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芷蘭猛地瞪大眼睛,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嘴。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大叫,會發狂,會把所有的人都招來。
雖然處于絕對的震驚當中,她仍然憑直覺覺得,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夜緋染比較單純,沒有那么多顧慮,指著夜危云,張口就叫:“哥,你怎么……”
話沒說完,就被顏若璃及時捂住了嘴。
“緋染,別叫,小心被別人聽見。”
夜緋染醒悟過來,使勁點頭。
顏若璃見她明白這事需要保密,便放開她。
夜緋染傻呵呵看著朝她們緩步走來的夜危云,壓低聲音說:“哥,你能走路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嫂子治好的。”夜危云微笑說。
他花了一個晚上,好容易才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看到母親和妹妹如此激動興奮,心緒又被撩撥得有些起伏,好在他已經可以控制住自己,不表露出來。
“哇,嫂子你好厲害。”夜緋染驚嘆。
她到底年幼,還不是十分能體會這事對夜危云究竟意味著什么,只是單純地為哥哥感到高興,對嫂子感到欽佩。
嫂子真是太厲害了,什么都會,除了梳頭。
嘻嘻,這么大的人了,每天還要娘梳頭。
程芷蘭放下手,眼淚噴涌而出,淚眼模糊望著走到她面前的夜危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夜危云沖她微笑:“娘,我能站起來,能自己走路了。”
“嗯。”
程芷蘭一把抱住夜危云,緊緊地抱著他,又是哭又是笑。
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咬住了夜危云的肩頭,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衫。
顏若璃怕夜危云站久了會支撐不住,走到他身后,悄悄扶住他。
程芷蘭很快也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扶住夜危云,扶他在旁邊椅子上坐下。
“危云,你別站太久,先坐下。你告訴娘,你是什么時候能夠站起來的?”
“昨天晚上。”
夜危云坐在椅子上,把這段時間顏若璃替他治腿之事簡要告訴了她和夜緋染。
程芷蘭又眼淚汪汪一把抱住了顏若璃。
“若璃,你真是我們夜家的大恩人。你救了侯爺一命,又治好危云的腿,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她突然拉了拉裙擺,就要向顏若璃下拜。
顏若璃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她,不讓她拜下。
“娘,你別這樣,會折煞我的。我救危云是應當的,不用感謝。”
不論是出于醫者本份,還是為了那十萬功德值,她都得救他。
程芷蘭想到的卻是,她是夜危云的妻子,幫助丈夫站起來是應該的。
她拍著顏若璃的手說:“好,好。若璃,以后危云要是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夜危云在一旁很是無語。
他怎么可能欺負她?寶貝她都來不及呢。
一家人坐在一起,一邊說一邊笑一邊抹眼淚。
程芷蘭聽說害夜危云雙腿失去感覺的罪魁禍首是藏在他腿骨上的噬神蠱,神情變得凝重。
“當年替危云治腿傷的是林太醫,他是皇帝身邊的人,跟太子也很親近。難道……”
后面的話她沒說下去,那背后的答案太驚人,她竟不敢說出來。
夜危云手握緊了椅子扶手,克制著自己的怒火與心底生出的悲涼。
“父親被陷害肯定跟他們有關,原來他們早就想針對夜家了。我們還沒弄清楚的是,到底是只有太子想陷害我們,還是皇帝和太子都想除掉我們。”
程芷蘭悲憤地問:“他們為什么這么做?夜家世代忠良,立下戰功無數。難道,是他們害怕夜家功高震主?”
“沒那么簡單,說不定,跟夜家祖上有關。”夜危云沉聲說。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有些答案越來越清晰。
程芷蘭不解:“為什么?我只知道皇家有祖訓,不能對夜家子弟動刑。我問過你爹,他沒告訴我原因。”
“爹也沒告訴過我,”夜危云嘆息,“爹說,那是祖上的秘密,只有夜家當家人才能知道。要等到我繼承他的位置的那一天,他才會告訴我。”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一時均無言。
繼承夜臨淵位置的那一天,豈不是說,要等到他臨死前,他才會告訴夜危云那個秘密?
靜默了好一會,程芷蘭問:“我們現在怎么辦?”
夜危云說:“爹還在他們手里,不過有太后保護,暫時應無事。我們先去南州,等我身體完全恢復,我再想辦法去國都救父親。”
“那怎么行?”程芷蘭強烈反對,“他們要害你和你爹,你們倆分開,他們還有所顧忌。如果你也去國都,人家豈不是會將你們父子倆一網打盡?”
夜危云眼中冷意閃過:“娘放心,我不會給他們害我的機會。好了,先不說這些,此事從長計議。”
“對對,”程芷蘭連聲贊同,“從長計議,先等你腿傷完全好了再說。”
早飯過后,隊伍啟程。
經過多日跋涉,他們離國都已經很遠,此地多的是崇山峻嶺,經常得走山路,在山間穿行。
好在有官道,雖然比較崎嶇難行,但勉強能夠讓馬車通行。
顏若璃想起了教鄭天罡廚藝的任務,趁著午間休息的時候,拉上夜緋染和高柳兒,再叫上鄭天罡一起去山上。
“鄭大哥,我看這沿途有很多草藥,想找一點路上備用,你跟我們一起去好嗎?”
鄭天罡精力旺盛,每天跟著囚犯們走不了多少路,正嫌悶得慌,聞言立馬答應:“好,我跟你們去。”
楚安聞言,也來了興致,要跟他們一道去。
五個人提了籃子,便往山上去。
尤勇見程芷蘭和夜危云呆在休息點,料想顏若璃三個女流之輩不會逃跑,懶得管她們,只吩咐了一句:“別走遠,這地方不安全。”
另一個對此地比較了解的官差補充說:“聽說這山上多毒蟲猛獸,還有一伙劫匪,你們小心點,別離開我們的視線。”
顏若璃朝他們揮揮手說:“放心,我們就在那邊山坡上,不會走遠的。”
她的主要目的是教會鄭天罡辯認野外的食物,采草藥只是個借口,當然不會去大山深處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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