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招招手，讓高昇附耳過來，悄悄告訴他自己想出來的辦法。
高昇吃了一驚：“這不好吧？”
劉氏眼神惡毒朝柴房前方的某個身影望了一眼。
“有什么不好？說到底她也只是個養女。養了她這么多年，簡直白養了，讓她為我們高家做點奉獻怎么了？”
高昇想了想，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好心一橫同意了。
“行，就這么辦。娘說得對，一個養女而已，不算什么。”
吃過晚飯后，顏若璃跟夜危云單獨呆在他倆的客房內。
客房很寬敞，家具布置也挺精致。據伙計說，這是他們客棧最好的一間上房。
可見，楚少昀的確是用了心的。
顏若璃沒心思欣賞客房，對夜危云說：“到鳳溪城大概還需要近一個月時間。這個月顛沛流離，無法做手術，但我可以施針助你排出體內的毒素。等毒素排得差不多了，你就可以進行肌肉康復訓練。”
“你是說，我的腿很快就可以恢復了？”
夜危云很激動，聲音都微微發顫了。
他原以為，至少要等到顏若璃替他做了手術，把噬神蠱取出來之后，他才能慢慢讓雙腿恢復。
沒想到，顏若璃告訴他，現在就可以替他排毒，可以訓練肌肉。
顏若璃拍拍他的肩，讓他平靜下來。
“噬神蠱之所以隱蔽不易發現，是因為它吐出毒素很慢。要經過長久的積累，才能達到麻痹人體的目的。我施針排毒的速度可比它產毒快多了。我現在先給你排毒看看，如果你的腿有感覺了，就可以進行康復訓練。也許，很快你就能站起來了。”
夜危云嘴唇微顫，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顏若璃拿出裝著銀針的布包，一邊做準備工作，一邊詢問夜危云練功的情況。
聽了夜危云的描述，她更加確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斷。
“我說呢，這么多年了，就算噬神蠱產毒的速度很慢，也應該麻痹你全身了。看來是你練功時排出了一部分毒素，不過排的速度不夠快，所以兩腿仍然麻痹。”
夜危云狠狠一拳砸在輪椅扶手上：“你是說，暗中放噬神蠱的人是想讓我死？”
顏若璃憐憫地看著他，點點頭：“應該是。”
現實就是這般殘忍，如果他沒有練功，的確應該已經死了。
“好啦，脫吧。不管怎樣，先治好你的腿才是最重要的。”
顏若璃特意用輕快的語氣說，想讓夜危云放松點。
夜危云聽見“脫”字，臉上微現尷尬之色。
為什么她能把這事說得這般自如？
好在他已經脫過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倒也不像上次那般窘迫。
他雙手一拍輪椅扶手，瞬間移到床上，躺了下來，脫掉外面的褲子，只剩一條中褲。
哪知顏若璃瞟了他一眼，吐出三個字：“繼續脫。”
“不行，我只剩這條了。”夜危云雙手陡地揪緊了手中剛脫下還沒來得及放下的長褲。
顏若璃很是無語，看他這樣子，搞得好像她要強行對他那啥似的。
“喂，你可是小侯爺，過去沐浴更衣不是都有人替你做嗎？你又不是沒被人看過。”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夜危云緊抿了下唇，沒說話。
當然不一樣，他們只是小廝丫頭，單純服侍他。
而她，是他在意的人。
顏若璃見他不回答，自問自答般說：“的確不一樣，我是大夫，在我眼里，你只是病人。你到底還想不想治了？”
夜危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你先轉過身去。”
顏若璃笑了笑，轉過身，背向著他。
身后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夜危云說：“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顏若璃轉過身，只見夜危云身上那條中褲已經褪下來了，蓋在腰腿之間。
她走過去，把中褲往中間拉了拉。
夜危云臉上又騰起一抹紅暈。
顏若璃忍著想摸他臉的沖動，別過頭不看他臉，讓自己沉靜下來，專注地替他施針。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夜若璃終于扎下最后一根針，直起身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
一轉眼，只見夜危云正大睜著兩眼看著她。
見她看過來，夜危云關切地說：“累了吧？你休息一會，喝點水。”
顏若璃的確是累了，在桌旁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她把凳子拉近到床邊，觀察夜危云腿部的情況。
“如果有什么感覺，一定要馬上告訴我。”
“好。”
再過了一刻鐘左右，夜危云突然說：“我感到腿上有麻癢的感覺，很輕微，像是被螞蟻叮咬一樣。”
“你這么快就有感覺了？”顏若璃很驚喜。
她原以為，今晚施完針，夜危云也未必會有感覺。甚至可能會到施三次針之后，他才會有感覺。
她已經想好了該怎么安慰他。
沒想到，他的反應這么快。到底是練武之人，體質不是一般的好。
夜危云想了下說：“很快嗎？可能是因為我每日練功，感覺比較敏銳？”
“有可能。”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危云腿上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到顏若璃把針全部拔下來之后，夜危云激動地坐起來，拍打腿部。
“我有感覺，真的有感覺了。不像別的地方那么清晰，像隔著層什么東西似的，但的確是感覺到了。”
他突然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身子下面涼涼的，低頭一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連忙把掉下來的中褲拉起來，擋住自己。
他偷眼看顏若璃，見她正不動聲色擦拭銀針，將其放進布包內，像是根本沒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似的。
顏若璃淡定自若說：“你可以先穿上褲子，然后運功試試。”
夜危云如蒙大赦，連忙穿好褲子，盤腿坐在床上。
饒是他性格沉穩，遇事不驚，也坐了好一會才靜下心來，運功吐納。
良久，他睜開眼睛，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內力能夠在腿足經脈運行，感覺不是很明顯，但我知道它在運行，很順暢。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內力運遍全身的感覺了。”
夜危云前所未有的暢快，暢快得很想長嘯。
他忍住自己的欲望，笑看顏若璃。
“今天你跑向山坡救楚少昀的時候，我見你步伐間很有章法，你練過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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