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刺客心防破了，毫無保留，把所有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招供出來。
跟顏若璃和夜危云分析的差不多，幾天前，太子突然把他們招過去，讓他們立刻動身，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把夜家人殺了。
太子特別指明，夜危云必須死，就算漏掉別的所有人，都不能漏掉他。
當然，最好是把夜家人全部殺掉，如果情況特殊，把官差殺了也沒什么。
他們另外特別需要注意的一件事便是，不能露了形跡，不能讓別人查到殺害夜家的人是誰。
這些刺客明面上的身份是太子的親兵，實際上是太子暗中培養的死士。
太子的吩咐，他們不能不聽。
于是，一伙人立刻出發，前來追趕流放隊伍。
臨行前，太子特別叮囑他們，一定要小心行事。
太子說，他之前曾派過一隊刺客刺殺夜危云，但那隊刺客在跟蹤流放隊伍幾天后失去了聯系。太子派了人去尋找，卻連半點蹤跡也沒能找著，連他們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太子懷疑，說不定有高手在暗中保護夜危云，畢竟，夜家在百姓間的聲望很高，有江湖高手自發保護他是有可能的。
因此，這伙刺客很小心，沒有在路上攔劫流放隊伍，也沒有去客棧刺殺他們，而是選擇了這個荒郊野嶺，率先趕過來設伏。
沒想到，竟觸怒了山神大人。
藍藍綠綠閃爍不定的光芒映照下，夜危云問：“太子為何非要殺夜危云？據本山神所知，夜危云年歲不大，雙腿殘疾，連戰場都上不了，太子為何如此痛恨他？”
他早猜到是太子要刺殺他，但從這兩個人口中得到證實，仍然感到無比憤懣。
不，應該是比先前更憤怒。
為首的刺客答道：“這朝堂的事，小人也不清楚。不過，有一次，太子殿下喝多了酒，倒是在小人面前提到過小侯爺夜危云。”
他見山神大人似乎對夜危云頗有好感，因此特意加上了小侯爺三字。
“拓跋桓怎么說？”夜危云問，聲音很冷。
拓跋桓便是太子，夜危云現在根本不愿稱他為太子，甚至連直呼他的名字都嫌棄。
兩刺客都感到身上驟然發冷，像墜入了冰窖似的。
為首的刺客答道：“太子殿下說，有一位神算子曾告訴他，夜家上應天命，如果不加以遏制，將來說不定會取代拓跋家。太子殿下還說，小侯爺夜危云怎么到現在還沒死？絕不能讓他活著。”
夜危云眼神更冷，即使戴著面具，也讓兩刺客瑟瑟發抖。
“為什么不能讓他活著？”
“太子殿下只說了這些，別的，小人也不知道了。山神大人，我們真的是奉命行事，求山神大人開恩啊。”
兩刺客苦苦哀求。
夜危云見再也問不出更多的東西，冷聲道：“殺夜危云是奉命行事，但你們喪心病狂，竟想把所有人都殺了。你們是罪有應得。”
說完，他一甩袖，兩道袖箭飛出，結果了這兩刺客的命。
顏若璃不想看見這兩刺客，馬上把他們收進了空間藏尸庫。
她取下面具，脫下身上那套俗氣的衣服，也收進空間。
夜危云緩緩取下面具，神情悲憤說：“什么天命？我們夜家了為他拓跋家的天下，付出了那么多，他們竟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天命，就殘害夜家？”
“真的是因為所謂的天命嗎？”顏若璃問。
她感到很不可思議，這些人真的就如此信奉天命？
夜危云沉思片刻，說：“或許是相信天命，或許所謂的天命只是一個借口。有可能，他們本來就忌憚夜家，想要對付夜家，天命不過是讓他們下定決心，減少愧疚的借口罷了。”
顏若璃深以為然，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最好還是再拖延一些時間，我的腿還需要做手術。”夜危云想了下說，“你找找他們的行李，看看有沒有向太子傳遞消息的東西。”
“我們一起去找吧。”
顏若璃不想自己一個人面對尸體，拉著夜危云一起進了空間。
兩人先是到藏尸庫，把每個人身上都翻了一遍。
這些人準備得很充分，身上沒有任何可識別出身份的東西，隨身所帶的不過是一點金銀等財物。
他們再到另一間存放馬匹的庫房，在馬背上，他們終于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在一匹最神駿的馬背上，有一個小小的籠子，里面裝著幾只信鴿。
顯然，這伙刺客是打算得手后，馬上通過信鴿向太子傳遞消息。
“我們可以假冒他們向太子傳消息，能多拖延幾天算幾天。”顏若璃提議。
夜危云說：“我也是這個意思。看，這是那個人的日志，他有每天記錄工作的習慣。我們正好可以模仿他的字跡。”
“模仿字跡這種事，只能靠你了。”顏若璃瞥了一眼夜危云說，語氣怪怪的。
她記得很清楚，夜危云嘲笑她的字難看。
夜危云知道她在計較什么，冷峻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是因為練得少，只要多練練，你那么聰明，肯定能寫得很好看的。不如這樣，以后我教你練字？”
想象握著她的手練字的情形，夜危云心潮有些澎湃。
顏若璃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我才不練，有那時間，多練練內功多好。”
字會寫就行了，寫那么好看干嘛？她又不當書法家。
練成了內功，能夠到處飛，那才有意思。
夜危云悻悻然摸了摸鼻子，打消了自己的旖念。
他翻了翻刺客的日志，說：“跟他交待的差不多，他甚至告訴我們，要如何回復太子。”
夜危云指著其中較早的一頁日志說。
顏若璃湊過去看，見上面寫著：上囑，事成后回復成字即可。
她也不禁好笑：“他這是怕自己忘記，所以凡事都要記下來？該不會是假的，故意騙人的吧？”
夜危云再次翻看了整本日志后說：“應該不是假的。這人是個武夫，記性不太好，所以才弄了這本日志。以他的自信，他肯定想不到會被人全滅，連銷毀日志的時間都沒有。”
顏若璃也看了整本日志，聯想刺客的表現，覺得夜危云的分析沒錯。
“那，我們只要給太子回復一個成字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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