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和小蝶眼疾手快地將那年輕公子哥放到巷道深處,便看到云華臻手里拿著一只巴掌大小的精致禮盒。

“小姐,您真是大度,還給那位蕭小姐準備了禮物啊?”小蝶面露驚詫,她還以為小姐今日就是單純地來看熱鬧的!

云華臻抬了抬下巴,“那是,我們空手赴宴多冒昧啊!沐云,禮盒交給你了!”

言畢,她整理了一下錦衣,手持一柄折扇,邁著男子豪邁的步伐朝著不遠處的鎮北侯府走去,小蝶二人緊跟其后。

云華臻到了鎮北侯府大門處,笑容滿面地露出八顆牙齒拱手祝賀:

“祝賀蕭小姐和宸王殿下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言畢,她遞上請帖,蕭瑾陽聽著她那祝福之詞,莫名內心有種怪異感,仿佛眼前之人是在刻意諷刺這樁婚事似的!

可他看著對方滿臉的真誠,他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蕭瑾陽查驗了請帖沒有問題,便保持著笑意拱手回禮:“多謝王公子,里面請!”

云華臻便領著小蝶二人大搖大擺地進了鎮北侯府。

“大哥,誰家的子弟?看著有些臉生?可別讓雜七雜八的人混進去了!”老二蕭瑾旭蹙眉靠近搭話。

“巡城司五品武官家的親眷,他父親王郎曾是爹的下屬,請帖沒什么問題,估計是紈绔子弟,我們見得少!”

蕭瑾陽隨口說完,又繼續招待著來人。

到了二門處,負責賀禮登記位置十分熱鬧,云華臻便示意沐云將禮盒交給那管事,

“巡城司五品武官王郎親眷王公子,送赤色琉璃鴛鴦雙扣鎖一對!”

那下人滿臉喜色高聲抑揚頓挫地喊了一句。

“王公子里面請!”鎮北侯府的下人帶著他們主仆三人往里走,待到了前廳接待男賓處,下人就離開了!

云華臻看著時日尚早,便帶著二人沿著花廳悠閑地漫步,小蝶悄悄地湊近她,“小姐,您怎么還給那位挑了如此貴重的禮物?”

“貴重?你問問沐云花了多少銀子?”她輕笑著搖了搖頭。

沐云嘴角微勾,“那對鎖是我找到一個燒制琉璃的老匠人做的,統共也就十兩銀子!”

小蝶聽聞驀然眼睛都瞪圓了,片刻后,她惋惜地搖頭:“那也不錯了,畢竟寓意挺好,倒是適合成親送禮!”

“是啊,我的祝福可是真心的,送禮自然也用心,希望她們二人長長久久地鎖死在一起,可千萬別去禍害其他人了!”

沐云和小蝶:“……”

忽然前廳里傳來一片起哄之聲,“看來儀式要開始了,咱們也去看熱鬧!”

穿過花廳垂花門前院人潮涌動,云華臻三人恰逢趕上新娘子前來跪拜父母環節,她們趁機擠在人群前列一處角落里。

看著新娘子一身喜服蓋著紅蓋頭被兩個婆子攙扶著朝著主位方向走去,倒是看不出對方有半分的不情愿。

“沒想到竟然是六王爺睿王替宸王接親,看來皇室還是重視這門親事的!”人群里有賓客竊竊私語。

云華臻眼里閃過一絲冷光,她湊近沐云低聲耳語:“那信送到蕭語菱手里了嗎?”

“小姐放心,那日我親自看著她拆了信的!”

二人私語的功夫,那新娘子已經跪到了蒲團上,還不待她說出拜別父母的話,侯爺蕭昌河率先開口:

“我兒嫁到皇家,要溫順賢德……”

蕭侯爺正迫不及待叮囑出嫁女,忽然庭院里憑空驟起一道西北風吹過。

那跪著的新娘子紅蓋頭驀然間被吹翻了,掉落在一旁地上!

“快,把紅蓋頭拿回來!”旁邊站著的婆子高聲喊話。

因此,周圍一群賓客幫著撿紅蓋頭。

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咦,新娘子怎么不像蕭侯爺的那位嫡女?蕭小姐可是京城大才女,不少人認識的呀!”

頓時,不少賓客下意識紛紛朝著新娘子抹得過于粉白的臉看去,頓時大吃一驚,議論起來。

“還真不是蕭小姐啊,雖然臉上撲粉有點多,但這位新娘子臉偏瘦啊!”

“哇,怎么回事啊,皇上賜婚還能出現這種岔子,這……”

“好大的膽子啊,宸王成親也敢換新娘,莫非鎮北侯府看不上如今的宸王了,才搞出這一出戲?”

四周賓客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主位上的蕭昌河滿臉的難看,謝舒敏則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有些驚慌!

蕭侯爺看著再拖延下去場面會失控,于是先發制人,“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說,怎么回事?你是誰?本侯爺的女兒薇兒呢?”

那兩個攙扶的婆子嚇得滿臉慘白,不停地磕頭祈求:

“侯爺,奴婢們不知道啊,奴婢們進新娘子閨房時,新娘子已經蓋好紅蓋頭了,誰也沒想到新娘子被換了啊!”

“是啊,就算給奴婢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壞皇上賜婚啊!”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時,那新娘子忽然喉間發出“嗚嗚”的聲音,身體掙扎著,嘴巴一張一合就是說不出話。

“那新娘子似乎身體有問題!”細心的人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時,鎮北侯朝著不遠處的蕭瑾陽眼神暗示了一下,蕭瑾陽正要對新娘子出手。

“且慢!”

忽然人群里一道聲音傳來,安陽公主之子裴晏之從賓客里走出來。

“大理寺卿出現了,看來真相很快要大白了!”大家對裴晏之的能力還是認可的。

不遠處站著的蕭瑾陽四兄弟一時之間有些緊張,那裴晏之冒出來搗什么亂?

別讓他看出了什么!

裴晏之仔細觀察了幾眼說不出話、著急掉淚的新娘子,忽然快速出手凌空對著她胸口點了幾下。

那蕭語菱只感覺胸口一陣舒暢,忽然能開口了:

“大人救命,早上有人將小女打暈了,小女醒來想反抗,可全身都動不了,也開不了口宛如傀儡一般,只能任由那些丫鬟婆子在我臉上涂脂抹粉,換上喜服!”

賓客們聽言,臉上均是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主位的蕭侯爺和謝舒敏,以及旁邊的蕭瑾陽四兄弟。

那一道道直白、宛如看破一切真相的目光,仿佛讓鎮北侯一家無所遁形。

鎮北侯全家一時之間有些緊張,正苦思冥想對策,如何推諉責任時,突然又有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

“老爺,不好了,大小姐被人害了,昏迷不醒啊!”紅袖滿臉焦急地沖入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