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云回來了。”
程芷蘭高興地說。但一想到兒子也免不了被流放的命運,她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夜危云一回來就看見司懷德欺負顏若璃,氣得目眥欲裂。
他剛說了要保護她,結果就看見這個小人欺負她。
夜危云快馬過來,一揚馬鞭,狠狠打在司懷德不安分的那只手上。
司懷德身為御林軍統領,卻整日耽于酒色,哪里躲得開這一鞭,被打了個結實。
右手背上立馬出現一道鞭印,高高腫起,滲出點點血跡。
司懷德痛得呲牙咧嘴,罵道:“誰敢打本將軍,不要命了?”
夜危云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眼中凝聚了怒火。
司懷德對上他的眼睛,突然陣陣膽寒。
那眼神太嚇人了。
這個人雖然被流放,可他跟太后的關系似乎非同一般。能夠請動太后去護著靖西侯的人,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司懷德罵罵咧咧給自己找補:“毛頭小子,本將軍不跟你計較。只要你們把窩藏的錢財都交出來,本將軍就放過你們。”
夜危云冷聲說:“我家里只有這些錢,沒有窩藏。”
司懷德忍著手背的疼痛,拿起地契揚了揚:“你這話誰信呢?這么多地,光是地租,一年都能賺不少錢子吧?”
夜危云傲然說:“誰不知道我靖西侯府每年拿出大量銀子賑濟災民?地租再多,又能剩下多少?”
司懷德答不上來。
確實,靖西侯府每年都賑濟災民。原來,這靖西侯府是真窮。
司懷德氣得不輕,原以為是個肥差,不料卻是白辛苦一場。
他喝令道:“拿粗布衣服來給他們換上,首飾全部取下來,一粒米一個銅板都不許他們帶走。”
他沒能得到好處,這些人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沒有錢,他們在流放的路上受的罪可就大了,能不能活著走到流放地都是個問題。
一群婆子拿著滿是補丁污穢的粗布衣服過來,把夜府所有女眷趕進一間屋子去換衣。
夜危云被兩個力氣大的小廝抱下馬背,放到一輛輪椅上。
坐在輪椅上的他,如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誰也看不出他身負絕世輕功。
司懷德撇了撇嘴。
這么一個殘廢,多半會死在路上。
手背還在火辣辣的痛,他恨恨地決定,他得派人到半路上,給這殘廢點顏色瞧瞧。
顏若璃從窗戶內望見了司懷德眼里的兇光,知道他一定在打壞主意。
這個人一肚子壞水。
書上的司懷德干過不少傷天害理之事,夜危云走上大反派的路上,沒少了他的推波助瀾。
雖然他最后的結局很慘,被夜危云讓人給凌遲了,可那些壞事終究是做下了,那么多好人終究是被他害了。
倒不如,給他個痛快?
夜府的男丁被帶到另一間屋子去換衣。
等到大家再走出屋子時,所有人身上都穿著骯臟的粗布衣服,所有人的首飾都被人摘掉了,頭發也弄得亂糟糟的。
程芷蘭眼睛紅紅的,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長這么大,她何曾受過這種罪。衣服粗糙,磨礪著她嬌嫩的皮膚。陣陣難聞的氣味鉆進鼻孔,讓她很想吐。
顏若璃安慰她:“夫人,再忍忍,等到了路上就好了。”
程芷蘭苦笑,到了路上只怕更慘。但她知道顏若璃是好心,不忍拂她好意,點了點頭。
“孩子,苦了你了,要是再晚一天成親就好了,你就不用跟著我們受罪。要不然,我讓危云寫封休書給你。只要跟夜家沒有關系,你爹應該能想辦法把你留下。”
顏若璃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感嘆。
這母子倆都是一樣的心性,都想著要放她離開,都是很好的人。
她親親熱熱挽住程芷蘭的臂彎說:“夫人,你別讓危云寫休書,我不會離開你們的。我爹對我不好,我不想回去。”
程芷蘭自然知道顏若璃在宰相府過的是什么苦日子,憐愛地替她攏了攏頭發。
“也是,真是個苦命的孩子。既然留下,你還叫我夫人?”
顏若璃臉微紅。
她是個孤兒,從來不知道被父母寵愛是什么滋味,從來沒有叫過誰母親。
但在對上程芷蘭溫柔充滿愛意的眼神時,她突然感到心中暖暖的,脫口叫道:“娘。”
“哎,乖孩子。”
程芷蘭摸摸顏若璃的臉,將她摟進懷里。
夜危云被人推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溫馨的場景,他一直緊皺著的眉心微微舒展。
今日禍事連連,唯一讓他感到安慰的就是顏若璃。
顏若璃也看到了夜危云。
他身上也換上了粗布衣衫,卻仍然帶給人卓然出塵,不被濁世污染的翩翩佳公子的感覺。
司懷德不死心地又讓人搜了一遍侯府,仍然一無所得。
他氣得只好說:“今日侯府的喜宴還沒動,把這些酒菜都搬走,兄弟們晚上熱鬧熱鬧。”
顏若璃冷眼看著他們搬走。
早就猜到這些酒菜不保,她早在里面下過藥。
吃了這些酒菜,今晚這些人的肚子有得受了,不上個幾十趟茅房,她就不姓顏。
司懷德派了些人守在侯府,只等明早城門開了,便趕這些人出城。
他帶著其余的人,罵罵咧咧走了。
等人都離開后,顏若璃跟夜危云對視一眼。
夜危云說:“若璃,我有點累了,你扶我進去休息,好嗎?”
顏若璃便過去推他。
看守的士兵想阻止他們回房,程芷蘭請求道:“官爺,今日是他們小兩口成親的日子,能不能通融一下,讓他們單獨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那些士兵見靖西侯府因為賑濟災民弄得這么窮,有些同情他們。這小兩口成親之日遇到這種事,也是夠倒霉的。
兩人一個弱女子,一個殘廢,跑是跑不了的,倒不如成全他們一晚。
因此,看守的士兵揮揮手說:“呆在房間,哪也不許去。”
“好的,謝謝。”
顏若璃道了謝,推著夜危云去了洞房。
見外面沒人,她關上房門,悄聲問:“夜危云,你輕功夠不夠好?我想先去找一個人。”
“司懷德?”夜危云很有默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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