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被撕破,露出了原本的惡意,如惡鬼一般猙獰。
他從喜不受掣肘,原本打算等蠱毒解了,就把溫意給剮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溫意心中震顫。他真的要殺她……
她驀然想起,他發起瘋來真的不需要證據!
他是發現了什么,所以來找她算賬了嗎?!
可她明明是女主啊,她應該有主角光環的……
夙淮堇唇角扯出怪異的笑意:“朕說過,不許動她。”
聲音陡然變戾:“你怎么敢的!你當朕是在放屁?”
溫莞莞是他的逆鱗,任何人都不允許觸碰。
溫意嚇得連唇角都是顫抖的。
怎么回事?暴君以前根本就不能這樣對她說話……
她白玉似的小臉梨花帶雨,試圖狡辯:“可是,莞莞沒有,不是莞莞做的啊!”
“你也配叫莞莞?”因為忤逆溫意,夙淮堇的臉越發蒼白,血紅色的眼眸卻越加瘋狂。
名字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一直是她這個人,這世上,只有一個最喜歡他的溫莞莞。
溫意紅著眼眶說:“我本來就叫莞莞啊……”
夙淮堇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本名叫溫意。”
溫意瞬間恐慌地搖頭:“不,我才叫莞莞!我才是真的莞莞!”她的神色已瀕臨癲狂。
角色扮演久了,連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她試圖上前去抓住男人的衣袖,卻抓了個空。
“為什么,哥哥,你明明應該是喜歡我的啊!你忘了嗎?那日桃花盛開,你在樹下練劍,你還對我笑了!”
夙淮堇涼薄道:“朕何時對你笑過?”
溫意瞳孔震顫,難道是她誤會了?不是對她笑的嗎?可他明明看的就是她這個方向啊!
溫意怕了,她顫抖地說:“你不能殺我!你對我根本就提不起劍的!就算你殺了我,你也會徹底瘋魔!不人不鬼!行尸走肉!”
溫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動地確認:“對!你根本就不能動我!”
“哦?原來這個你也知道?你不是說你什么都不知道嗎?”夙淮堇聲音平靜想,沒有任何驚異和波瀾,仿佛早已預料。。
溫意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企圖拉人下水。
“你中的蠱是太后給的,不是我給的!她才是主謀!我是被迫的!”
她瘋起來,對自己都夠狠。明明知道蠱蟲有危害,她還是義無反顧地下在了自己身上。
下別人身上怎么能牢靠!只有她自己才牢靠!
其實,太后給她的本來只是普通的情蠱,是她求太后將母蠱下在她身上的,太后以為控制住了她,就可以控制夙淮堇。
太后哪里知道!她偷偷做了手腳!將原本的情蠱改成了同心蠱!外表還是情蠱的假象。
同心蠱要求同心,暴君只要看到她便會對她掛著溫柔寵溺的笑意。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要求。
只如若暴君與她不同心,拒絕她的要求,亦或是讓他難受,暴君就會受到劇烈反噬。
她像是抓住了他的軟肋,瘋狂且扭曲地說:“沒了我,蠱毒會占據你的心神,你會成為真正的活死人。”
裝了這么久,此時此刻,眼中的惡毒展露無遺。
溫意突然勾唇,露出一副看透人心的森寒笑意:“你舍得嗎?”
溫意平時根本不敢惹暴君,也不敢要求暴君太多事。
這個蠱毒有很大的弊端,清醒的時候暴君不能拿她怎么樣,但只要瘋魔以后,就會無差別攻擊她。
惹怒了暴君,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她上次之所以羊入虎穴,是以為她的主角光環在夙淮堇身上靈驗了,沒想到他卻不是叫她,差點賠上自己的性命!可惡!為什么有人也叫溫莞莞!
“啊!”臉上驟然一痛,拉回了她惡毒的神思。
溫意慘叫一聲,迅速用手捂住自己鮮血直流的臉。
觸摸到滿手的黏膩,她崩潰地叫出聲。“我的臉!”軟糯可愛的容貌是她一直以來的武器,這下,她的容貌毀了!
夙淮堇是不能動溫意,甚至還會被反噬。
但在極強的怒意驅動下,他想到躺在床上了無生氣的小貓,心態幾乎要炸裂。
他用了好大的力氣,大到幾乎可以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才沖破了那如天塹般的禁制。
他舉起了手中的劍,狠狠地劃在了她的臉上。
“有什么不舍的?”
他的女孩還冷冰冰地躺在床上。
他這種人,壞事做盡,大抵是沒有輪回的。
只要是關于溫莞莞的,平時不能違背的指令似乎都可以逾越了,拼上他的全部。
夙淮堇詭異陰森地笑著,一刀又一刀地劃在溫意的身上。
他放任自己的瘋魔,只想給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討一個公道。
即使沒有輪回,即使萬劫不復。
笑話!
他的乖乖要是沒了,這世間還有什么樂趣?
一起陪葬吧。
“夙淮堇,你知道你前世愛慘我嗎?今生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溫意疼痛地翻滾著,躲避著。
夙淮堇殺瘋了,他劃夠了,就殘忍地用劍一片一片剔著她的肉,血賤到他的臉上,暈著他扭曲瘋狂的笑意。
“你以為朕會信?朕不知道什么前世今生,朕只知道你像一條發臭的蛆……”
他陡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啊!”溫意發出更為凄慘的叫聲。
“朕對你厭惡至極!何談前生?”
溫意簡直生不如死,蜷縮著,痛哭著:“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當年你奄奄一息時!是我給了你饅頭!”
“你應該感到慶幸,你現在所享受的榮光,全因為你給了朕一個饅頭,但也僅此而已。”
溫意回想起當年夙淮堇問她,想要什么。
她說她要當公主,夙淮堇就輕而易舉允了她。
溫意小公主的殊榮從來都不是他給的,是她自己舔著臉求來的。
救命之恩是沒有用了嗎?
若他知道,自己的饅頭也不是她給的,會不會覺得憤怒呢?
“其實你的饅頭,也不是我給的,哈哈,給你饅頭的那個小姑娘,今生你是見不到了哈哈!”她痛著,血肉模糊,像個厲鬼,心中卻生出極強的報復快感。
夙淮堇停下了動作,似想到了什么,輕輕笑出了聲。
原來如此。
至始至終,都是那個她啊,包括那個饅頭。
對他露出善意的,從來都是那么一個純粹的人。
這讓他,怎么舍得放手啊……
她的善意,都被眼前的這個賤人給玷污了。
這樣死,太便宜他了。
“余棠。”他語氣森寒。
一直跟著夙淮堇的冷漠影衛出現了,面若寒霜,仿佛沒有任何屬于人的感情。
不管皇上變成什么樣,服從就是他的全部,即使皇上此刻瘋魔到殺了他,他也不會眨眼。
夙淮堇看著不成人樣的女人,挽了一個劍花,殘忍又嗜血:“將她扔進蛇窟里。”
“不!”溫意發出慘烈的叫聲。
她怕蛇!她不要被蛇咬!
然而,無濟于事,她全身被血水染透,被余棠拖著在地上拽出一道血腥的血痕。
她的侍女秋梧,早在夙淮堇進門之時,就被結果了,一刀封喉,死不瞑目地倒在冰冷的地上。
此刻殿內只剩下夙淮堇一個人。
他一下子跌坐在地,血紅的眼在流血。鼻子,耳朵,嘴巴,到處都像破損了一樣,由內而外滲著血。
他感覺他的神志在逐漸模糊,快要變得不是自己了。
他顫抖地從袖中拿出一束已經干枯好幾天的桃花,輕嗅鼻尖,似乎還能聞出它綻放時的芬芳。
這是小團子前幾天送他的。
都說,桃花定情呢。
什么時候開始發現自己那隱秘齷蹉的心思的呢?
大概是那一年桃之夭夭,灼灼盛開的時候。
漫天花雨中。
十八歲的少女對少年說:“能不能將那束最美的桃花給我摘下來啊。”
少年微微疑惑,卻還是照做,伸手遞給她
少女卻退后一步,背著手,巧笑倩兮,容貌比桃花還要絢爛。
“都說鮮花贈美人,我卻摘不到,這束最美的桃花就權當是我送你的啦。”
現在回憶起,他想將那干凈的小姑娘壓在身下,狠狠玷污她,弄臟她,讓她在他身下嬌哭,讓她全身上下都沾染他的氣息。
他艱難得在地上挪動,想爬回去,卻還是怕自己會嚇到那只死透了的蠢貓。
他闔上眼,罷了。
……
床上的少女如羽蝶般的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如天空一般的碧藍色。
白袍覆身,白色的發蜿蜒到枕上,她的肌膚雪白似玉,巴掌大的小臉如灼灼綻放的桃花,極清極妍。
溫莞莞只覺得自己做了個夢,然后一睜眼,她就又回到了要她命的皇宮。
她迷茫地睜開眼,垂眸看著自己,眼眸閃過一抹驚異,繼而是狂喜。
她恢復成大人了???
半夏原本打算進來擦拭一下小主子,沒想到看到一個絕美的少女坐在床上。
哐當一聲,水盆跌落到底,熱水灑了她一身,她卻渾然不覺。
“你是誰?”她震驚道。
她的小公主呢???
溫莞莞眨眨眼:“我就是你的小公主啊。”
半夏一臉不信:“怎么可能?!我的小公主是個小孩!”
溫莞莞直接變回了小孩的樣子給她看,瞬間又變了回去。
她發現,這次竟然可以自由切換形態了。
溫莞莞動了動脖子。
做小孩子一點都不好啊,還是做大人舒服!
半夏簡直目瞪口呆,要不是親眼所見,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幕太匪夷所思了。
“你真的是小公主?”
溫莞莞眨眨眼:“傻半夏,你不是看到了嗎?”
半夏這下真信了。
這個女孩不止知道她的名字,還喊她傻半夏。只有小公主才會這樣稱呼她。
半夏走過去,盯著床上的少女瞧,又不敢太過逾越:“這是怎么回事?”
半夏自己有點懵,她的腦袋不足以支撐她想如此復雜的問題。
溫莞莞也無法解釋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事情。
她長于現代社會,在社會主義的熏陶下,堅信了這么多年唯物主義,到頭來自己竟然穿書了,變成了一只貓,還是會變成人的貓???
“暴……咳咳,皇上呢?”她記得她昏迷前,是下午,暴君還抱著她呀。
現在外面的天還亮著,她應該沒昏迷多久吧???
提起這個,半夏瞬間垮了臉,陷入了憂傷,眸光幽怨地看向溫莞莞。
“小公主,您也不早點醒,您知道您昏迷了多久嗎?整整一天一夜!皇上昨晚上以為您不會醒了,為了替您報仇,跑去生剮了溫意小公主!自己現在正在籠子里被關著呢。”
要不是伺候小公主,她壓根都不會知道這么多秘事。
誰能知道看著單純的溫意公主,竟然會心狠手辣地殘害無辜的小公主呢。
溫莞莞驚呆了,努力消化這這驚人的信息量想,大腦仿佛不能思考。
什么?她是溫意害死的?
她這一次昏迷了一天一夜?
暴君生剮了溫意???
本小說女主沒了???
暴君被關在了籠子里???
艸!溫意死了的話,那暴君豈不是徹底瘋魔了???
“半夏,快!收拾包袱!把這屋里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哦,不!時間緊迫!挑貴重的拿!”
“啊?”半夏有點傻。
皇上平時把小公主當閨女一樣寵著,小公主此時不是應該哭著要去看皇上嗎……
怎么跟她想得不一樣???
“還愣著干嘛!快去啊!”
“啊!哦!”半夏呆滯了,跟夢游似的游蕩,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溫莞莞嫌她收的太慢,趕緊下床跟她一起收。
她此時應該去看暴君?想多了吧!喜歡心疼暴君是一碼事!送死又是一碼事!
要是溫意真死了,又沒有解藥,暴君肯定瘋魔了啊!她去了能干嘛?湊上去送死嗎?!
區區籠子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他?!到時候皇宮大亂,正是出逃好機會!
就算暴君要毀滅世界,能逃一時是一時!逃不了了再說!
她壓根不相信暴君說讓她別怕他,他能控制住自己這種鬼話!
騙小孩呢!
……
溫莞莞本來是打算跑的。還沒收拾完東西,就碰到了冷著臉走進來的余棠。
由于是貼身影衛,口風又緊,余棠大抵知道溫莞莞也許沒死,抱著僥幸心理,他過來打算確定一下。
他的臉色如萬年冰霜一般,看到空蕩蕩的床,沉聲問半夏:“小公主呢?”
他注意到,半夏旁邊有一個跟小公主長得很像的白袍少女。
本來就呆滯的半夏更呆了,她指了指身邊的女孩,麻木道:“在這里。”
溫莞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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