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后,山匪在慘叫中被盡數絞殺,在月光的映射下,掀起漫天血雨。
夙淮堇抱著溫莞莞來到了山寨。
余棠將留在山寨的山匪絞殺后,將山匪的家翻了個底朝天。
沈柔配合地開了庫房大門,里面的金銀不算多,但也足夠富有。
這都是他們這些年積攢的血腥財富。
沈柔對著余棠欠了欠身,她臉上的傷口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擦拭了一下臟污,還沒來得及包扎。
“不知大人要不要去看看后山?被迫害后死去的人都埋在那里。”
余棠皺眉,例行公事,他還是去看了。
溫莞莞也讓夙淮堇抱著,跟過去了。
后山上,借著月光,大大小小的墳冢密密麻麻挨在一起,連成一片,像小山似的,說不出的觸目驚心。
沈柔扯了扯唇,風吹動她鬢邊的碎發,說不出的凄然。
“那群畜牲將近期死的人全都堆在一個坑里,有的坑只埋了一兩個,有的坑一埋就是數十個。這種行當干久了,也就有了這么多的墳。左邊的墳大多數是被他們迫害的女子,右邊埋的大多是被迫害的路人。”
墳里埋葬的還有她自己的雙親。
溫莞莞放眼望去,右邊的墳冢數目遠遠多于左邊。可以看出,他們真的害了很多無辜人。
沈柔的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溢了出來:“可悲的是,他們連單獨的墳冢都沒有,我們甚至無法辨別出哪個墳冢埋葬了我們的家人。”
這些墳無名無姓,彼此不認識的陌生人葬在一起,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過去。
有的人全家死絕,有親人的只知道他們杳無音信,他們死了連個祭奠的人都沒有。
溫莞莞眸光顫動,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余棠問:“皇上,要將他們挖出來重新埋葬嗎?”
夙淮堇看向溫莞莞,同理心薄弱的他覺得自己給不出什么建議。
溫莞莞眸色復雜,輕聲道:“算了吧。讓他們就此安息吧。”
都這么久了,也只剩下一堆分不清彼此的骨頭了,挖出來也分不出誰是誰,無法給他們立碑,反而驚擾了他們的安寧。
此時,天空慢慢有了光,一點一點,驅散了漫長的黑夜,黎明到來。
剿匪的那些錢財,在溫莞莞的央求下,沒有全部收繳國庫,留了一部分給那些可憐的女人。
這世道,無依無靠的女人本就舉步維艱。
再加上這些劫掠的錢財,恐怕也有她們自己的一部分,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未來該怎么活,何去何從,就看她們自己的選擇了。
那些女人聽到這個決定后,仿佛覺得溫莞莞做了天大的好事,給了多大的恩賜,個個跪著感激涕零。
溫莞莞整個人都受寵若驚。她就動動嘴皮子的事,又不累,真正的決策權還在夙淮堇。
人家出人出力,最后功勞反而都被她占完了。
對此夙淮堇嗤笑道:“你覺得我像是會做好事的人嗎?”
讓他安排,這些人都得死。
溫莞莞:……
離開的時候,她最后望了一眼這山坳里的山寨,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喧鬧。
每個人活在這俗世上,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冷血無情。
這些山匪所有的的善,大抵都用在了自己的兄弟和女人身上。到頭來最恨他們的,也正是他們最愛的女人。
一切都源于隔著血海深仇的錯誤開始。
徐慕雪在看到溫莞莞還好好活著的時候,整個人都喜極而泣。
還好,還好她沒事。
要不是顧及到小姑娘被暴君抱著,她已經撲上去將人摟在懷里了。
夙淮堇冷冷看著她,那眼神恨不得給她剮了。
就是這個人,攛掇他的乖乖跟她一起逃,害的他的乖乖差點沒命。
徐慕雪一瑟縮,人就被扣起來了。
余棠冷著臉說:“徐才人,放火燒宮,制造假死,私逃出宮,是大罪,你也跟我回去吧。”
徐慕雪整個人瞬間蔫了。
她策劃的這么天衣無縫的逃跑,都被這群山匪毀了!不止沒跑成,還落了一身罪名!
溫莞莞拽了拽夙淮堇的衣袖,小臉可憐巴巴:“你不要為難我朋友嘛。”
夙淮堇好笑地看著她:“怎么?我冤枉她了?她沒犯這些罪?”
“可是,可是你也不喜歡人家啊,將人家鎖在宮里干嘛。”
夙淮堇淡淡道:“他父親既然將她送到了宮里,那她就是這宮里的人,跟我喜不喜歡她沒關系。”
這后宮的女人大多是朝臣們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他們樂意送,那他就看著。
小姑娘小聲道:“那你可以不可以為了我,不要傷害她啊。”
夙淮堇微怔。
為了她?或許也不是不可以。
左右這后宮女人他一個都沒放在眼里。
夙淮堇睨著徐慕雪,聲音冷淡:“你想走?”
消息還對外封鎖著,殺不殺徐慕雪,怎么編排她這次的出逃,都在他一念之間。
既然殺不了這個礙眼的女人。
最好把她放走,走的越遠越好,是死是活都不關他的事,以后再也纏不了他的莞莞了。
至于他那蠢弟弟心碎與否,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話音剛落,一道馬蹄聲由遠及近,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鮮艷張揚的紅衣,騎馬而來,一路風塵仆仆。
徐慕雪一陣頭疼,趕忙捂住了臉,假裝自己不存在。
奈何少年還是眼尖地發現了她。
他翻身下馬,情感失控,再也顧及不了什么,直接一個箭步將人摟在了懷里。
“徐慕雪你嚇死我了!要不是我腰牌丟了!我真以為你死了!”
溫莞莞:……
【騷年,覬覦皇帝的老婆好歹顧及一下本人在不在場啊……這當著面將人摟在懷里,是嫌你倆命太長嗎?】
她偷偷噓了一眼夙淮堇,只見他面色平靜,看不出什么情緒。
似乎沒有生氣?
徐慕雪用力將人推開,有些惱怒道:“你干什么,我是你……”
話還沒說完,她看到少年發紅的眼眶,像是被遺棄的小狗狗。一下子狠心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少年的聲音有些哽咽:“要不是我傳信問皇兄,我都不知道你逃了。”
溫莞莞看向夙淮堇。
好吧,還是他自己告訴的逍遙王。
【這叫啥?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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