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消息不斷打探傳來。
先是說宮里很平靜,貴妃娘娘深得皇上歡心,什么事都沒有。
徐青瑤松了口氣,貴妃娘娘沒事就好,爛她自己的臉,也不能爛貴妃娘娘的臉。
徐夙秋也松了口氣。
“姑姑,你臉上長這些東西一定是別的原因,不能怪玉容丸。”
徐青瑤看向徐夙秋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不是玉容丸的問題就好。夙秋,可能是姑姑錯怪了你,你別生氣。”
“我怎么會生姑姑的氣?”徐夙秋討好地說,“姑姑臉上長了這東西,心里著急,我能理解。換作是我,我會更急的。”
“可是,這些瘡是怎么長出來的呢?”
徐青瑤很想哭,好容易把顏修的心奪回來了,如今全完了。
今早被他看見自己最丑陋的樣子,恐怕會在他心里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何況,大夫們都說,她以后臉上會留疤,難道她以后再也不能得到顏修的寵愛了嗎?
徐夙秋猜測說:“姑姑,會不會是你吃了什么東西?或者,接觸到什么不好的?”
徐青瑤想了好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只過了半天,壞消息便接踵而至。
聽說,貴妃娘娘去御書房給皇上送羹湯,進去沒多久就被皇上趕了出來。
貴妃娘娘掩著面,哭著回到自己宮中,馬上命人傳喚太醫。
聽說,去了好幾個太醫給貴妃娘娘治病,都被貴妃娘娘痛斥。
徐青瑤正坐在窗前傷感,聽聞這些消息,整個人如墜冰窟。
糟了,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
她完蛋了。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鉛粉盒子朝徐夙秋頭上扔去。
“你還說不是玉容丸?你還說不是玉容丸?貴妃娘娘肯定也是臉爛了。你這個害人精,你是故意來害我的嗎?”
鉛粉盒子砸到徐夙秋頭上,盒子打開,白色的粉撲得她滿頭滿臉都是。
徐青瑤還不解恨,抓起桌上的東西死命往徐夙秋身上砸。
她平時喜歡畫畫,桌上有許多裝顏料的瓶瓶罐罐,這時一股腦兒全都砸到徐夙秋頭上身上。
東西砸得太多,徐夙秋沒法閃避,只能用手擋住自己的頭臉。
顏料灑到徐夙秋身上,五彩斑斕,看上去好像是被人從染缸里拖出來似的。
徐夙秋想逃,卻被徐青瑤的幾個貼身丫鬟給擋了回去。
她們當然要攔住她,她是罪魁禍首,這個火不發到她身上,發到誰身上?
要是徐夙秋跑了,夫人的火豈不是會發到她們身上?
徐夙秋沒法逃走,只能蜷縮在墻角,哭喊道:“姑姑,你別砸了。你是我姑姑,我怎么可能害你?”
徐青瑤現在在氣頭上,看見徐夙秋的慘狀,一點不同情,反而還嫌不夠解氣。
她的一生都被毀了啊,她現在殺人的心都有。
“你不可能害我?你當我不知道,你爹和你兄長都對我有怨言,嫌我沒能讓他們當上大官。你以為我不想啊?顏修不是世家大族的人,他當這個宰相多不容易,處處小心,生怕被人抓住把柄。我能怎么辦?你們怨恨我,所以要害死我是嗎?”
她越說越氣,隨手抓起一根雞毛撣子,死命抽打徐夙秋。
徐夙秋痛得大哭:“姑姑,別打了,你要打死我了。”
“打死你又怎樣?我就是要打死你。你害死我了,你也別想有好下場。”
徐青瑤一直打到手都酸了,這才丟下雞毛撣子,坐下來喘氣。
丫鬟們擠到一塊,縮到屋門處,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把火氣引到自己身上。
宮中卻派了人來,讓徐青瑤進宮去見貴妃娘娘。
徐青瑤如何敢去,她怕自己進宮,被憤怒失控的貴妃娘娘打死。
她假裝生病,躺在床上,說自己走不動路,無法進宮。
傳話的嬤嬤倒也沒有逼迫她進宮,只是讓跟隨而來的幾個太醫替她檢查身體。
徐青瑤無法拒絕太醫,只能讓他們進來,替自己診病。
她放下帳子,只把一只手伸出去,說是男女有別。
嬤嬤冷笑道:“夫人豈會不知道望聞問切?我聽說,夫人今早還讓大夫進府醫治,難道也沒讓大夫看臉?夫人,你的病該不會是在臉上吧?”
嬤嬤不由分說,拉開帳子。
徐青瑤急忙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但嬤嬤喝道:“顏徐氏聽著,貴妃娘娘的旨意,命你讓太醫好好看看臉。你若不肯,杖責三十。”
徐青瑤知道,是禍躲不過,只好放下了袖子。
一張潰爛的臉顯露在眾人面前,嬤嬤及幾位太醫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徐青瑤臉上涂了藥,本來是涂勻的,但她剛才對徐夙秋發火,把藥弄得東掉一塊西落一塊,臉上凹凸不平,比起早上更加難看了幾分。
嬤嬤冷笑一聲,帶著太醫轉身就走。
徐青瑤怯怯地問:“嬤嬤,貴妃娘娘的臉是不是也腫了,長了瘡?”
“你說呢?”嬤嬤沒有回頭,“你干的好事,還不趕緊去領罪?”
說罷,揚長而去。
徐青瑤無力地倒在床上。
她不敢進宮,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找徐夙秋出氣。
當天,顏修被叫進宮中,過了很久才被放出來。
第二天,便聽說顏修在朝堂上提出,自己體弱多病,精力不濟,希望皇上準許他告老還鄉。
皇上馬上就答應了。
徐青瑤戴了頂紗帽,遮住臉,去見顏修。
“老爺,你為什么告老還鄉?”
“為什么?還不是托你的福。我顏修何德何能,竟娶了你這么位賢妻,你可真是賢德啊。”
顏修沒有再多說什么,揮揮手讓徐青瑤出去,神情頗為凄涼。
徐青瑤沒有等來預料中的疾風驟雨的責罵,卻更加驚恐。
她知道,這回她是真的惹上大事了。
顏若璃聽說顏修辭官告老還鄉之事,并沒有多大觸動。
這個爹不是她的親爹,他冷落的是原主,自己在成親那天也算是替原主出了口氣。
如今他被迫辭官,多半是自己的功勞,她連溫沁的仇也都算報了吧?
她對得起原主母女了。
至于顏修今后如何,她并不關心。只要他別惹到她,她不會再過問他的事。
不過,朝廷的事倒是勾起了顏若璃的心事。
她找到夜危云商量:“危云,如今南州的局勢穩定下來了,你要不要回國都去救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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