個字都不敢說。
老人見此，更是面露鄙夷，很快移開視線，落到了不遠處的少女身上，見對方被晾了這么久依舊不卑不亢，對比之下高下立見，讓他頓時看順眼了不少。
“行了，現在該輪到你了。”他饒有興致望著少女，端詳著那把心鎖，玩味道：“千年魔神的祝力可不好解，酬勞也不能用錢來計算。”
所以，一百億不夠。
聞言，葉瀾面上波瀾不驚，微微頷首表示知道后，便讓安保隊伍的人把東西搬了上來。
“咦，這是……食人花？可真是個稀罕寶貝。”老人看著玻璃展柜里黑黢黢的一朵花，渾濁老眼不禁亮了幾分，唇角勾起幾分笑意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的？”
因為你曾經讓我找過。
葉瀾默默在心里回答著，臉上卻淡淡撒著謊，“碰巧拍下的。”
一旁的黃家人：“……”
可惡！
“哈哈，真是鬼話連篇。”老人毫不客氣地拆穿她，但面上卻帶著笑，明顯是被哄開心了，不過，“這朵食人花還不夠。”
他施施然又躺了回去，想看少女還有什么后招。
葉瀾聞言蹙了蹙眉，知道這心思詭譎的老頭估計又犯病了。
這時，站在一側的蕭云霆突然上前一步，冷沉的聲音在廳內緩緩響起，“如果前輩愿意出手，蕭氏旗下生物科技的一條生產線可以專門供前輩驅使。”
蕭氏？
臺上的老人再度睜開眼，這才拿正眼看向場中氣勢僅次于他的年輕男人，上下打量后，有些驚奇道：“你就是蕭家那個小怪物，蕭云霆？”
眾人：“……”
小怪物。
這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這么稱呼蕭家家主的。
但想想老人的輩分跟年紀，又無可厚非。
“是我。”蕭云霆倒是面無表情，沒有任何的不自在。
老人就算久居深山也知道一些外界的情況，更是知道華國出了一頭巨獸，不僅權勢通天，旗下還有一支隊伍可以尋訪到奇珍異寶，更有一家生物公司神乎其神，幾乎能把這種劇毒食人花養殖出千朵萬朵出來。
說實在話，這個條件著實有些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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