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弈淡然一笑,腳下一滑跳入戰圈,雙掌交疊拍出,兩股灼熱的氣勁將恩得力和皇普蘭同時逼退兩步。

    “你……”皇普蘭柳眉倒豎,一雙丹鳳眼詫異的望著程冬弈,反觀恩得力就顯得平靜多了,雙拳一垂默默的站在了一旁。

    “你什么你,老子又不是華夏武魂的成員,識相的站一邊涼快去。”程冬弈反瞪了皇普蘭一眼,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始終和那張辦公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中年男人嘴角浮起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很平靜的說道:“一億,馬上帶他們離開。”

    程冬弈注意到他腳底板往上抬了抬,似乎把腳下的引爆裝置松了松,小程同學皺眉思索了幾秒,低聲道:“一億不夠三個人分的,再加五千萬如何?”

    中年男人繃緊的臉上終于浮起了一抹笑容,憑他以前在體制中爬滾了二十多年的經驗可以斷定,對面的年輕人是真的需要錢,想借此機會發上一筆橫財,只要抓住了對方的真正意圖,事情就好辦多了,并不是每個人都有粉身碎骨的勇氣。

    “每人五千萬,很公平。”中年男人淡淡的應了一聲,單手從抽屜里掏出個支票本,翻開來攤在桌上,用一個茶杯壓住了支票一角,拿起一支筆快速書寫起來。

    自始至終他都是用的單手,另一只手低垂在了桌下,顯得很不自然。

    中年男人很快寫好了支票,撕下一張遞給了身邊的駝背武伯,示意他交給程冬弈。

    當程冬弈把那張支票接在手上時,皇普蘭眉頭一挑,出手似電抓向那張支票,怎奈這貨早有防備,側身閃過一抓,反手一指點在皇普蘭腰間。

    皇普蘭腰眼處一麻,伸出去的手臂再也收不回來了,只能滿臉怒容的瞪著程冬弈,一旁的恩得力剛想開口,程冬弈一揮手冷冷的說道:“要不是看在你的和任兵的份上我才懶得管這檔子閑事,帶上這婆娘,咱們走。”

    恩得力一呆,隨即明白了過來,伸手架住皇普蘭胳膊,程冬弈煞有其事的向對面的中年男人打了個拱手道:“謝了,告辭。”

    說完一轉身架住皇普蘭另一邊的胳膊,就這樣半提半拽著走出了門口,中年男人朝身旁的道士使了個眼色,那廝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架著皇普蘭徑直出了閣樓,程冬弈才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一輛改裝皮卡從對面街道旁拐了過來,盧飛從車窗里探出頭來道:“上車。”

    恩得力拉開車門,程冬弈順勢把皇普蘭塞進了后座,側身擠上車子。盧飛一腳油門車子呼嘯而去,閣樓窗沿上觀望的道士長舒了一口大氣,直到車尾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轉身走開。

    車子開到半路程冬弈才掏出那張支票遞給了恩得力:“回去把這錢交給任兵,至于怎么處理我管不著。”

    恩得力接過支票收進兜里,望了一眼泥塑木雕似的皇普蘭道:“副隊她也是一番好意,你就幫她把穴道解開了吧!”

    程冬弈翻了個白眼道:“見過蠢的,沒見過像她這么蠢的,人家幾百斤炸藥擱壁櫥里擺著還往里沖,那貨手里攥著個引爆器只要輕輕一按,咱們全成了烈士,呸,老子連個烈士也攤不上,撐死了算個打醬油的……”

    恩得力恍然大悟,難怪程冬弈會選擇退走,原來是看出閣樓內藏了炸藥,厲害,要是任皇普蘭蠻干那后果可就嚴重了,他腦海中仿佛騰起了一朵蘑菇狀黑云,正冉冉升上天空。

    程冬弈伸出兩根手指在皇普蘭腰間一點,解開了她的穴道,這時車子已經離國貿酒店不遠了。

    讓車內三個男人頗感意外的是皇普蘭恢復行動能力之后反而異常平靜,坐在車內沉默不語,此時的辣手狂花恬靜得如鄰家小妹一樣。

    車子很快停在了國貿酒店門口,程冬弈第一時間開門下車,飛也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間,仰面朝天倒在床上,又折騰了一回,他現在真是一動也不想動了。

    白勝軍在緬甸被人槍殺的事情很快傳到了國內,現在白氏家族的一幢超豪華別墅內一位須發皆銀的老人正對著一男一女大發雷霆,這位老人就是白勝軍的父親白展東,而面前低頭挨罵的就是他的胞弟白展國和白勝軍老婆。

    當初幫白勝軍逃到緬甸的就是白展國,沒想到的是這貨居然被人槍殺了,早知道這樣就讓他逃去泰國了,最多做人妖,不至于連小命都送掉。

    白勝軍的老婆也姓陸,單名一個紅字,生得妖媚入骨,雖然已經四十出頭了,卻是個不安分的主兒,私下里和白展國還有一腿。

    白勝軍以前在外面快活,找個老婆也是個內外皆騷的主,反正大家心照不宣,正所謂綠帽子戴多了也就習慣了。

    白展東年輕時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物,到了行將就木之年才變得內斂了不少,突聞得愛子死訊悲痛之余心中的憤怒更是無以復加,當即叫來了胞弟和兒媳要把愛子橫死的緣由問個明白。

    “大哥,據我查到的消息勝軍因該是死于職業傭兵槍下,在他死之前曾發下一條懸賞任務,用六百萬美金買三個華人的命,勝軍的死極有可能和那三個華人有關……”

    白展國低聲把自己查到的消息講了一遍,不過其中有不少揣測的成分在內,白勝軍死得很干凈,一槍斃命,生前并沒有留下什么確切的訊息,就連買兇殺人的詳細事宜也做得極為隱秘,沒留下任何首尾。

    白展東昏黃的老眼中滲出兩行濁淚,沉聲道:“買兇殺人,愚蠢,人家也一樣可以買兇殺他,逃到了緬甸都不知道安份……咳咳!”想起愛子照片上血肉模糊的慘狀,老人心里又是一陣揪痛,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白勝軍的死對陸紅而言并沒有太多傷感,內心深處反而有種難抑的欣喜,她因先天的關系不能生育,兩人的婚姻早已是名存實亡,不過是因為家族之間的利益關系才勉強維系著這段荒誕的婚姻,現在姓白的死了她反倒有種解脫的暢快感。

    “勝軍的遺體明天就能回來,身后事我已經讓人安排妥當了,你還是早點休息,保重身體要緊。”白展國這句話完全出自內心,雖說他跟侄媳婦有那么一腿但對嫡親的大哥還是很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