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8章 賞心亭
  金陵賞心亭,位于金陵城內秦淮河畔下水西門之城上,下臨秦淮,盡觀覽之勝,是南京水西門內的一處名勝。

  憑欄而望,夕陽西下,大江奔流,一往無前,群山掩映,楊柳依依,正是江山如畫,一時多少……失意的豪杰。

  不能改變現狀,只能“萬字平戎策”,換作“東家種樹書”。這還不夠失意嗎?

  “……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游子。把吳鉤看了,欄桿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不自覺地,趙竑的嘴里,脫口而出這首辛棄疾空有一腔報國熱情,卻郁郁不得志寫下的《水龍吟》來。

  想干卻干不成,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最多只能吐槽一句“我草”或者“去你大爺”。

  誰又能明白,那些仁人志士憑欄北望的辛酸和無奈。

  他先行幾日,微服出行,衛士則是護送火炮等教學器材隨后趕來,一切從簡,能免則免,盡可能減少沿途擾民。

  到了他如今這個地位,已經沒有了炫耀的必要,反而外出時的輕松尤其難得。

  之所以提前幾天到了金陵城,就是為了金陵城中久負盛名的一些勝景,比如賞心亭,登臨懷古,憑吊先賢。

  “陛下,當年辛稼軒來過這里,蘇東坡、范成大、張孝祥也來過這里。陸放翁也登臨此處,并有“黯黯江云瓜步雨,蕭蕭木葉石城秋。孤臣老抱憂時意,欲請遷都涕已流”之作。其憂國憂民之心,令臣肅然起敬。”

  追慕先賢,田義在一旁輕聲說了出來。

  “陛下,揚州處江淮之間,居南北要沖,江南屏障。所謂守淮不守江,守江必守淮,故一定要守住揚州,不讓任何人越過揚州,禍亂江南。”

  周平向暮色中的江北望去,似有所指。

  他先行一步到金陵,反貪司無聲無息創立,屬員已經在明察暗訪,反貪反腐了。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當年的揚州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如今因為戰亂頻繁,民生凋敝,滿目瘡痍。新任揚州知州杜杲的奏報,揚州需要修葺城池,募民春耕。堂堂的揚州城,才有不到五萬人口,讓趙竑都失去了去哪里追慕古跡的興趣。

  “只要讓大宋崛起,后人也會說,你田義和周平也隨朕來過這里。”

  趙竑得意地一笑,對著北方指點江山,興致勃勃。

  “朕撤了趙氏兄弟,派杜杲去揚州,與民生息,興修水利,讓他五年之內,一定要讓揚州恢復過來。總有一天,揚州會恢復昔日的繁華。”

  杜杲此人精于實務,給趙竑的第一印象,此人大才,只能當一把手,不能屈居人下。

  換句話說,當二把手都是浪費,何況一個小小的江山縣丞。

  話說回來,揚州知府趙范、趙葵兄弟為謀逆的老師鄭清之求情,雖然勇氣可嘉,但卻是觸了他的逆鱗。他若是不嚴懲,如何重塑皇權?

  盡管這二人為官為將的口碑還不錯,不是混吃等死的碌碌之輩,但他還是辣手摧花,不留情面。

  怪就怪他們不長眼,非要逞強吧。大宋的人才,比他們更高更強的太多,在于朝廷用不用而已。

  “陛下派杜杲去揚州,整肅兵馬,安民定邊,不是要打算收復楚州,恢復淮東邊界嗎?”

  周平狐疑地問了出來。

  楚州淮東邊塞重鎮,如今李全部勢如割據,朝廷官員形同虛設,若是能真正歸于大宋治下,淮東邊防無憂。

  只不過,一旦淮東用兵,一江之隔的江南東路必大受影響,新政只怕都難以順利推行。

  “楚州殘破,現在收復,還不是時候,也沒有必要。何況杜杲剛剛上任,屁股都沒有坐熱,讓他對付李全,不是讓他找死嗎?”

  趙竑搖搖頭,繼續說道:

  “等到明年或者后年,等江南東路的新軍編練完畢,朕會撥數萬精兵強將,助杜杲協守揚州,不讓戰火燒過揚州。如今用三四百萬貫,可保淮東數年平安,何樂而不為?”

  楚州位于淮水南岸,東南邊陲,宋金連年交戰,形同雞肋。即便是楚州收復,他也沒有精力恢復民生,不如維持現狀,讓李全折騰去吧。

  他要集中精力,來應對西北的潛在威脅。

  田義和周平都是點頭稱是。

  看來趙竑也知道忍氣吞聲,要假以時日,勵精圖治對付李全。

  “田義,江南兵器制造分司那邊,何時能夠完工,制造火器和鎧甲兵器?”

  火藥廠和鐵廠都屬于江南兵器制造分司,就建在金陵城西的白鷺洲上,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火藥廠和鐵廠一南一北,完全分開。

  火藥廠和鐵廠,也是江南東路推行的新政之一,由鄭途和田義二人負責,工匠都是從浙江紹興和臨安府調集。其中鐵廠不止為軍造,也有民用,一切都在籌備之中。

  在趙竑的規劃中,比如肥皂廠、蜂窩煤廠、火柴廠、服裝廠、鞋廠,以及可能的水泥廠、玻璃廠、骨瓷廠等等,都要一一建立起來。

  拉動內需,刺激出口,擴大就業機會……

  或許他要來幾個五年計劃,一步一步把南宋推向富強之路。

  幾個五年計劃!

  人生又有幾個五年?一轉眼就是最不想見的英雄白頭,美人遲暮,沒有那么多來日方長。

  “陛下,廠房監造完畢要到四月底,要五月才能生產火藥和制造火器。”

  田義估摸著說道。

  看趙竑這意思,恨不得一夜之間就萬事俱備。

  鄭途他們年沒過完就來了金陵忙活,所需的礦產也從春日開始陸續調入建康府。所有工匠民夫日夜顛倒,就是想讓江南兵器制造司早日投產。

  “陛下切忌拔苗助長,急于求成。當年隋煬帝功敗垂成,留下千古罵名,其因就在于百年要完成的事情,他想十年就畢其功于一役。陛下慎之。”

  周平觀察入微,直指趙竑的“迫政”。

  雖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但若是激起內亂民變,新政恐怕都要戛然而止,一夜回到解放前。

  “朕又不濫用民力,何以來急于求成一說?不過凡事要三思而行,倒是正道。”

  趙竑搖搖頭,卻又無可奈何。

  雖說在兵事上,大宋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但事情必須一步一個腳印,許多人一起努力干出來,確實急不得。

  可是那些官僚主義、形式主義、享樂主義,以及奢靡之風,都要大刀闊斧,通過新政盡快清除。

  “田義,你是講武堂火器總教官,講武堂要用的火器和火藥,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尤其是操練時的火炮和震天雷,決不能有紕漏。

  “陛下放心,各種火炮,震天雷,以及教材、教官,校服校旗,都已準備就緒,絕不會耽擱教學!”

  田義信誓旦旦說道,就怕向趙竑拍胸脯保證。

  說起來,史彌遠等人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創辦講武堂的經費,基本上由抄家這些人所得的家產所承擔。

  “講武堂的教官都已經到位了嗎?教材都準備好了嗎?”

  事無巨細,趙竑都一一過問。

  大宋水師學堂不用他操心,平日的基本操練和基本教材和金陵講武堂一樣。水戰操練要等戰船改裝好以后進行,相應的作戰方式也要改變。

  至于水師學堂學員基本的出海訓練,則是和水師以前操練一樣,沒什么特別。

  “回陛下,教官已經到位,如今已經分別進入了水師學堂和金陵講武堂。教材如《步兵操典》、《炮兵操典》等,講武堂都已經準備妥當,教官們正在溫習。”

  往來人數不斷,田義聲音也變的低弱。

  至于傳統的《武經七書》刪減許多,數學、醫書、歷史、地理等書籍,則是新加入。

  田義在玉津園操練軍官,《步兵操典》、《炮兵操典》都是邊現場教學,邊教編教材,順便在臨安城印刷,然后帶入金陵講武堂。

  至于講武堂改造,則是魏了翁做事,趙竑還是放心。

  不到三個月,魏了翁就讓金陵講武堂大體上萬事俱備,其辦事效率和能力,毋庸置疑。

  “反貪分司的衙門和僚屬,也都準備妥當了吧?”

  趙竑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大舅子周平。

  反貪事宜,關乎吏治腐敗,國家根本。大宋官員貪墨成風,百姓見慣不怪,卻不知已經嚴重動搖了國家的根基。

  官員收受賄賂,官商勾結,魚肉百姓,割韭菜、薅羊毛,階層固化,官二代富二代興風作浪,老百姓那有活頭和希望。

  “回陛下,反貪分司就在江南東路轉運司衙門西側,雖然簡陋了些,卻正好和反貪反腐的本意相符。現有屬員二十余人,都是兩浙的賢士。經界所的吳文英因為游歷廣泛,也經常會來襄助,對反貪事宜大有裨益。”

  吳文英,經界所,反貪……

  趙竑微微頷首。

  吳文英,這位南宋的大詞人,終于和文采斐然的詞作大家劉克莊一樣,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活法。

  “經界所……”

  趙竑微微一遲疑,沒有說下去。

  本來想問一下經界和新政推行的事情,胡夢昱和吳文英這些人都不在。

  不過以歷任君王經界之事半途而廢的先例看來,恐怕困難多多。

  “陛下,臣曾和胡相公聊過幾句,經界之事阻力重重,恐怕不太容易。”

  周平看著趙竑的臉色,低聲說道。

  “不太容易?”

  趙竑心頭一沉,隨即正色說道:

  “江南東路推行新政,朕會不遺余力支持。胡夢昱要是干不下去,朕只有換人。要是還不行,朕就親自推行。誰敢擋路,朕絕不會手軟!”

  歷來變法都是如此,妖魔鬼怪,擋路的千千萬萬。既得利益者若是能主動讓路,人心皆私四個字如何解釋?

  “陛下不必憂心,臣自會將陛下的意思告知胡夢昱。胡相公性烈如火,勇者無畏,想來不會辜負陛下重托。”

  看趙竑臉色一寒,周平心里暗暗發緊。

  “不用告訴他,讓他自己解決。快四十的人了,他應該不會輕易屈服!”

  讓胡夢昱推行新政,重中之重就是經界之事。清丈田畝解決了,農業之弊就清除了一大半。解決了農民問題,其它工商礦業新政才能繼續展開。

  至于工商業,譬如冶鑄業、紡織業、陶瓷業、造船業、手工業等等,工業發展了,商業自然繁榮。

  當然,這需要一個良好的吏治環境,以及完善的律法保護。

  也因此,反貪反腐勢在必行,國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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