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35章 寒冬去
  臨安城外,西湖邊,豐樂樓前的官道上。

  嚴冬還沒有過去,暖陽照在身上,懶洋洋,有些年少春衫薄的味道,有些愛美的俊男靚女,已經穿上了多彩的錦服,徜徉于西湖之上了。

  “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這些個紈绔膏粱,元夕節剛過,就已經騷心蕩漾,迫不及待來探春了!”

  二十多歲,中等身材,消瘦硬挺的士子背著包袱,他看著西湖上傳來的歡歌笑語,不屑地搖了搖頭。

  看他洗的發白的長衫,腳上的舊靴,無不顯示著,他寒酸讀書人的身份。

  年輕士子叫余玠,祖籍淮南西路蘄州蘄春縣,宋室南渡后,其祖先攜家人流寓,寄居四處,后又返回蘄州原籍定居。

  余玠雖家中貧困,但卻天資聰穎,曾在四大書院之首的江西白鹿洞書院就讀,現在臨安城太學讀書,為一名太學上舍生。

  “余兄,真是巧遇啊!”

  官道上迎面一個士子走了過來,服侍整潔,濃眉大眼,英氣十足,他面帶微笑,向余玠拱手行禮。

  “杜賢弟,想不到你先到了!”

  余玠拱手行禮,也是喜上眉梢。

  此人叫杜庶,也是太學上舍生,與余玠乃是太學院的好友。其父杜杲,就在兩浙東路的衢州府江山縣擔任縣丞。余玠和杜庶同窗兩年,志趣相投,交情匪淺。

  “余兄,佳節雖過,但情趣未減,咱們進去喝一杯。”

  杜庶拉著余玠,就要往豐樂樓里走去。

  “算了,就在外面湊合吧。你能有多少錢?”

  余玠嚇了一跳,趕緊搖頭拒絕。

  這豐樂樓吃一頓,可就是他半年的開銷了。即便是杜庶這個官宦子弟,他也沒有這個財力。

  “余兄,我請客,又不要你掏錢,你怕什么?”

  杜庶不由分說,拉著余玠向里面走去。

  寒冬乍去,難得地春和景明,陽光燦爛,不可辜負了大好青春年華。

  “說好了,是你請客。不過,等我飛黃騰達了,一定請你天天來!”

  余玠身體很誠實,還不忘放大話。

  “好,我記住了。等你出人頭地,你要天天請我。”

  杜庶哈哈一笑。這位同窗胸懷大志,雖然如今落魄,但一張神嘴,氣勢上從來不輸他人。

  “賢弟,我看你眉飛色舞,莫非有好事?你被放官了嗎?”

  注意到杜庶滿面紅光,情緒高漲,似乎和往日不一樣,余玠好奇心頓起。

  新皇登基,總有些意想不到的驚喜吧。

  “余兄好眼力。不過不是我放官,而是家父高升了。”

  杜庶年輕直爽,心里藏不住事,立刻說了出來。

  “杜叔父高升,恭喜恭喜!”

  余玠點點頭,心里也是振奮。

  “杜叔父是大才,可惜郁郁不得志。這真是否極泰來啊!”

  他看著杜庶,試探道:

  “叔父是晉為江山縣令,還是另有高就?”

  杜庶的父親杜杲,任職江山縣丞,想來更上一層樓,是為縣令了。

  “據家父說,他要被任為揚州知府,兼淮東制置副使,接替貶官的原揚州知府趙范。而今,家父已經進京面圣了。”

  杜庶臉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

  原揚州知府趙范,揚州都統制趙葵都被皇帝罷官,新任的江南東路制置使汪綱和父親有些交情,向皇帝推薦父親出任揚州,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成行。

  “揚州知府!淮東制置副使!杜叔父?”

  余玠心頭巨震,一雙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

  從一個小小的內地縣丞,一躍成為邊地的封疆大吏。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苦盡甘來!

  “好好好!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果然是新朝新氣象!當今天子求賢若渴,果然是一代圣君!”

  余玠連連感慨,他忽然笑容滿面,拍了拍杜庶的肩膀。

  “怪不得你要請我。今天我要放開吃,怎么也得揚州知府一個月的俸祿!”

  “不瞞余兄,朝廷的旨意還沒有下來,沒有蓋棺定論,說這些言之過早。不過,今天你放開吃,兄弟我管夠!”

  杜庶豪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大驚小怪!以杜叔父的才華,如果他不能出缺揚州知府,天下無人可以勝任!皇帝剛剛登基,正是用人之際,杜叔父當仁不讓,我以后也好跟著沾光。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余玠指著杜庶,哈哈笑道:

  “放心吧,賢弟!今天你的客不會白請。我和你打賭,杜叔父必定安然上任。要不然,我回請你兩次!”

  “余兄,借你吉言!”

  杜庶也是振奮,二人聯袂,邁步進了酒樓。

  “賢弟,你有沒有發現,這豐樂樓似乎冷清了許多?”

  二人進來坐下,余玠打量了一下周圍,好奇地說道。

  元夕節剛過,那些騷男蕩女們,應該都出來放浪了。要擱在平日,這豐樂樓早已經是熙熙攘攘。

  現在想起來,西湖上游玩的騷男浪女,似乎要少了許多,也冷清了許多。

  “好像真是安靜了許多,連鳥叫蛐蛐叫都沒有了,清凈多了!”

  杜庶哈哈一笑,沒心沒肺。

  “還真是!”

  余玠打量了一下周圍,心里有些驚訝。

  “余兄,沒什么,也許是朝廷什么新政,總歸不是什么壞事。”

  杜庶無心的一句話,立刻被添茶的伙計接上。

  “這位大官人,你說對了。朝廷頒布了一大串律法新規,嚴禁斗鳥斗蛐蛐纏足,就連斗茶都被禁止了!再這樣下去,酒樓的生意可要垮了!”

  伙計搖頭抱怨,余玠和杜庶都是睜大了眼睛。

  原來是朝廷頒布的律法,怪不得酒樓里安靜了許多,沒有了鳥叫,也沒有了蛐蛐叫。

  “伙計,朝廷禁止斗鳥斗蛐蛐,這和你酒樓的生意,似乎沒有多大關系。”

  杜庶想了一下,好奇地問了出來。

  斗鳥斗蛐蛐,一般都是在固定的場所,很少放在酒樓,對酒樓生意,似乎沒有影響。

  “兩位大官人,看來你們真是有所不知。朝廷又頒布了律令,在金陵建了金陵講武堂和金陵大學堂,金陵講武堂是皇帝擔任校長,招收學員一千多人。至于金陵大學堂,是為培養將來的官員,臨安城的權貴子弟,一大半都被趕了進去。你們說,酒樓的生意能好嗎?”

  伙計的抱怨,讓余玠和杜庶都是睜大了眼睛。

  “金陵講武堂,一千多人,官……皇帝是校長……”

  余玠心臟狂跳,端著茶杯的手哆哆嗦嗦,茶水都灑了些出來。

  臨安城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自己還在埋頭經史,真他尼昂的夠蠢!

  “怪不得這么冷清!臨安城的權貴子弟都去了金陵,你這酒樓的生意,可要大不如前啊!”

  杜庶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冷哼一聲,有些幸災樂禍。

  豐樂樓這么有名,這么貴,他這個縣丞公子,一年都來不了幾次,就更不用說那些普通老百姓了。

  “不過,除了那些紈绔膏粱,還有那么多官員,有那么禁軍,你這酒樓生意,也不至于這么冷清吧?”

  杜庶眼珠一轉,又問了出來。

  “大官人,你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鄰桌的一個客人接上了話頭。

  “臨安城周圍的禁軍,一半被發配到了邊陲,再加上被篩查出來的老弱病殘、空額,現在臨安城周圍的禁軍,只怕是不到四成了。皇帝去江南東路推行新政,許多商賈聞風而動,紛紛去了金陵。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客人說完,他的同伴又接著說道:

  “聽說皇帝提倡節儉,嚴禁鋪張浪費,大吃大喝,宮里的娘娘都穿著粗布衣裳。朝廷又成立了反貪司,專查貪腐。你們說,那些貪官污吏,他們敢出來招搖過市嗎?”

  兩位客人的話,讓余玠和杜庶都是呆了半晌,一時無語。

  僅僅是不到兩個月的功夫,朝廷已經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金陵講武堂、水師學堂,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這是要大展拳腳,整飭武備了。

  江南東路推行新政,什么新政?是真的嗎?

  “這位新皇,不準人叫他官家,帶“宋王劍”上朝,當殿罷免那些大頭巾,可真是位厲害的主啊!”

  有客人搖搖頭,話題又扯到了趙竑身上。

  “那可不!聽說當日皇帝拳打腳踢,刀砍槍刺,硬是殺得史彌遠那些狗腿子血流遍地,打的史彌遠半死不活。這位新皇,可是夠勁!”

  客人的眼神里,滿滿的驚羨。

  “史彌遠這狗賊禍國殃民,弄的天怒人怨,百姓苦不堪言,現在終于遭到了報應。活該!”

  又有客人狠狠罵了出來。

  余玠和杜庶都是心旌搖曳。新皇英明神武,渾身是膽,讓人驚嘆。

  “新皇還是心太軟,沒有將史家斬盡殺絕,連根拔起。還有那個沂王嗣子趙貴誠,癡心妄想,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最后還當了王爺,去了寧國縣封地。真是想不通啊!”

  “要我說,最壞的就是那個楊太后。一肚子壞水,跟史彌遠狼狽為奸,最后還屁事沒有!”

  “小聲點!要是被官差聽到了,吃不了兜著走!”

  “怕什么?現在是新皇登基,史彌遠還能翻天?過不了幾天,這老賊就要被砍頭了!”

  眾人七嘴八舌當中,一陣喧鬧聲響起,緊跟著,幾個皂吏走了進來,里面還有女吏。他們登樓入閣,四下轉悠了一番,仔細打量了一下眾人,叮囑了一下掌柜小二,這才轉身出門離開。

  “這些皂吏在干什么?”

  杜庶好奇地問道。

  “還能干什么?查斗雞斗蛐蛐斗茶,凡有賭錢的,一律抓捕。那些女吏,就是專門查女子纏足的,罰的錢可多了!查來查去,生意還讓不讓人做了?”

  小二沒好氣地嘟囔道。

  杜庶和余玠面面相覷,都是一笑。

  新政此舉,似乎真是有些擾民。但臨安城的萎靡之風,是得好好整治一下。驕奢萎靡,可不是清明政治該有的樣子。

  “希望這不是做做樣子,淺嘗輒止。”

  杜庶搖搖頭,感慨地一句。

  大宋朝廷亂象叢生,什么怪事都有可能發生。希望新皇的新政,能一直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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