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國昨晚上跟朋友在錄像廳通宵打牌，臨早上才翻墻回學校。
今天實在起不來上課，便裝病在宿舍睡覺。
張清自然配合他撒謊，跟班主任把病癥描述得很嚴重。
眼看臨近高考，班主任也怕學生太累出事，就松口同意劉耀國在宿舍休息一天。
中午放學，張清收拾好書包，準備去食堂吃飯。
剛出教室，迎面碰見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攔住他：“小同學，你知不知道劉耀國同學去哪兒了？”
問話的中年男人正是劉振興。
他站在教室外面，往里面掃視一圈，教室里不剩幾個學生，沒有兒子身影。
正好有學生出來，他便攔住詢問。
在等回答的同時，劉振興也在打量對方。
作為高三生，對方個頭已經跟他差不多高，穿著打扮明顯比周圍的學生要講究。
而且那雙眼睛，冷冷地看過來，總讓劉振興有一絲莫名的熟悉感，又說不上來。
總之心頭不是很舒服。
張清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中年男人，既然是找劉耀國，很有可能就是自己還沒相認的怨種爹。
他耷拉了一下肩頭的書包帶子，語氣算不上客氣：“你是？”
“我是他爸。”
劉振興冷冷道，這個男同學一點沒有禮貌，見到長輩不說畢恭畢敬，橫眉豎眼的是怎么回事兒？
得到答案的張清態度更差了，眉毛挑了挑：“哦。他不在。”
他早就從大哥和二哥那里知道怨種爹干的事。
實在很難有好臉色。
張清冷淡的態度讓劉振興眉頭緊皺，現在的學生，一點沒有素質。
他沉下臉，周身不自覺帶著上位者的氣勢：“不在？那他今天來上課了沒有？不上課人去哪兒了？”
要平常的小年輕，被這種氣勢震懾，心里早就開始緊張了。
問什么就會老老實實地回答。
張清卻根本不吃這套。
他嘴角掛著冷笑，懶洋洋斜視著面前的人：“你是他爹還是我是他爹？他來沒來上課，去哪兒了，我沒必要操心吧？”
“這位大叔，趕緊讓開，別耽誤我去食堂吃飯。”
說完張清伸腳往門框上踢了踢，示意劉振興讓開。
被一個小孩沖撞，劉振興心頭鬼火冒。
他不僅身子巋然不動，把門口堵了個結結實實，還板著臉訓斥：
“這位同學，我看你穿得人模人樣的，家里父母沒教你怎么尊重長輩嗎？你看你吊兒郎當的態度，哪里有點學生的樣子？！”
張清表情也冷下來，把書包從左肩換到右肩，然后站直身子，睨著劉振興道：
“大叔，你是來找兒子還是來找茬的？我就一孤兒，沒爹沒媽的，自然是沒人管教，怎么，你想當我爹來教訓我啊？”
“你！”劉振興胸口狠狠起伏兩下，真是見鬼了，怎么會有學生說話這么牙尖嘴利，句句都頂得他難受。
罷了，跟一個二流子學生置什么氣。
看對方那副樣子，學習肯定也不怎么樣。
劉振興往旁邊退了一步，張清順勢走出教室門。
沒走幾步，又被人叫住。
“清哥！”
張清轉頭，劉耀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
哥倆好地攬住張清肩膀：“清哥，帶我搓頓飯店唄，嘴巴饞了。”
“你生活費呢？”
劉耀國把搭在張清肩膀上的手放下來，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
“嗐，別提了，昨晚打牌輸了個精光，還倒欠別人幾十塊。”
話音剛落，他頭上就被“梆”地敲了一下。
“誰他媽敢打老子！”
劉耀國痛得齜牙咧嘴直叫喚，邊罵邊轉身，
隨后囂張的表情瞬間凝固住：“爸、爸？”
“你怎么來了？”
劉振興剛才就站在兩人不遠處，將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什么打牌、輸錢、下館子……每個詞兒都在他血壓線上蹦跶。
揚手就往兒子腦袋上招呼。
“真給老子長能耐啊？不好好在學校念書，跑出去跟人打牌？！多大年紀你就學人家混社會，沾染些爛德行！”
“你知不知道過兩天就要高考了？考不上大學你別說是我兒子，我他媽丟不起你這臉！”
劉振興下手可不輕，一想到馬上要高考了，自己兒子竟然還半夜出去打牌，血壓蹭蹭就往上飆。
關鍵他來之前還以為兒子在學校用功讀書呢，沒想到這功全用到別地兒了！
劉耀國被親爹揍得嗷嗷叫。
一邊躲一邊求饒：
“爸！爸！我錯了！”
“你別打了！”
旁邊張清早就溜了，他還要抓緊時間吃完飯回來學習呢，才不要把時間浪費給這對垃圾父子。
還好現在是午飯時間，不然整個高三年級都能圍觀到劉耀國被親爹揍得滿地打滾的樣子。
揍完一頓，劉振興心頭舒坦了，拽著兒子胳膊：“你給我出來，這幾天回家住，高考完再說！”
回家住？
劉耀國滿臉抵抗，“我不回家爸，我要在學校學習！”
他晚上還約了幾個哥們兒去滑冰場玩，回家怎么出來？
而且，他還處上對象了，兩人昨晚就沒膩歪，今天再見不著，對象該有意見了！
劉振興信他個鬼：“學習？！回家就不能學習了？趕緊把書包收拾好跟我回家，我親自看著你學！”
劉耀國沒辦法，只能回宿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親爹怕他跑了，自然也跟著一起去了宿舍。
宿舍內，劉耀國埋頭收拾著書包。
劉振興則觀察著宿舍環境，尤其是自己兒子的床鋪和柜子。
眼見著滿柜子款式新穎的男裝，看起來就價值不菲，劉振興眸光再次染上怒意：
“你是來學校學習，不是來攀比的，整天就知道講吃講穿有什么用？一點沒有艱苦樸素的精神！你出去看看，哪個同學的衣服像你這么花哨？”
劉耀國剛被親爹揍，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任憑親爹教訓。
劉振興越看那些衣服越不順眼，一個男娃這么注重穿著打扮，注定就是個廢物。
“把這些衣服都給我扔了，以后不準穿，心思放在學習上！”
什么？
扔了？
劉耀國一臉肉痛：“爸，你知道這些衣服多少錢嗎，說扔就扔，扔了衣服那不更和艱苦樸素不沾邊了嗎？”
“再說了，我清哥也穿這些，也不是我一個人這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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