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見顏若璃是個女子,年輕漂亮,便猜想她跟范玄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
否則,范玄一個知府,為何要聽她的話?
他現在看出來了,這位女子在范玄面前說話很有份量。
夜危云臉一沉,“刷”地拔出半截長劍,喝問:“你說誰是姘頭?”
范玄嚇得渾身直冒冷汗,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會要人命的啊。
范玄轉過身來,沖王大人不停地擺手使眼色。
“王大人,朝廷的公務的確更重要。這兩位都是國都來的,最清楚這點。我們到那邊去歇息喝茶,監督底下人驗收。”
王大人聽見夜危云那一聲喝斥,也嚇得不輕。
那一聲喝,如同晴天霹靂,讓他頭皮發炸。
看見范玄跟他做的小動作,聽他提到國都,王大人心中響起了警鈴。
這兩位是國都來的,難道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
他不敢再發作,便順著范玄給的臺階說:“范大人說得對,我們去那邊看著。”
他們說話的時候,祝子煜已經帶著人開始驗收了。
顏若璃和夜危云跟在范玄身后,隨他一道陪王大人到旁邊喝茶。
范玄心里苦啊,這兩位陰魂不散,他想跟王大人私底下通通氣都不能。
他有預感,今天恐怕要發生大事。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祝子煜便帶著王大人手下一個管事朝這邊大步走來。
周師爺跟在他們身后,愁眉苦臉。
“少夫人,”祝子煜向顏若璃行了一禮,遞上賬目說,“賑災物資數目不對,嚴重短少。”
“哦?我看看。”
顏若璃接過驗收的賬目,賬目草草寫在幾張紙上,并不是正式的賬本。
顏若璃只粗粗掃了一眼,便將賬目甩到王大人面前,質問道:“王大人,為什么賑災物資缺少這么多?”
她現在已經不想再掩飾了,不再通過范玄來對話,而是直接質問王大人。
這賬目比她想象的短缺更嚴重,不能輕饒了這位王大人。
既然不打算放王大人回去,她自然不需要再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
王大人撿起那幾張紙,看了幾眼,臉色難看。
這些人竟然動真格的?真的對賬?
這兩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王大人在國都的官位不算特別高,加上夜危云當初腿殘了,許多活動都不愛參加。即使參加了,也躲在清靜的地方,不愛跟人結交。
因此,王大人不認識夜危云。
他見范玄如此忌諱這兩人,不免把他們往更高處想。
難道,這兩位竟是宮里的人?
王大人不敢怠慢,只得辯解道:“山高路遠,路上的確損失了一些物資。是下官沒有看顧好,下官有責。”
范玄便替他打掩護:“是啊是啊,路上有損耗是很正常的。”
“路上有損耗的確是正常的。”顏若璃說。
范玄和王大人一聽,頓時松了口氣。周師爺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祝子煜想說什么,但還沒來得及說,便聽見顏若璃質問道:“但是,損耗的正常范圍應該是多少?你們送來的物資,十不足一,其余的都去哪了?”
王大人急了,叫道:“你這人怎么這么不通情理呢?損耗了就是損耗了,我能怎么辦?”
“那么請王大人說說,都是些什么損耗?”顏若璃不依不饒問。
王大人何曾想過借口,一時間答不上來,只好瞪他手下的管事。
“你說,都是些什么損耗?”
管事也沒經歷過這種場合。
以往他去任何地方,都是被人奉承著的,只管吃喝玩樂。
管事絞盡腦汁想著對策,不太確定的語氣答道:“路上顛簸,灑了一些。”
“灑了一些?能灑掉這么多?”顏若璃冷笑。
管事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腦中靈光一現說:“路上翻了車,有很多物資滾到山底下去了。”
王大人悄悄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這個答案好,南州多山,翻了車,到哪里找去?
顏若璃卻問:“在哪翻的車?你說出具體的地點,再帶我們的人去找。”
“這一路上到處都是山,我怎么知道那山在哪里?東西掉到懸崖底下了,怎么可能找得到?”管事爭辯說。
顏若璃反駁他:“賑災的物資何等重要,既然翻到懸崖下了,就應該記下具體位置,找附近官府幫忙尋找,盡可能補救。你連地點都記不住,這算不算失職?”
管事辯不過她,只好望向王大人。
王大人擅長的是官場往來,對于這種爭辯不怎么在行。
他也不屑于爭辯,不理會顏若璃,看向范玄。
“范大人,你怎么說?”
那兩人身份存疑,至少明面上,這里應該由范玄說了算。
他看得出來,范玄是個識趣的。
范玄不敢回答,看看王大人,又看看顏若璃,左右為難。
顏若璃臉一沉喝道:“來人,把王大人以及運送賑災物資的所有人都拉下去,關進大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異常。
她竟然敢對朝廷官員下手?
祝子煜同樣吃驚,他原以為,顏若璃再有魄力,最多訓斥王大人,不敢當真把他怎樣。
沒想到,她是真的敢干啊。
祝子煜只吃驚了一下下,便立刻激動了,大聲答應道:“是。”
他招來自己手下,把所有人都控制住,押他們去牢里。
王大人氣得滿臉通紅,喝罵道:“誰敢關我?我是朝廷派來的,關我就等于關朝廷。”
顏若璃諷刺道:“朝廷派你來,是讓你賑災的,不是讓你貪污的。押下去,聽候審問。”
祝子煜親自押著王大人走了。
王大人是文官,哪里反抗得了他,沒掙扎幾下就被帶走了。
范玄嚇得一顆心都爬到了嗓子眼上。
“少夫人,不能關,不能關啊。”
這要出大事啊,這是要變天了嗎?
想到變天,范玄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顏若璃懶得聽他說,叫道:“來人,請范大人回去休息。周師爺也一同去吧。”
“是。”
這回應聲而來的,是石軒等人。
石軒不由分說拎起范玄,同無回嶺眾人一道,把范玄和周師爺等在場的知情人通通押進知府后院,軟禁起來。
此地只剩下顏若璃和夜危云兩人。
夜危云望向院墻上一棵大樹的樹蔭,朗聲說:“這位仁兄,看戲看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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