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75章 反擊
  夜幕時分,華燈初上,臨安城中,春風樓,后院。

  “開了!”

  銅錢落定,賭桌上一片嬉笑叫罵之聲。

  “直娘賊的!又輸了!”

  馮樹沮喪地站起身來,滿面油膩,他摸摸身上,已經是囊中空空。

  “怎么了,馮虞候,還玩不玩?”

  賭桌對面,搖錢的瘦子掂著手里的銅錢,漫不經心說道。

  宋代最常見的關撲方式是擲錢幣。關撲工具非常簡單,就是六枚銅錢,叫做“頭錢”,擲在陶盆里,以銅錢的正背面定輸贏。擲出幾枚銅面的叫“幾純”,如果六枚銅錢都是所說的面數,叫“六純”,大小通吃。

  “老黃,借我點!翻本了還你!”

  馮樹向一旁殿前司的同僚黃仛伸出手來。

  “兄弟,我就剩這么一點。”

  黃仛抽出幾張紙鈔,遞給了馮樹。

  黃仛是殿前司步軍副指揮使,這二人臭味相投,是臨安城有名的“賭博二人組”。

  今天二人手氣都不好,不過黃仛賭的小些,沒有馮樹那么喪心病狂。

  “這一次,老子坐莊!”

  重新開賭,馮樹親自操刀,依然是大失所望。

  “掌柜的,給借點!”

  馮樹不得已,只好去了柜臺,重操舊業。

  “馮虞候,你已經欠了1000多貫了。你看這……”

  掌柜滿臉的為難。

  “掌柜的,等我發了餉錢,馬上還你!”

  馮樹低聲求了起來。

  雖然他是殿前司虞候,妥妥的高級武官,可春風樓是官營,這些賭徒都是臨安城的權貴子弟,來頭都不小,他不敢得罪。

  何況,賭博這事,憑的是手氣和本事,他要是賴賬,以后還在臨安城怎么混?

  “好吧。馮虞候,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我再幫你一把。不過,我可提醒你一下,你可欠得不少了!”

  掌柜拿出賬冊,寫好借款的數目,馮樹簽字按了手印,轉身又投入了戰場。

  掌柜看著馮樹的身影,眉頭微皺。

  馮樹欠賬不少,看來得想辦法催賬了。

  賭場中,周平漫不經心地轉悠,隔空賭幾把,他走到馮樹的賭桌旁,看著馮樹和黃仛賭的熱火朝天,也加入了“戰場”。

  小贏大輸,十賭九輸。果不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馮樹和黃仛手里的會子不斷減少,二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

  周平看的仔細,眼中的神色耐人尋味。

  終于牌局散去,馮樹二人無精打采離去,周平拖后,叫住了掌柜。

  “掌柜的,借一步說話!”

  盛夏時分,清晨,臨安城、棚北大街、睦親坊。

  一大清早,睦親坊街角拐彎處,便聚集起了一大群的士民,有人對著墻上的小報大聲讀著,津津有味。

  “……沂王嗣子趙貴誠,本會稽一鄉間閑人,地痞流氓,無才無德,竟有身有龍鱗之異象,生時芬芳滿屋,何其謬乎!世間人生千千萬萬,可有一人生下來身有龍鱗,芬芳滿屋?其豈是妖怪乎?”

  人群之中,響起一片起哄聲。

  “別起哄,聽我繼續讀……”

  剛才讀小報的士子,繼續讀了起來

  “……為何趙貴誠無才無德,卻能由一無賴搖身一變,成為親王貴胄,蓋背后有推手也……,究其原因,朝中某權臣想推其庶子上位而已……”

  整個墻角聽讀的百姓,一下子就炸開了。

  “沂王嗣子不是史彌遠弄回來的嗎,難道史彌遠是他的生父?”

  “趙貴誠不就是史彌遠推出來的,原來是這權臣一直在背后煽風點火!”

  “官家不是有皇子皇孫嗎,史彌遠推他的私生子,他想篡奪皇位,當太上皇嗎?”

  人群嘰嘰喳喳,許多人都是被亮瞎了狗眼。

  “還有,還有!”

  讀報的大聲喊道,吵吵嚷嚷的人群,慢慢安靜了下來。

  “……以宣、薛為肺腑,盛、李為鷹犬,專擅朝政,權傾內外。薛、胡、趙謂之“三木”;李、梁、莫為其排斥異己,不遺余力,稱之“三兇”。廷臣多遭竄逐……”

  讀報人讀完,又引起一片驚呼聲和嘆息聲。

  “宣、薛不就是宣繒和薛極嗎?薛極、胡榘這幾個老家伙只知道點頭哈腰、奉命行事,果然是“三木”,和木頭一樣,只拿俸祿不給百姓辦事。這些狗官!”

  “李知孝、梁成大、莫澤,這三個狗官,果然是排斥異己,不遺余力。真是三條惡犬!”

  “最壞的還是史彌遠這個奸相,對金人搖尾乞憐,天天印會子,弄的錢不值錢!真該千刀萬剮!”

  百姓們紛紛怒罵,這年頭錢不值錢,年初一斤肉30文錢,現在要快60文,差不多漲了快一倍。這年頭吃喝拉撒,什么東西都漲,就是工錢不漲。再這樣下去,百姓還有活路嗎?

  關鍵是百姓窮得吃不起肉,那些貪官們一個個腦滿腸肥,百姓不罵他們罵誰?

  “前景獻太子趙詢于開禧元年立為皇子,進封榮王。到開禧三年詔立為皇太子,只有短短兩年。而本朝皇子趙竑為皇子已四年,還是一區區國公,何其謬哉?”

  有儒士大聲讀道,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濟國公趙竑身為皇子,文章海內第一,兼諳熟實物,懂冶鐵火器之術,弓馬嫻熟,文武兼備。身為大宋皇室唯一皇子,壓制四年,未見任何擢升,豈不是怪哉?皇子為太子,理所當然。而四年不動,是欲廢皇子乎?奸人作祟乎?”

  儒士讀完,聽的人里面,立刻有人發作了出來。

  “當今皇子文韜武略,比景獻太子強多了!四年還不是太子,是要被廢嗎?”

  “還不是奸相和狗皇后狼狽為奸,禍亂朝堂,簡直是造孽啊!”

  又有漢子大聲怒喝,他看著默然不語的幾個士子,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

  “余玠、杜庶,你們這些太學生,不是最喜歡談論國事嗎。怎么,濟國公被糟蹋成這樣,你們就成了縮頭烏龜?你們不會是奸相的人吧?”

  漢子哈哈大笑,余玠怒不可遏,上前就是一拳,被身邊的杜庶緊緊拉住。

  “放你娘的狗屁!你以為我們看不到這些?回去后,我們就向朝廷上書!你再亂噴糞,小心我打破你的狗頭!”

  余玠怒氣沖沖,被幾個太學生拉著離開。

  “余玠,我記住你的話了!就看你的了,別讓我失望啊!”

  漢子沖著太學生們的背影,笑著大聲喊道。

  “干什么,干什么?這么多人聚在一起,想鬧事啊?”

  “別堵住路,散了,散了!”

  眾人群情激奮,幾個臨安府衙門的差人過來,不耐煩地驅散著人群。

  “就知道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風!見著當官的就跟狗一樣!”

  “怎么,看個小報還犯法了!”

  “就是不走,你還能把我咋樣?”

  也許是小報上的內容刺激了百姓,也或者是有些家伙本身就年輕氣盛、好勇斗狠,許多百姓紛紛和官差們對峙起來。

  “怎么了,王圭,長能耐了,敢和官府作對了!”

  皂吏腆著圓滾滾的肚子,冷笑著說道。

  “別狐假虎威!怎么,看看小報都不行,你管得著嗎?”

  叫王圭的漢子似乎不怵,瞪著眼梗著脖子說道。

  “是啊!看個小報又礙著誰?難道說,執政大臣們看個小報,也會被你們抓起來呢?”

  王圭的同伴杜二跟著上來,一副混不吝的架勢。

  事實上,自從跟著他大哥張三改邪歸正,他們早已不撈偏門生意。心安了,膽也正了許多。

  “后退!聽到沒有,后退!”

  “怎么了,王圭、杜二,你們還真想進牢房里去?”

  百姓們人多勢眾,氣勢洶洶,官差有些心虛,猶自在嘴硬。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一句。散了吧!”

  年長者趕緊做起了和事佬。

  雙方近距離接觸,卻沒有發生沖突。王圭杜二等人被周圍百姓紛紛拉開,官差這才上前,清理墻上的“狗皮膏藥”來。

  “快點弄,別讓相公們看到了!”

  “大街小巷都是,恐怕早都看到了!”

  “這么多,官家恐怕都知道了,更不用說相公們了!”

  官差們嘴里發著牢騷,罵罵咧咧,做著無用功。

  王圭二人回來,張三正在一旁托腮沉思。

  “三哥,奸相和那個大頭鬼的丑事,恐怕整個臨安城的人都看到了!”

  王圭興奮地說道。

  “那些人躲著衙役,撕了再貼,衙役們都忙不過來!就是不知道,太學生會不會卷進來?”

  杜二也是滿臉的笑容。

  剛才嘲諷太學生,和太學生差點起沖突,就是他故意搞的。

  “杜二,做得好!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

  張三滿意地點點頭。要是太學生能夠推波助瀾,那就太好了。

  “都記住了,史府和沂王府。都盯緊了。千萬別漏了!”

  想起了什么,張三一本正經地叮囑道。

  “三哥,放心吧。都是信得過的兄弟,絕不會誤事!”

  “三哥,有我們親自盯著,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王圭和杜二拍著胸脯,紛紛發誓。王圭賠著笑臉,小聲問道:

  “三哥,咱們做這些事,到底是為什么呀?”

  杜二也是好奇地看著張三。

  “不該問的就別問,三哥還能害你們?”

  張三拿出錢來,給二人一人分了50貫。

  “以后收著點,別和那些衙役置氣,犯不著。”

  “多謝三哥!”

  “謝三哥!”

  王圭和杜二眉開眼笑,趕緊接過。

  “錢拿好了,不準亂花,這是給你們和兄弟們家用的。回頭到我家里去,好好打熬力氣,以后用得上!”

  這是趙竑最近給他的,他一點都沒留。他還有些“存貨”,足夠糊身。

  “三哥,又是讀書又是練武,什么時候才能用上呀?”

  王圭把錢裝好,狐疑地問道。

  這樣掙錢,可比“仙人跳”踏實多了。

  “等你們功夫練好了,字也會認了,自然就用上了。”

  張三一本正經說道,心里也是嘀咕。

  也不知道,趙竑要他蟄伏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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