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19章 躁動
  宋嘉定七年(1214年)五月,迫于蒙古鐵騎兵鋒凌迫,金國放棄兩河大片領土,遷都河南開封,局促于河南和陜西兩地,國勢更顯衰弱。

  疲于應付蒙古,金國無力對國內控制,河北漢人乘亂叛金而起,其中山東李全領導的紅襖軍,成了叛金義軍的主力。

  鑒于蒙古興起,金朝日益衰敗日益,宋廷停納歲貢,接納山東紅襖軍,賦予“忠義軍”名號,提供錢糧。嘉定十年(1217年),金國因國用匱乏,謀取賞于宋人,對宋宣戰,宋金戰事再啟。宋廷伐金,積極招徠歸正北人,

  而后,宋廷為了掌控沿邊情勢,推動防務,將淮東制置司的任所由揚州遷至宋金邊境的重鎮楚州,并任干吏賈涉為淮東制置使。

  賈涉出任淮東制置使之后,以錢糧與分化等手段,來掌控忠義軍。可惜功敗垂成。賈涉無力應對,卸任途中病死。原荊鄂都統制許國接任淮東制置使,坐鎮淮南邊陲重鎮楚州。

  除夕佳節,千家萬戶團聚之時,淮水兩岸酷寒逼人,而處于楚州忠義軍領袖李全府大堂中的忠義軍將領們,個個卻是焦躁灼心。

  金至寧元年(1213年),蒙古大軍進攻金國山東,李全之母、長兄都被亂兵殺害。李全為復仇,與二哥李福聚眾數千起兵,響應山東義軍領袖楊安兒,攻略山東。

  宋嘉定十年(1217年),宋廷下詔伐金,并招安山東各路義軍。次年,李全率部歸附南宋,由于屢立戰功,李全官升領承宣使、保寧軍節度使。

  不過,此時的忠義軍領袖李全卻并不在楚州城中,而是身在淮水以北的山東青州。

  李全坐鎮淮水以北的山東青州,淮水以南的楚州則是由他的妻子楊妙真駐守,夫妻倆南北相對,遙相呼應,互為憑借。

  “劉慶福,恩府派你到楚州,到底所為何事?”

  主位上,英姿颯爽的楊妙真輕聲問了起來。

  劉慶福隨李全駐守山東,大過年的就跑到淮南,絕不是過來過節的。

  楊妙真皮膚略黑,但相貌端正,身高腿長,男式的鎧甲穿在她身上,別有一番風姿。

  楊妙真的兄長楊安兒,是山東紅襖軍曾經的首領。楊安兒被金軍殺后,其舅父劉全收集余眾,奉稱楊妙真為“姑姑”,統領其部。后楊妙真與李全結為夫婦,成為李全的得力助手。李全占據山東青州,楊妙真統兵駐楚州。夫妻二人南北相望,互為犄角。

  楊妙真不僅善騎射,有武藝,而且多計謀,能統兵,深得軍中將士尊崇,所以有“恩堂”的尊稱。

  “劉慶福,山東的情形怎么樣?韃靼有沒有派兵攻打山東?”

  楊妙真的部將國安用短小精悍,黑瘦硬朗,以足智多謀善稱。

  “恩府是不是因為許國的事情,心里不高興啊?”

  部將閻通皺眉問了起來,滿心的狐疑。

  李全夫妻在忠義軍中威望很高,楊妙真被忠義軍將士稱為“恩堂”,李全則被其部尊稱為“恩府”,

  至于他們口中的許國,就是去年新上任的淮東制置使許國。許國因為傲慢無禮,對忠義軍將領呼來喚去,令眾將大為不滿。

  “許國這廝,恩堂出城十里迎接不見,恩府前往謁見,傲慢無禮,還要跪拜,沒這么欺負人的!說什么我忠義軍都是靠他養活,他指哪我們就跑到哪。真是放他娘的狗屁!”

  楚州副將劉全憤憤發作,他滿臉黝黑,骨節粗大,典型的農家漢子。

  他雖然是楊妙真的親舅,但因為年齡大不了多少,又在軍中任職,還得稱楊妙真一聲“恩堂”。

  “自許國擔任淮東制置使以來,處處壓制我們忠義軍。只要是和官軍有爭執沖突,錯的一定是咱們!朝廷的犒賞,被他大多數分給了官軍。這樣下去,我們還有活路嗎?”

  國安用臉色難看,憂心忡忡,看向了正座上的楊妙真。

  楊妙真同樣是眉頭緊鎖,沒有吭聲。

  部下所說,她豈能不知。但是不是真要得罪大宋,還得三思而行。

  尤其是那個剛剛登基的太子趙竑,不知怎么地,楊妙真一想起此人,心頭就發虛。

  李全的二哥李福懶洋洋靠在椅子上,不時打個哈欠。看他眼圈發黑,顯然睡眠不足,或是酒色過度。

  “自我等歸順宋廷以來,即便是淮東制置使相公,也不敢讓恩府磕頭。許國這廝本來就是武將,竟然架子十足,讓恩堂跪拜。真是該殺!”

  劉慶福察言觀色,繼續拱火。

  不得不說,許國的囂張跋扈,讓忠義軍所有將領都是不平。

  “許國”集中兩淮馬步軍十三萬,在楚城外大閱,這不是給我們下馬威嗎?他屢次向史彌遠進言,說忠義軍要造反,不得不防。史彌遠讓他任淮東制置使,咱們難道不想辦法自保,要坐以待斃嗎?”

  劉全怒聲說道,情緒激昂。

  “還有許國的幕僚章夢先,竟然隔著簾子讓我磕頭跪拜。他一個小小的酸儒,連個功名都沒有,竟然敢騎在老子的頭上拉屎撒尿。到時候,老子非要活剮了他!”

  提到所受的恥辱,劉慶福憤恨不已。

  李福冷冷看了一眼劉慶福,暗暗鄙夷。別人只是對你無理,你就要活剮了別人。好大的淫威。

  眾將紛紛怒斥,楊妙真一言不發,劉慶福和國安用對望了一眼,片刻,國安用這才開口。

  “恩堂,宋皇趙擴剛剛病死,太子趙竑即位。趙竑雖然挫敗了史彌遠,但兩虎相爭,宋廷必是元氣大傷。這個時候發難,正是時候!”

  恩堂對宋皇趙竑,似乎顧忌太多。

  “恩堂,恩府派我從青州過來,就是要趁著宋廷內亂,無暇顧及楚州,讓我協助恩堂殺了許國,迫使宋廷另遣官員,扭轉我忠義軍目前的困境。”

  劉慶福終于不再隱瞞,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說話的時候,他眼中的殘忍一閃而過。

  “是的,是該殺了許國這狗賊!讓宋廷知道,我忠義軍不是好欺負的!”

  “不殺許國,怎么能讓兄弟們信服?殺了他!”

  眾將紛紛叫囂張氣焰,群情激奮,大多數都是贊成殺了許國,讓朝廷不敢怠慢忠義軍。

  “你們都別忘了,許國是宋廷的淮東制置使,貿然殺了,只怕吃不了兜著走!”

  一直悶悶不樂、打著哈欠的副將李福,沒好氣地說了出來。

  李福是李全的二哥,他這一開口,馬上有人附和了起來。

  “二哥說的對!沒有必要鋌而走險,要不先讓人探探宋皇的口風再說?”

  部將時青八面玲瓏,跟著李福說道。

  “時青說的是!宋皇剛剛登基,要不然咱們一起上奏,也許宋皇會召回許國,給咱們一個說法。”

  公然殺了朝廷重臣,閻通和時青一樣,也是躊躇不決。

  和李全、劉慶福們不一樣,時青、閻通并沒有那么大的野心,他們只想要老婆孩子熱炕頭,并不想再經歷那些腥風血雨的冒險。

  至于李福,他和劉慶福不合,怎么看對方都不順眼。

  “不給大宋朝廷點厲害,哪能讓他們高看一眼?恩府決定的事情,你們也敢反對?”

  劉慶福黑著臉,眼神猙獰,黑塔一樣的體型讓人望而生畏。

  他目光轉向堂中眾將,和李福冷冰冰的眼神相對,二人各自分開。

  “國安用,你的意思呢?”

  楊妙真躊躇不決,目光轉向了謀士國安用。

  要是擱以往,她毫不猶豫會下令殺了許國。但自從淮水和趙竑一番對話,她做事謹慎了許多。

  “恩堂,宋皇剛剛登基,宋廷內亂,宋皇自顧不暇,此時殺許國正是時候。一旦朝堂安穩下來,再想對付許國,那就晚了。”

  “國安用說得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恩堂,下令吧!”

  劉慶福迫不及待,第一個叫了起來。

  就大宋朝堂上那些膽小如鼠的文官士大夫,就那個窩窩囊囊的宋皇,他們又能拿兵強馬壯的忠義軍怎樣?

  惹怒了他們,揮兵南下,攪他個天翻地覆。

  “那個宋皇,恐怕不好對付。我不想和他翻臉。”

  眾將情緒高昂,楊妙真卻陰沉著臉,低聲說來。

  野心和權力,是會害死人的。

  趙竑的話,又在她的耳邊響起。

  刀頭舔血出生入死,不就是為了安享富貴、一世無憂嗎?

  “恩堂,恩府已經下了軍令,咱們還是依令而行吧!”

  “恩堂,宋皇剛剛登基,顧不了這么多。不殺了許國,弟兄們沒有活路。你三思啊!”

  “恩堂,今天是除夕,好時機!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劉慶福、劉全,包括國安用等人,都是勸了起來。

  弟弟已經下了軍令,李福黑著臉,再也不吭氣。

  “迫不得已,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見李福也不反對,楊妙真無奈,終于點了點頭。

  她總不能違抗李全的軍令,折了他的顏面。況且,要是再讓許國這么折騰,錢糧拿不到不說,山東忠義軍的軍心,也就散了。

  糧餉的取得,是忠義軍生存與發展的重要“憑藉,也是宋廷掌控忠義軍的重要資源。宋廷發放糧錢三萬人給忠義軍,要是沒有這些錢糧,忠義軍的存活都是個問題。

  楚州忠義軍的兩三萬兄弟及家人,可都在等著大宋朝廷的俸米過活呢!

  “恩堂,下令吧!”

  “恩堂,快快決斷就是!”

  眾將紛紛開口,持反對意見的時青和閻通不敢反駁,只能點頭稱是。

  也不知道,這一步險棋,會不會奏效?

  “劉慶福,你和國安用安排,監視宋軍動向,明日一早殺許國,控制楚州城。我隨后再上奏朝廷,看宋廷如何應對。”

  一旦下了決心,楊妙真毫不猶豫,當機立斷。

  “恩堂放心就是!此事包在我身上!”

  劉慶福雙眼放光,慨然領命。

  到時候,殺了許國不說,還要取了許國幕僚章夢先的狗命,以報當日的羞辱之仇。

  眾將興奮不已,躍躍欲試。楊妙真看在眼里,卻是憂上心頭。

  殺朝廷命官,得罪大宋朝廷,得罪大宋皇帝,結局難料。

  看來,她得琢磨一下,事后如何向大宋朝廷、向大宋天子趙竑解釋。

  大宋嘉定十七年除夕,大宋淮東邊陲重鎮楚州,忠義軍李全部下作亂,城中濃煙滾滾,火光大作,盡是一片鋪天蓋地的廝殺聲。淮東制置使許國倉皇逃命,逃跑途中自縊而死,家眷悉被殺害。李全部將劉慶福殺許國幕僚章夢先,放火焚燒府庫,城中積蓄盡為亂兵所奪。

  李全部將領聯名上奏,言楚州之亂為淮東制置使許國率先攻擊逼迫,要求宋廷另遣賢能官員制置淮東,一時天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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