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吟晚有了身孕,事情自然也就變得不一樣了。
她是夜聽瀾的王妃,肚子里的,自然就是皇室血脈。
太后對夜聽瀾雖不像夜聽云這般溺愛,可皇帝的五個兒子中,夜聽瀾的確是最出色的那個。
太后被這個消息驚得愣了半晌,才又急聲開口,“你方才說,她的身孕多久了?”
姜如墨頷首。
“墨王妃的身孕已有月余,昨夜微臣心憂云王殿下,并未細想,回去之后才后知后覺。”
月余。
那就正好是夜聽瀾歸京的日子。
既是如此,那便沒錯了。
想起自己昨夜還重責了鳳吟晚四十大板,太后眉心一顫,頓時擔憂起來。
“快,帶哀家去瞧瞧她。”
夜聽云見狀一喜,當即扶上太后的手,“是,皇祖母。”
一行人到禪院的時候,鳳吟晚還處在“昏迷”之中。
昨夜禪房走水,院中火焰燃燒過的痕跡尚存,太后見狀心頭又是一驚。
“姜太醫,快去給墨王妃瞧瞧,現下如何了。”
昨夜被罰四十后,鳳吟晚便直接被送了回來,姜如墨奉命來診治也是之前的事了。
“是。”
姜如墨聞言當即上前,指尖才探上鳳吟晚的手腕,面色卻頓時一滯。
“姜太醫,如何?”
太后神色關切,姜如墨回神,當即頷首。
“請太后放心,墨王妃雖受了些皮肉之苦,但索性未傷及根本,腹中胎兒現下無恙。”
太后聞言頓時松口氣,“那便好,那便好。”
又是被濃煙嗆,又是被打板子的,真是佛祖保佑才沒讓是鳳吟晚腹中的孩子流掉。
暗暗慶幸了一番,她當即又開口叮囑,“快給這孩子瞧瞧,她身上可還有傷需要醫治,絕不能怠慢半分。”
“是。”
鳳吟晚昨晚服了手鐲神藥,又被夜聽瀾按著上了藥,實則現下傷口都快好得差不多了。
姜如墨應聲,假意查看了兩下便退到一旁開藥方去了。
見事情烘托得差不多了,夜聽云緩聲開口。
“皇祖母,三嫂懷著身孕卻還被人陷害,又吃了這么多苦頭,孫兒以為,應盡快查清真兇,好生彌補三嫂才是。”
太后還沉浸在“罰了鳳吟晚的內疚”和“要抱曾孫子的喜悅”之中,聞言當即頷首。
“云兒說得對,哀家這便命人將寺中滋補養身的藥食都送過來!”
頓了頓,她又道,“此事瀾兒應當尚不知情,便由你去告知他吧。”
夜聽云頷首,一聲“是”還未應出來,喜當爹的夜聽瀾卻已翩然而至。
“皇祖母,聽云,你們這是……”
鳳吟晚悄悄睜開眼偷瞄的功夫,便見他舉步進來,墨色袍裾輕揚,為整個人更添幾分肅殺之氣。
僅一瞬,鳳吟晚果斷又閉上了眼。
夜聽云面上猶豫一閃而過,不等開口,太后卻已出聲。
“瀾兒,你還不知道吧,吟晚有身孕了!”
身孕?!
夜聽瀾尚未停住的步子狠狠一滯,不及思索便又聽太后道。
“昨日是哀家不知情,一時動怒重罰了她,萬幸這丫頭身子骨硬,腹中的胎兒并無大礙。”
夜聽瀾眉心緊緊一蹙,抬眼朝榻上看去。
“皇祖母,此言可真?”
這女人,怎么突然有了身孕?
太后頷首,“方才姜太醫已經瞧過了,說是懷孕已有月余,哀家算著,這是你從邊關回京的日子。”
月余。
夜聽瀾聞言面色驟然一寒,一雙墨眸死死盯著榻上之人,大掌無聲地收緊。
他,從未在王府碰過這女人!
那日在鳳府,若不是盛怒之下,他也絕對不會碰!
即便他們有過肌膚之親,可不過短短幾日,這女人從哪弄出來一個月的身孕!
所以。
他,確確實實被綠了!
這該死的女人,不僅有奸夫,竟還敢懷上野種!
他一雙眼冷若刀鋒,仿若要將鳳吟晚撕成碎片。
察覺到他的不對,太后皺眉出聲,“瀾兒,你要當爹了,難道不高興嗎?”
夜聽瀾:你看我心平氣和,分明就是在笑啊……!!!
夜聽云也不知他們二人間的事,見狀只以為夜聽瀾是對鳳吟晚心中厭惡,當即出聲打圓場。
“皇祖母,三哥行軍打仗慣了,視軍士如命,依孫兒看,三哥這是怕自己沒法再征戰四方,以揚戰神威名了!”
“是吧三哥?”
他邊說邊擠眉弄眼朝夜聽瀾暗示,夜聽瀾薄唇緊緊抿了半刻,才勉強做聲。
“王妃有孕孫兒自然高興,前邊還有事,孫兒先行告退。”
他說罷便甩袖出了門,怎么看都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太后疑惑不已,未及再問,夜聽云卻已上前,“皇祖母,您一早去誦經,而后又直接過來看望三嫂,現下還未用早膳呢,正巧孫兒也餓了,不如咱們一同前去?”
一聽他也餓了,太后的心思當即又轉了回來。
“嗯,哀家正有此意。”
二人說罷便出了禪房,只留下姜如墨照看。
不過用早膳的功夫,鳳吟晚有了身孕的事便已傳遍了青普寺。
彼時,秦如憐才陪著夜紫韻從禪院出來,見著滿寺的侍衛,都端著些滋補之物往鳳吟晚的院子去,當即狐疑。
“你們這是做什么去?”
“見過清韻公主,秦姑娘,太后有旨,墨王妃身懷皇室血脈,昨日遭人誣陷枉受冤屈,特命卑職們將寺中的滋補之物悉數送去。”
“身孕?!”
夜紫韻聞言嘴巴張得都能塞下個雞蛋。
“昨日還好好的,這賤……她怎么突然就有了身孕?”
“回公主,是姜太醫昨日替墨王妃把脈之時發現的。”
夜紫韻根本不相信,“你確定?此事不是姜太醫看錯了?”
姜如墨的醫術,自然不會出錯。
她還不可置信著,一旁的秦如憐臉色卻已難看到了極點。
咬了咬唇,她連忙出言追問,“太后可曾去過王妃院中了,就沒……發現什么?”
侍衛實在不明白她這個“發現什么”指的是什么。
皺了皺眉,搖頭。
“太后和云王殿下都已去瞧過了,奧,墨王爺也親自去看過了,并未聽說有什么異樣啊。”
沒異樣?
秦如憐手指死死捏著帕子,齒關暗暗咬緊。
怎么會,昨夜她明明……
“清韻公主,秦姑娘,末將先行一步。”
侍衛說罷便捧著補品快步離開,秦如憐遠遠看向那處,眼底濃重的怨毒再度翻涌上來。
太后剛要治罪,她便懷上了身孕。
這賤人……怎么會這般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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