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前辭別了威爾遜教授后,葉瀾跟雷澤才正式踏入了這座賽爾玫瑰大學最沒落的荒廢學院。

  空曠的教學臺階前不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而是野草叢生的地面,甚至連臺階縫隙里都有幾抹青綠,像階梯年久失修頑強鉆出來的。

  然而葉瀾垂眸只掃了一眼,便認出臺階是新砌的,用的還是很堅固的花崗巖,其中長出的嫩草十分脆弱,連地面長出來的小花小草都只是短短的一層,像是同一時間被催生出來的。

  看完地面,葉瀾微微側目看向身側的雷澤,低聲詢問道:“怎么了?”

  難得見他皺眉。

  雷澤視線同樣落在地面上,眸中帶了一點森寒的冷意,語氣辯不出喜怒道:“它正在喪失生命力。”

  什么?

  葉瀾一怔,反應過來后立刻俯身從青草間隙中捻了一些泥土。

  入手的觸感卻不如普通的泥地,更像是荒漠里的沙地,而萬里孤煙的荒漠長不出植物便是失去生命力最好的象征。

  可在群山環繞,自然環境十分優越的山谷當中,這種情況顯然是不正常的。

  “有點意思。”葉瀾輕輕拂去指尖的細沙,眼神幽深地望向臺階之上的教學樓。

  兩人拾級而上,沿途雷澤賜下神力,恢復了這方土地的生命,發現其荒蕪范圍足有好幾公里時,臉色越發沉了。

  教學樓中規中矩,不過一間間教師走過去,大部分卻是空的,很多都會當做儲藏室,隔著窗戶能看到里頭放置著中西方名貴的古物典藏,比各國的首都博物館還要豐富多彩。

  可以想像如果是收藏愛好者,來到這里該是多么欣喜若狂。

  一路到了三樓,他們才在走廊遇到一個學生。

  對方看到他們時愣了下,面色略帶遲疑道:“你們是……新生?”

  葉瀾微微頷首,“嗯,師兄好。”

  “看來是被發配來的……”男生小聲嘀咕了一句,而后抱著東西轉了個方向,“既然是這樣,你們就跟我來吧。”

  于是兩人又跟著男生下樓去了宿舍樓。

  賽爾玫瑰大學是全球最高的學府,住宿環境也是頂配。

  沒有男女區分,因為每個人都單獨一棟別墅。

  “后面都是空的,隨便你們選,只是太久沒人來了,你們需要等保潔弄好才能入住。”男生指著蓋著紅屋頂的歐式小樓,已經掏出手機喊了校內保潔,并且簡短跟他們介紹了一下情況,“吃住行你們都不用擔心,屋內有智能系統,打車叫外賣日常清潔應有盡有,而且全部免費。學校要你們入學不是來做無謂的勞動,而是希望你們能夠全身心投入學術研究當中,用期末全a的成績抵消你們享受的一切。”

  聞言,葉瀾點頭表示了解,繼而問道:“那課程表呢?”

  一般課程表都有老師的名字,她想確定跟弗蘭西斯的碰面時間。

  可話落,男生卻露出一臉別有深意的笑,神秘道:“不著急,等通過軍訓再說也不遲。”

  軍訓?

  葉瀾記得以前賽爾玫瑰大學是沒軍訓傳統的。

  用本部校長的話說,那是無趣且浪費生命,阻礙天才腳步的無聊活動,所以很早之前就定了規矩,不用軍訓。

  這分校區,突然又趕傳統了?

  葉瀾心下疑惑,但男生交代完這些就匆匆走了,顯然是抱著一堆教材要去送,轉身時他晃了晃,像是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險些栽倒在地。

  “小心。”

  箱子被扶住,男生也定住了神,回頭心有余悸地跟葉瀾道謝,“幸好有你托著,不然這一箱子文物沒了,我肯定要挨罵的。”

  葉瀾卻盯著他雙眼微微蹙起了眉,“師兄近期有去做過體檢嗎?”

  男生聞言有些詫異,“學妹覺得我有病?”

  葉瀾沒有言語,但意思很明確。

  男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末了才向她投去善意的眼神道:“謝謝關心,但我不可能生病的,尤其在文物修復學院里,有這些歷史沉淀的東西氣息相伴,我們的身體只會變得越來越健康。”

  說著,他拍著自己胸口強壯的肌肉表示,“剛剛我只是沒睡好引起的視覺恍惚罷了。學妹,你在這里待久了就知道,文物學院才是整個賽爾玫瑰大學里的寶藏。”

  最后半句,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詭譎。

  葉瀾目送著他離開,沒有再多說什么。

  雷澤在一旁開了口,“他的身上,很多晦氣。”

  這個晦氣,不是辱罵用詞,而是客觀存在的某種氣息。

  葉瀾知道他的意思,點頭同意道:“是那些古物帶來的。”

  在西方是沒有文物出土入土理念的,但在東方玄學思想中,古物有沒有被長埋于地下是區分這件東西是正是邪的重要標志。

  古物本就屬陰,容易附著主人生前的殘魂,若是入土的更容易被侵蝕成為邪物,人體長期接觸會影響健康。

  而剛剛男生眉宇間籠著淡淡的黑氣,顯然就是被古物附著的邪氣侵染了。

  可是,又有點不一樣。

  視覺突然產生眩暈感的話……

  獨棟別墅的設施齊全,跟金海岸一樣可以做到足不出戶就滿足所有生活需求。

  于是下午葉瀾沒有出去,在房間里搗鼓東西到了傍晚,才拎著一個保溫桶去敲了隔壁的門。

  其他學生似乎都沒回來,宿舍一片漆黑。

  扣扣。

  敲門聲響了兩下后,雕花精致的大門便應聲而開了。

  雷澤頭發半濕,穿著浴袍領口大敞,腰腹還能看見水滴沿著馬甲線滑動,沒入黑色的子彈褲邊緣。

  瞧見這一幕,葉瀾愣了兩秒,視線不自覺地挪開,專注放到了對方臉上,“打擾了。”

  語氣客氣。

  雷澤確實是剛從浴室里閃瞬過來的,本來對人類的泡澡還很感興趣,打算放完人進來就繼續,可現在又突然失去了樂趣。

  “為什么不敢看?”他垂眸注視著少女刻意閃躲的眼神,奇怪道:“你們不是已經雙修過了嗎?”

  葉瀾好險絆到門檻,把自己摔在玄關。

  “……”

  此刻,她的母語叫無語。

  但對方確實是無所不能的神,如今還占據著蕭云霆的軀殼,要窺探到他的靈魂易如反掌。

  而在他的認知當中,雙修不過是兩具皮囊的接觸,并沒有其他含義,在他看來,甚至有些無聊。

  葉瀾想著這些,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才勉強穩住了心態,將手中的保溫瓶遞了過去,“我是來送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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