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微鏡？是什么？”
夜危云努力消化著這些信息，信息量太大，沖擊力太強，他要努力控制自己才能保持冷靜清醒。
“顯微鏡，顧名思義，就是能夠把微小的東西放大顯現出來的意思。利用它，我們可以看見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比如，上次我跟你提到的微生物。”
顏若璃解釋著，把顯微鏡打開，調整好，再拿了個細菌的標本讓夜危云看。
夜危云按照她的指點，湊到顯微鏡上看。
他的整個視野被一片桔色的光填滿了，視野當中，是一個個長條形的東西。
“這是什么？”
“大腸桿菌，我們人體腸道內的正常菌群。”
“你是說，這東西在我們每個人的腸道內都會有？”
夜危云感到難以置信，但顏若璃不會拿這種事騙他，他不得不信。
“是的。”顏若璃解釋說，“正常情況下，大腸桿菌是有好處的，可以幫助我們消化和吸收。不過，如果我們身體免疫力低下，也就是身體虛弱，或者它們感染了別的組織，也可能會致病。”
說到這兒，顏若璃突然來了興致，拿出玻片和生理鹽水，遞了杯水和一根棉簽給夜危云。
“你想不想知道你自己是由什么組成的？你先漱口，再用棉簽刮一下你的口腔。”
夜危云接過去，依言漱了口，再用棉簽在自己口腔內刮了刮。
顏若璃在載玻片上滴上生理鹽水，把棉簽放到生理鹽水里面涂了幾下，用蓋玻片蓋上，再染了色，放到顯微鏡下面。
“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口腔上皮細胞。不過為了方便你看，我染了色。細胞本身是沒有顏色的。”
夜危云再次湊到顯微鏡上，便看到水中一個個不規則的類似圓形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我們每個人都是由這樣一個個細胞構成的？”
“差不多吧。細胞有好多種，這只是最外面的一種。”
顏若璃怕信息量太大，夜危云一時間難以接受，便說：“不早了，我們先出去吧。等以后安定下來，有時間了，我慢慢告訴你更多的東西。”
回到楚家別院的臥室，夜危云望著臥室中精致典雅的陳設，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不真實。
仿佛他穿越了千年時光，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
他定定地看著顏若璃，突然問：“你是誰？”
顏若璃有點慌，強作鎮定答道：“我就是我呀。”
“你不是顏若璃。”夜危云很肯定的語氣說。
顏若璃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在懷疑她的身份了。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才好，解釋起來太復雜了。她模棱兩可的語氣糊弄說：“名字只是個代號，不過我確實叫顏若璃。”
名字相同，不代表人是相同的，她可沒有騙他。
夜危云沉默著，好一會說：“我第一次見到你，你正在搬夜家庫房的東西。所以，我認識的人一直都是你。”
有這個特殊空間的人，只能是她，不可能是別人。
顏若璃提著的心放松下來。
她最擔心的事情，是夜危云只認身份，只認宰相府的大小姐，而不肯認她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而聽夜危云話里的意思，是說他從一開始認識的人便是她，而不是那個宰相府的大小姐，所以他只認她？
只聽夜危云又說：“迎親的時候，你給了我一封信。我看過你后來寫的字，跟信上的字跡一樣。所以，救了我父親的人也是你。”
說到這兒，夜危云輕輕笑了一聲。
他對那信上的字跡印象深刻。
堂堂宰相家大小姐，寫的字真不怎么樣。雖然沒有錯別字，可那字比初學寫字的孩童好不了多少。
當時，他以為這是因為她在家里不受待見，缺少讀書寫字的機會。
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這其中另有緣故。
顏若璃見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便也豁了出去。
告訴他實情就告訴吧。
如果他接納她，愿意讓她繼續留在他身邊幫助他，她就留下來。
他若是不肯，她就云游四海，到處逍遙去。
反正她現在找到了別的賺取功德值的辦法，可以開藥店治病救人，可以幫助別人，想辦法讓別人為她立長生牌位，甚至是設生祠。
賺取十萬功德值并沒有她最初想的那么難。
顏若璃正視著夜危云說：“既然你猜到了，我就不瞞你了。其實，我不是宰相府的大小姐。不，這身體是她的，但靈魂不是。她在成親那天受到打擊，上吊死了，然后我占據了她的身體。”
“鬼上身？”夜危云脫口而出。
顏若璃滿頭黑線。
好吧，他這樣說其實也沒錯，她可不就是死了之后穿越過來的嗎？
只有靈魂過來，其實就是傳統意義上的鬼。
顏若璃突然玩心大起，想逗逗夜危云。
“你怕嗎？鬼是很嚇人的哦。”
她故意裝出陰惻惻的語氣。
夜危云卻驀地笑了：“別鬧。鬼也好，人也好，不過是一種存在的形態。若璃，你知道我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嗎？”
“是什么？”
“是我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你。既然宰相家的大小姐在上花轎之前就死了，說明我跟她無緣。我從一開始接觸的人就是你，知道這點，我就放心了。”
顏若璃心有點慌。
自從那次在無回嶺的懸崖上，夜危云向她表露心跡之后，她就知道夜危云喜歡她。
可是，他這么直白地說出“喜歡”二字，還是頭一回。
顏若璃掩飾著自己的心慌，問他：“你真不害怕我是鬼？”
夜危云低沉的嗓音說：“你知道嗎，曾經有過多次，我在想，你是不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仙女。如今，我越發相信，你就是仙女，是來拯救我的。”
顏若璃啞然失笑。
說起來，她好像真的是來拯救他的呢。阻止他黑化，可不就是救他嗎？
所謂一念成仙一念為鬼，仙也好鬼也好，就看怎么想了。
顏若璃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實話告訴他：“其實，我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也叫顏若璃。我在那邊是一個軍醫，也就是在軍中行醫的大夫。我做了一個研究項目，太累了，掛了，醒來就到了這邊，附到了這個顏若璃的身上。具體的，以后我再慢慢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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