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狐貍們……”
烈陽之神被炸掉了半邊身子，斷裂處不斷滲血，卻已經是把傷害減到了最輕。
他努力藏身在巨坑中，扯過被接連的爆炸吹到附近的尸首，不斷地吸收。
可對這具被改命的身體來說，收效甚微。
但有總比沒有強。
烈陽之神不斷吞噬著，卻忽然聽到頭頂傳來樓云霄冰冷的聲音。
“找到你了。”
烈陽之神大驚。
這才發現那些佛珠和佛蓮燈根本沒有放過他！
當他趴在地上的時候，佛珠便給樓云霄指了尋他的路！
他根本無處可躲！
蒼銀劍斬下，烈陽之神立刻開啟空間領域，壓縮空間，躲避進攻。
可樓云霄卻只是用那雙空洞的眼神望著他。
面無表情地發動三個領域。
冰甲護體。
奪取防御。
靜止時間。
漸漸把原本就傷勢極重的烈陽之神逼入末路。
一劍一劍斬在烈陽之神身上，混沌之力加持下，劍意縱橫。
此時的樓云霄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殺了烈陽之神。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他宛如機器一般，機械地重復著手上的動作。
被烈陽之神劃傷，就借著機會傷對方更重！
大雨直下，樓云霄渾身濕透。
烈陽之神神火升起，又被極寒領域與雨水配合，盡數熄滅。
最后他被樓云霄削去肢體，剁碎心臟，只剩一顆頭顱落地，由僅剩的神火托著。
而這一刻，他終于徹底明白。
他輸給了他最看不起的蟲子！！
暴怒瘋狂之后，烈陽之神終于冷靜下來。
他必須要逃走！
他要撕裂空間逃走！
這個世界他不要了，他要去下個世界，重塑神格！
反正這個世界沒了天道，很快就會滅亡。
他走之后，樓云霄他們自己就活不成！
這也算報仇了！
這么想著，他那顆頭顱急速向后逃去，空間領域發揮到極致。
空間裂口出現，烈陽之神眼前一亮。
眼見就要逃出去。
忽然聽到背后傳來樓云霄的聲音。
“回溯。”
裂口瞬間封閉，烈陽之神也向后退了幾米。
烈陽之神來不及疑惑，再次撕裂空間。
卻又聽到那如死亡預告的冰冷聲音。
“回溯。”
“不——”
烈陽之神察覺到古怪，也意識到這是樓云霄在控制時間。
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裂口再次閉合！
而他身后樓云霄的容貌在時間能力的反噬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一頭青絲變作銀發。
他在不斷縮短距離。
用時間回溯，徹底斷絕烈陽之神的逃生之路！
三次過后，樓云霄手持蒼銀劍狠狠捅入那顆頭顱，將其釘在地面！
“混蛋……”
烈陽之神眸中盡是不甘，最終全部化為怨毒！
他知道自己今日必定要死在這里，便傾盡全力，引爆一切！
“我死，也要拉著你們這些蟲子一起陪葬！！”
與此同時，乾元大陸，那些被逆轉的陣法再次蠢蠢欲動！
他這是打算連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也一并毀掉！
如果不阻止他，眾人拼死換來的一切便都會付之東流！
樓云霄知道這就是烈陽之神的最終底牌。
而他只要擋住這一次攻擊，就能保住這萬千生靈。
這是他們所有人的期望。
也是阿珂……最后的遺愿。
想至此，樓云霄冷漠地念出了最后一次。
“回溯。”
躁動的陣法光線歸于暗淡。
樓云霄生命流逝，變得干枯的手指緊攥著烈陽之神掙扎的靈魂，發揮奪取能力，吞入體內！
“不是想得到我的身體嗎？”
“這次……”
“他歸你了。”
而念完這一句。
百道冰墻豎起，將這一片戰場都隔絕。
樓云霄選擇用和寧珂一樣的方式。
葬送烈陽之神的靈魂……
而這次，有無垢改命在先，烈陽之神便再沒有了生還的可能。
樓云霄最后看一眼腕上的血色印記，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如此，就好了。
不求同生，卻是共死。
足矣。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
氣浪與冰墻相沖擊。
墻體破碎，化作冰凌，四散。
又被雨水融化。
鮮血于地面蜿蜒。
早已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紛紛匯聚到一起。
順著激戰產生的地面溝壑，緩緩流淌。
而待到前度山戰場的眾人將魔盡數絞殺，趕到此地之時，看到的便是這一片血河。
和遠方那一把斜插入地面，裂痕嚴重的蒼銀劍。
偌大的天地間。
竟都見不到一點兒完整的尸身。
……
之前戰場割裂。
所以很多人都處在狀況之外。
他們修為低，根本不知道真正與烈陽之神戰斗的樓云霄等人面臨的是怎樣的情況。
如今便為了找人，不斷地喊熟悉的名字。
“妖主——”
“哥——”
“尊主——”
“高宗主——”
“君陌前輩——”
“紅瑤——”
“無垢道友——”
“樓云霄——”
清儒最先找到受傷嚴重，匍匐在地上的小雪龍。
因為之前在域外空間就元氣大傷，所以這次再受到重傷的君陌極其虛弱。
被清儒抱在懷里，他卻是在不斷地搖頭，落淚。
“阿珂小友沒了……”
“是我拖累了他們……”
烈陽之神用他來擋住樓云霄的去路，才逮到機會沖向的寧珂。
君陌心痛欲碎，嗆出一口一口的血，細長的龍身顫抖，眸子里盡是自責。
“你沒有錯……君陌，你沒有錯……”
清儒摟住小龍，整個人跪倒在地上，心里雖有心愛之人沒有死去的慶幸，更多的卻是對已逝之人的悲痛。
天命不可改……
寧珂終究是沒能挽回身死的結局……
莊玉生與眾音宗弟子找到了紅瑤與高澤。
高澤傷勢極重。
整個后背凹陷下去，骨頭內臟都被踩碎。
可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毅力支撐他，爬著將紅瑤的頭顱與身體拼合。
眾人發現他們的時候，兩人并排躺著，悄無聲息。
雨水沖刷下來，將兩人身下的血跡都洗去。
仿佛這樣，就能掩蓋這一戰的慘烈。
寧笑笑找到了無垢。
小和尚枯坐在雨中，一張臉僵硬蒼白，貫穿身體的法杖成為了他最后的支柱。
定住了他盤膝而坐的姿勢。
仿佛一尊玉佛，巍然不動。
佛門已無弟子。
可其他宗門的弟子見到此時的無垢，皆面露悲痛敬慕之色，對他行了佛禮。
“哥，大師兄……”
寧笑笑從無垢身邊離開后，孤獨地在雨中行走，一遍一遍地呼喊寧珂和樓云霄。
一路見著那么多的尸首。
她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那二人已經死去的猜想。
可仍忍不住去喊，去念。
期盼著能得到丁點兒的回應。
直到——
鞋子踩到什么東西。
寧笑笑定睛一看。
是紅云劍的劍身埋入土里，只余劍柄。
心里一跳，寧笑笑拔劍而出。
劍身裂痕遍布，卻仍是完整的。
攥著這長劍，寧笑笑又往前走了數步，撿到了一塊紫色的碎布，除此以外，就只有被血浸透的地面。
腦中陡然升起一個念頭。
寧笑笑幾乎站立不住。
她努力控制情緒，抬起沉重的雙腿。
奔跑著。
越來越快。
越來越急。
踩過地面，濺起血水。
她開始看到碎骨，碎肉，散落的銀發……
她喉嚨發緊，幾乎要窒息。
直到，奔跑到那一處洼地之中，找到了另一把神劍蒼銀。
兩把神劍發出微弱的亮光。
像是在共鳴。
寧笑笑提著紅云劍，踉蹌著走到蒼銀劍下。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漫天雨幕灑下，像是在為這個世界落下終章。
她抬頭，望向那陰沉沉的天空。
喉嚨里滾出一聲一聲的泣音。
肩膀抖的不成樣子。
再也控制不住地崩潰哭喊。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對他們——”
“主神——”
“你為何要放任神明害人！！”
“到底……為什么要讓我們承受這一切！！”
而像是在回應她的呼喊。
那天幕顫了顫，竟真的撕開了一個裂口。
身著玄金衣袍的男人從中踏出……
——
還沒結局！一些伏筆還沒用上！所以別慌！＼(`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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