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莞莞最初接近蕭沂琛有著自己的私欲,包括現在不想徹底得罪他也有著自己的私欲,曾經的她是可憐且忌憚他的身份,現在的她只是單純忌憚他的身份。
“光”這個詞對她來說份量太重,她擔不起。
看少女拒絕地這么干脆,蕭沂琛眼眸閃過一抹黯淡。
她是誰的光,蕭沂琛就算不問也一清二楚,他不會多此一舉給自己難堪。
為什么要拒絕地這么徹底,擊碎他所有的幻想……
她的不喜歡真的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蕭沂琛淡淡一笑,對她的回答不認同也不反駁。
他知道,不會再有人能成為他的光了。
放手太難,有的人即使錯了,也會執迷不悟。
蕭沂琛想,她既然可以喜歡夙淮堇,為什么不能喜歡他?
他轉移話題:“小白,天還沒亮,要不要再睡睡。”
溫莞莞:……
睡什么?她能睡得著嗎?
所以,她說的話他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你是不打算放我走了?”
蕭沂琛眸光說不出的溫柔:“小白,我可以保證自己永遠對你好,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但唯獨不能放你走。”
一句話堵死了她的路。
他低聲道:“你會喜歡我的。”仿佛是在麻痹自己。
眼看著是不能跟蕭沂琛講道理了,溫莞莞心中哇涼一片。
她不見了,暴君現在該得有多著急。
眼下,蕭沂琛怕是不會輕易放她離開的,強求沒有用,只能另尋他法。
溫莞莞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冷著臉打量了一眼硬板床,故作嬌氣道:“馬車上太顛簸了,這床又硬,睡得不舒服,我要睡客棧。”
確實很硬,她感覺不過昏迷了一會兒,睡得腰都要斷了。
這話一聽就是在無理取鬧,明顯想拖延時間。
他們現在在趕路,說不定夙淮堇已經趕在了追他們的路上,一刻都不能耽擱。
看蕭沂琛沉默不語,溫莞莞挑眉:“怎么?剛剛還說要對我好,現在我不過提了個簡單的要求,你都不愿意?”
蕭沂琛靜靜看著她,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裝了一抹幽魂,翻滾著濃烈的情緒,一瞬間讓人琢磨不透。
刺骨的寒意在車廂內蔓延。
兩個人對峙著,溫莞莞沒由來地有些心虛,還有一種莫名的壓抑。
良久,他像是看透了一切,倏然一笑:“小白,你若覺得馬車不舒服,可以睡我腿上,我腿上比馬車舒服。”
溫莞莞:……
睡他腿上?這還不如弄死她。
溫莞莞感覺現在的蕭沂琛一點也不好糊弄,還是她得罪不起的那種……
她不敢再造次了。
“不,不了,我覺得車廂內的床就很好……”
這個車廂支的是一張簡易的床,可能是臨時裝的,并不奢華,過分簡陋。
“我可不可以先給我解開穴道,我不跳車,我要睡覺。”
蕭沂琛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在辨別她話里的真實性。
溫莞莞面不改色道:“放心,我惜命得很,最怕疼了,這跳車不得給我摔死。”
蕭沂琛挑眉,剛剛是誰一醒就要跳車來著?
溫莞莞無辜地眨眨眼,有眼神在說:我沒有。
蕭沂琛嘆了一口氣,給她解開了穴道。
雖然是沒有停下來住宿,可能是顧及著溫莞莞的感受,蕭沂琛吩咐外面把馬車的速度降了一些。
趕車的青緹為此頗為不贊同:“主子,馬車的速度本來就比騎馬要慢,若是速度降下來……”
那個假貨主子沒用多久就識破了,更別說跟溫莞莞朝夕相處的滄瀾國國君,恐怕只要一靠近,就會立刻識破。
蕭沂琛隔著車簾看著車外,眸光有一瞬間冷然。
“我的話你現在是不聽了?”冷淡又讓人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青緹瞬間閉了嘴,不再說話了。
溫莞莞感覺的出來,蕭沂琛現在心情很不好。
她在床上翻滾了幾圈,實在睡不著,為了轉移壓力,就爬了起來,撥開車簾走向趕車的人。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青緹一怔,有些戒備地看了她一眼,盡管克制著,語氣仍有些冷:“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
她常年做男子裝扮,五官也比普通女人鋒利,少了幾分柔和,很少有人能看出她是女人。
溫莞莞一下子就感覺出來了,這個女人并不喜歡她,還對她有種莫名的敵意。
溫莞莞眨眨眼,眼珠子動了動,笑著說:“這很難猜嗎?”
這個人身上確實讓人感覺不出半分女人的氣息,別人可能因為她的冷和鋒利,而不敢去深想她的性別。
“青緹。”女人冷冷答道。
溫莞莞是主子喜歡的,她就算不喜,也不能不回答她的問題。
溫莞莞呵呵笑了一聲:“青緹姐姐趕路辛苦了。”
她摸了摸兜里,發現蕭沂琛可能是怕她沒吃飽,路上餓了,并沒有將她的兩個布包丟掉,反而重新揣進了她懷里。
溫莞莞掏出一個布包,從里面拿出一顆紅色的琉璃糖,笑著問:“小姐姐吃不吃糖啊?”
美人用來趕路,暴殄天物,溫莞莞一向很懂得憐香惜玉。
“不吃。”青緹冷硬拒絕。
這是獻殷勤踢到鐵板了?
車內的人兀的低聲笑了出來。
溫莞莞扭頭一看,借著月光照在了車內那人的臉上,只見他臉上的笑意還未消散。
他生了一副好容貌,五官清雋出塵,柔和的時候如謫仙一般,氣質卓絕。
男主的容貌總是得天獨厚的。
若要拿他的長相跟夙淮堇相比,拋開感情,溫莞莞也分不出哪個更好看,只能說美的不相伯仲,各有千秋。
夙淮堇屬于濃顏系的帶有侵略性和沖擊性的大美人,而他是那種清淡又不寡淡,越看越有韻味的美人,特別是笑得時候,會讓人感覺很溫柔,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蕭沂琛也看向她,眼角還殘留著笑紋。
笑意收斂,眼角的笑紋散去,他看向她手中的布包,眸色又有些復雜。
她現在給一個陌生人吃糖,也不給他了。
明明以前,她會把自己的心愛的小魚干毫不猶豫地分給他的。
溫莞莞撇撇嘴,扭過頭看向青緹,碰壁了也不生氣,繼續笑著說:“小姐姐,嘗一顆嘛,很好吃的。”
說完,趁著青緹趕馬車分不開神,直接往她嘴里送了一顆。
緊接著趕在她發作之前,迅速往自己嘴里送了一顆。
笑得咧開一口白牙:“放心,沒毒。”
只要她臉皮厚,就沒有什么事能攔得倒她。
尷尬?不存在的。
青緹皺了皺眉,到底是沒吐出來。
糖果含在口中融化,甜味絲絲地蔓延在唇齒間,真的很甜。
溫莞莞那雙澄澈的眼眸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瞇瞇地說:“生活嘛,別過得那么苦,總要來點糖。”這話聽起來別有深意。
青緹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白,你不是要睡覺嗎?”蕭沂琛淡淡道。
溫莞莞擺擺手:“現在不困了,我要在外面跟小姐姐聊天。”進去跟蕭沂琛獨處?不存在的,她寧愿在外面吹冷風。
“你想我抱你進來?”男人的聲音明明帶著笑意,溫莞莞卻感覺出來了威脅,根本就沒給她拒絕的余地。
他的強勢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之前做質子時還好,鋒芒內斂,看不出什么。
現在做了太子,氣勢一下就顯露出來了。
可能位高權重者都會有這么個大病。
青緹冷冷道:“溫姑娘,我并不想和你聊天,還請你進車內去。”
溫莞莞只得乖乖坐回去,從布包里拿出一塊糕點,憤憤地吃了起來。
mmp,她真憋屈,一個二個都得罪不起,個個都是大佛,個個都會威脅她。
蕭沂琛如墨的眸子一錯不錯地看著她手中的糕點。
溫莞莞兇巴巴地回瞪他,杏眸里明顯不悅:“看什么看?這是我的,看了也沒你的份。”
沒有他的份了嗎?
蕭沂琛垂眸,莫名覺得這樣的她有些可愛。
怎么辦?他好像比以前更喜歡小白了。
一行人趕路跟被追殺似的,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獸,不知疲倦,哐哐跑了整整三天,累死了幾匹馬。
餓了就停下來吃干糧解決,累了也不停下來休息,像鐵打的超人。
同行的使臣從沒受過這種罪,即使坐著馬車,也個個累的怨聲載道。
溫莞莞見他們埋怨地看著蕭沂琛,眼前一亮,正準備煽風點火,挑撥離間,慫恿他們停下來休息。
蕭沂琛眼神一棱過去,喊累的使臣瞬間閉了嘴,不敢喊累了,紛紛換上殷勤的嘴臉,展現出愿意吃苦耐勞的樸實精神。
溫莞莞:……
他們吃得都是干糧,但是蕭沂琛確實沒有虧待過溫莞莞。
溫莞莞睡著的時候,他會吩咐馬車速度降慢一些,溫莞莞餓的時候,他會吩咐屬下去就近的村莊或者城鎮打包,這待遇是獨一份的。
除了她,沒有人能有這個待遇,包括蕭沂琛自己。儼然是苦了自己都不能苦了溫莞莞。
盡管如此,連日的奔波溫莞莞還是憔悴了不少。她看著油紙包包裹的雞,嘆了口氣。
就說騷年你這是何必?你不帶我走,不就沒這么多事了嗎?
明明可以慢悠悠地回去,非要給自己整的跟逃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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